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年岁小,若是日后这门里你得过且过,苦了你自个倒是无妨,就是姑娘日后也得受苦。”祝九不提姑娘还好,这一提着她膝下姑娘。

    卲安氏眼里闪过一丝怨恨,“姑娘有何用,生了小子才能母凭子贵。这姑娘生得再多,既得不着看重,日后又是要外嫁的,也得不着依仗。”

    姑娘嫁出去便是别人家的,自家娘在门里如何也依靠不上自家姑娘。

    祝九听着她这话,拧了拧眉,瞧着药喝完了,拿了手帕替她擦拭了嘴角,“你身子虚弱要好生调养,日后日子还长,你若不调养了身子,就是有何心思也得不着不是。”

    卲安氏最想的便是自家夫君来瞧瞧她,这身子骨瞧了又如何?

    祝九说了几句话,安抚了一番这才起身出了去。

    金姑姑在外头候着,见着自家少夫人出来了,连忙扶着人回去。

    回去的路上,便道了问过明兰的话。

    “三少夫人早几年就有时常见红,那会儿若是调养了便不会有事儿。但明兰说三少夫人瞧着三少爷时常去娘子们的屋里,心里头又忍不下,身子还不见好又停了药。反复如此如此反复,见红也越发的厉害。后边随着娘子们有了身孕,三少夫人求了游医的偏方.....”

    主仆二人一路回去,金姑姑问明兰的话也问得仔细。

    明兰也不敢隐瞒,便是如实说了,她也六神无主。

    自家少夫人在门里没个亲厚的,能瞧着大少夫人来,明兰觉着心里稍稍安稳一些。

    将卲安氏身子的情形自是如实说了。

    祝九听得金姑姑说起这些,感到唏嘘的很,“那药方可是拿过来了?”

    “拿来了,奴婢私下里再去请医堂的大夫过目。”金姑姑回着话。

    回了门里,祝九心里也不见好。

    瞧着卲安氏平日里不露声色,为人大度又循规蹈矩,却也是个想不透彻的人。

    祝九心里头警醒,试想,若她夫君如此留恋后屋妾侍,她又当如何?

    此事想也不用想,她毕竟与卲安氏不同,已是再来一次的人。

    上一世作为妾侍时,又是庶出姑娘,自幼便被教导不争不抢不妒。那时她循规蹈矩,也未曾有过妒意。

    即便眼下再世,她也是这等心性。

    只不过,这一世得着了夫君的垂爱,过得甜丝丝的。

    只怕有一日当真如此时,她未必见比卲安氏好受。

    金姑姑回了门里,紧着去了一趟医堂,私下里问了大夫药方之事。

    瞧药方的是个小大夫,在门里给丫鬟婆子们看病的,便是上回给妙林医治过的那人。

    也是如此,祝九便念着他一回了。

    这会儿见着金姑姑过来,连忙道,“姑姑来了,可是有何交代?”

    “也没甚的,就是我这两日嗓子眼不大舒坦。”金姑姑笑着道。

    小大夫点了点头,连忙拿了瓷瓶从陶罐里边舀了些枇杷膏来,“这是小的秘制的枇杷膏,一日两次服用,连服三日定是会好的。”

    “那就有劳了。”金姑姑说罢,将折好的药方顺手递了过去,“你瞧瞧这个。”

    卲安氏前两年求子心切,知晓的人定是有不少。

    这药方....

    到底是卲安氏自个求的,还是旁人心思便不得而知。

    金姑姑也没请医堂里面的坐镇大夫瞧,只怕这事儿回头莫传了出去。

    小大夫瞧了那药方一眼,开口道,“不知姑姑是要拿了这上边的药去?”

    “我是让你瞧瞧这药方有何作用。”金姑姑这般一说,小大夫有些疑惑,“这可不是药方,上边的药若是分开来用,便有补血补气的功效。但若混合在一块用,只怕相克气冲,容易淤积下血。药不可乱用,药方可不止是药就能入药方的。”

    “这么说,这不是药方,上边的药也是乱写的?”金姑姑倒是没想着,这方子压根不是药方。

    小大夫点了点头,有些担忧道,“不知是不是何人用了这药方,要是用了切忌不可能再用,若是不当心用错了,只怕对身子亏损的极为厉害。”

    在小大夫这得了话,金姑姑拿上枇杷膏快步回了去。

    回到门里急着禀了话给自家少夫人。

    祝九听得这话,面色惊骇,“这般说来,近两年卲安氏的身子亏损便是因的这药方?”

    “是,奴婢仔细问过了。”金姑姑说着,想了想,继而道,“这明兰说,药方是求了游医的得来的。这游医也是先前听人私下说道的,后边便去打听了一番,请了个药方回来。”

    “想来是三少夫人求子心切也不好传出去让人看了笑话,这进了门里的药方也没再请别的大夫瞧瞧,还是两年前就用了这药方。说是按照这药方的药服用两年,便可事成了。”

    “真是糊涂。”祝九忍不住重重的放下了手里的茶盏,“你去寻明兰问清楚,这游医是在哪,前两年又是听了谁私下说道起游医。”

    “是,奴婢这就去。”金姑姑得话紧着又出门了一趟。

    卲安氏的事儿也不是陡然来的。

    长房门里甚少出幺蛾子,祝九想着,兴许也是平日里没多往旁人身上瞧罢了。

    近日里门里闲话多,邵莫都知晓邵景门里的事儿了。

    这等事本就是私事,为何能传出门外去?

    还不是因门里争风吃醋的多了,这一个个妾侍哪有安分的。邵莫心想还好自个门里没妾侍,若不然得捅出去多少是非。

    不过他们二人虽是同胞兄弟,在这门里夫妻间的事儿上也不好多嘴。

    这番从门外回来,瞧着自家媳妇儿出神,人大步进门问道,“怎的了?”

    “没怎的。”祝九回过神来,瞧着是夫君回来了,不觉有些讶然,“夫君今日倒回来得早。”

    这会儿不过是未时刚过,平日里夫君都是挨着夜幕时才回来。

    “我回来收拾些物什,正是要与你交代一声。”邵莫今儿个夜里要赶着进京一趟,陛下密诏半个时辰前到了禹城。

    邵莫瞧着自家媳妇儿,“此番去怕是没个十日半月得不着回来。”

    去京城,往返便得半月,进宫议事尚且还不知是何事,兴许也得留京几日。

    他虽是留朝,却是入了禹城州府,时隔两个月进京一趟罢了。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正室策》,微信关注“优读文学 ”,聊人生,寻知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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