卲安氏昏厥了过去,下身有血崩之势。

    请来了大夫瞧,把脉过后面色凝重,明兰见着大夫这般神色,连忙问道,“大夫,我家少夫人如何?”

    “少夫人积血的厉害,这几年身子又不曾调养回来。只是让人觉着奇怪,她这的身子有亏血的脉象,且时日长久。又是服食了下血之物,故而时日一长,这病便是越发的厉害。”大夫叹息一声。

    卲安氏先前生养了姑娘之后,月子也不曾落好,加之本就伤了身子。

    要是好生调养也不至于如此,而且定是有时常落红的征兆才会有如今这般亏血。

    到了这般田地再去行房,自是有了血崩下血极为严重。

    大夫随后开了药方,明兰现下也不知下血严重会如何,她也不曾生养。

    虽说伺候多年了,也比不上那些伺候过过来人的姑姑与妈妈。

    瞧着大夫开了药方,连忙去拿了银子来塞给大夫,拉着大夫去一旁问话,“大夫你且告知于我,我家少夫人日后可还能有子嗣?”

    见着明兰这般问,大夫拧了拧眉,“难能有子嗣,少夫人应当早些调养,早几年定没有如此严重。如今体内有溃烂之躯,难以痊愈。”

    “啊.....”明兰小脸一白。

    近几年卲安氏与自家夫君同房的少,姑娘生下来头两年那会还算常常进入主屋。

    可随着卲安氏的身子一直都有血红之症,人便不爱来主屋了。

    这两年因是卲安氏服着药,为了一举得个男丁,便是忍了两年,即便邵景日日歇息在后屋的娘子那儿也是不闻不问的。

    好不得昨儿个夜里主张将人请到了主屋,二人小酌了几杯。

    却是半夜里下血的厉害,邵景当即也吓了一跳,心里更是落下了隔阂。

    想着摸了一手的血色,只感觉心间存了一股作呕。

    明兰伺候着自家少夫人,人也迟迟不见醒来。

    这事儿没过夜呢便传到了院子外头去,丫鬟们私下都传来了。

    说是卲安氏房内下血,可将少爷吓坏了,人离去时都走得匆匆忙忙的。

    邵景也是头一回碰着,失了方寸也没藏着掖着,此事反倒成了落脸面的事儿。

    祝九得知卲安氏昏睡,紧着去她那院子瞧瞧。人到时,卲安氏才醒过来没一会,明兰红着眼眶正劝着自家少夫人喝药。

    “少夫人,您喝药吧,喝下去就能早些好起来。”明兰也不敢多说别的,知晓这会儿少夫人心里作难着,一时半会也缓不过来。

    卲安氏哭红了双眼,眼神呆滞,眼泪顺着眼眶滑落。

    因是亏血的厉害,此番脸上没有半点血色显得尤为惨白。

    祝九这会进了屋,外头丫鬟进门禀话直接拦下来了,索性自个直径进了屋。

    在外间进来时便听着劝话,这会儿过来接了明兰手里的汤药碗,“你先行出去罢。”

    “大少夫人。”明兰瞧着祝九来了,连忙站起身藤了位置,哽咽着点了点头,只好先出去忙别的事儿。

    卲安氏见着祝九来了,微微侧目看了看她,“外头人怕是看尽了笑话罢?”

    “何人能看了你的笑话,是不是让人笑话了,总归也是自个说了算。你若往心里去,事事都是笑话。你若不往心里去,则是无忧了。”祝九拿着调羹喂了汤药到她嘴边,“你想躺在这就这般算了,不吃也不喝,才是让人看多了去。”

    她是听说了,卲安氏房事时下血,也吓坏了三少爷。

    可好端端的怎会下血那般严重呢?

    祝九觉着奇怪,来时便打发了金姑姑私下寻明兰问话,这厢人正去了偏屋。

    卲安氏这会儿心里头苦着,谁的话也听不进去。

    祝九这般宽慰话,也是数来数去人常在耳边说道的。

    见着她不喝药索性也不答话,祝九搁下了手里的汤药碗,正了正身形,“房事倒是小事,身子骨是大事。”

    “你觉着丢了人,我也劝不得。”祝九说完这话站起身欲要朝外去。

    能真正到卲安氏跟前来,不带嫌的也只有祝九。

    旁人即便来瞧了,少不得将这事儿当成饭前茶后。

    祝九没取消她的心思,反倒是听说这房事下血之事吓坏了自己的夫君,也让祝九心惊不已。

    那会人离了去,这卲安氏躺在床榻上昏厥也置之不理。

    想来,卲安氏真正苦的,是此事罢了。

    “嫂嫂。”

    卲安氏见着祝九要走,有气无力的唤了一声,“你别走,你坐会。”

    “我坐会也成,你得先喝了药。你想听话,我说给你听就是。”卲安氏在门里没别的亲厚走动,自从祝九进门后,跟她走动也算颇多的。

    但说起亲厚,也不是交手帕。

    可除了祝九这个长嫂,谁能到她跟前来说话给她听。

    卲安氏心里头觉得孤苦,也生不出力气说话,但凡能瞧着人在这落座也是好的。

    听了祝九的话,微微颔首。

    见她应着了,祝九这才落座下来,转而给卲安氏喂药,“我听说你门里的秀娘子得宠,又有身孕在身。近日里看她与邵怀氏房里的娘子亲近。”

    “邵怀氏与你隔阂,你这一病若不早早的调理好身子,只怕日后院子里边便没了你一席之地。”

    那秀娘子的娘家比起卲安氏娘家没差的,正室若有了不妥之处。

    妾侍有着子嗣,扶了平妻也是名正言顺之事。

    人没病时,还能以贤良淑德压着,可倒下了,那是真真儿都没了。

    祝九虽说院子里边没人,可她生母是妾侍,自个又是庶出。

    这庶出和妾侍在门里如何谋生路,自是瞧得真切。

    “嫂嫂说的是。”卲安氏应着话,可对这话并未上心,也不在意这少夫人的名头。

    她入门六年,却是生了姑娘头两年就失了自家夫君的疼爱。

    旁人不知晓,她自个是知晓的,这日子过的难熬。

    今年她也不过双十的年岁出头,日后日子漫长,即便要了这主母的名分也不过是空守着罢了。

    祝九能体会卲安氏的心思,这等年岁心心念念的也不过是与夫君的和睦之情,哪有想日后之事。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正室策》,微信关注“优读文学 ”,聊人生,寻知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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