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上门来,便是要问一问你此事,你若说了,我信了便是。即便不信,自也有了衡量。”祝晴就是想听个准话,祝家门里本就没有几个准头的人。

    她先前是念着祝九的,也是真真将她当成了好妹妹看待。

    祝九听了这话,也是知晓今儿个祝晴上门来真正的缘故。

    倘若南珠之死真是她祝九动了心思,只怕祝晴也不愿出嫁了。

    想到这,祝九颇为无奈,“姐姐何必非要追根究底?有时追根究底并非好事。”

    “不论好坏也由不得你说了算。”祝晴不愿跟祝九再兜圈子,“你且说来就是。”

    这会儿祝晴心头有气,气的便是祝九。

    “南珠为何而死,起因在姐姐的生母,故在姐姐身上,终也是如此。姐姐作为嫡出生在祝家,嫁出去便是正儿八经的正室。这也是山妈妈指望的,可原本姐姐可并非嫡出,生母也并非主母。如此,不知姐姐可还要问下去?”

    祝九这话已是无法让祝晴安心。

    话都说到了这,祝晴即便心头波动再大,也是得听下去。

    “你且接着往下说。”

    “那日夜里,难南芬便瞧见山妈妈将南珠往井口里推,便是后来南芬到我这儿来通风报信之时,人便也没过第二日。”

    既是祝晴要听,祝九便将这事儿从头到尾细说了起来。

    至于祝晴如何作想,这嫁与不嫁便是她自个的抉择。

    这些个事儿,祝晴从头听到尾,心里越发震惊感到不可置信,手里捏着的手帕都快捏烂了去。

    身子发着出颤,就连发髻上的流苏都晃动着。

    瞧着祝晴这般神情面色,祝九不紧不慢的端起了茶盏,“话都是由人说的,事儿如何姐姐听了便有衡量。我虽与姐姐不是同门里,却也念着姐姐的情面,到底姐姐与你生母本就是一事归一事。”

    祝晴不知自个是如何离去阁院的,耳边响彻着祝九那些一字一句的话儿。

    回过神来时,人已到了北二房的大门前。

    “姑娘回来了,外头燥热,姑娘先进屋喝了绿豆汤去去暑气。夫人交代了小厨房,今儿个夜饭给姑娘备上几个开口的凉菜,也好入口些。”丫鬟在门口等了好一会了,见着姑娘回来了,连忙迎着人往院子去。

    祝晴此刻顿了顿步子,瞧了身边的丫鬟一眼,“过几日我便要出嫁了,如今是你伺候在我身旁,日后可是要陪嫁的?”

    “这事儿夫人说了,由着姑娘做主,姑娘想让奴婢跟着奴婢便跟着,若姑娘瞧着奴婢不喜便从院子里挑个讨喜的去。”丫鬟们自是望着给姑娘陪嫁,尤其是嫡出姑娘。

    这一同去了姑爷府上,日后要是有那福气,指不准就抬了姨娘。

    即便没那福气,跟在姑娘身边做了陪嫁,日后也是晋了姑娘身边妈妈的位份,那也是有脸面的。

    祝晴听了这话,倒是没有作声随后抬步进了屋去。

    夜饭是在主院用,祝唐氏是新夫人,还是头一回与祝晴一同用饭。

    祝晴饿坏了,吃的狼吞虎咽,脸上带着笑意和满足,只是吃着吃着眼前也有些恍惚,再定睛一瞧,跟前的既不是祝方氏也不是山妈妈。

    用过饭祝晴便急着回了院子,身边的丫鬟踌躇在门外,瞧着姑娘没唤她也不敢进去。

    “你先下去歇着罢,今儿个夜里不必伺候了。”

    听见屋头传来自家姑娘的话,丫鬟这才下了去。

    祝晴是伤心,有些个事儿不知晓时,便没有担忧和顾忌。

    当知晓后,心里没由来的涌起恐慌来。

    她若不在几日后好生嫁出去,留在祝家闹腾又如何,她这嫡出身份来的名不正言不顺。

    祝九也说了,如今护着她的不是她祝九,而是祝家。

    即便是祝晴心里哀思着,却也怕活不了命,身边亲近的人一个个去了,她焉能不怕?

    祝九本是足以换个法子哄了祝晴去,可祝晴如今只有个名不正的嫡出身份,她和她祝九没甚的两样。

    既是如此,她又何必再瞒着她。

    人若不知情,便不知自个日后如何被人盘算,更是不知自个日后到底是如何没了的。

    “也不知祝晴姑娘可能想得通透呢?她若迈不过这个坎,倒是费了姑娘的苦心了。”金姑姑瞧着姑娘正坐在窗前抬眼望月,今儿个是月末了,夜里也就只有个月牙,伴随着夜幕后带着燥热的徐徐微风。

    祝九听得这话,淡淡道:“谁人不怕死,祝晴重情义是一回事,身边也没人能帮衬她了,她若还当自个是个娇滴滴的嫡出姑娘,日后也就没了路子。”

    “姑娘良苦用心,想必祝晴姑娘定是能明白的。只不过祝晴姑娘为何得知此事,奴婢思忖细想,便只有南二房了。”

    金姑姑能想到的,祝九自也是想到了,“不过是想让祝晴给我添几分堵罢了,不碍事。”

    祝晴来过西院后,翌日也没甚的动静,瞧着人是想的明白。

    稍后几日人备嫁,也就不往别院走动了,别院姑娘们都送去了手帕作为闺中后礼。

    也就是最后一回了,等出嫁后,这姑娘家用的手帕也得换了花样去。

    到祝晴出嫁那日,祝唐氏操持的妥当,祝家门里嫁嫡出姑娘岂能不热闹。

    祝唐氏为人稳重,说话也是个厉害的,没能让人挑了差错。

    祝晴出嫁前夕,让门里丫鬟送了份礼往西院去。

    收着锦盒的是春杏,春杏接了锦盒进屋,本是打开给自家姑娘瞧,谁知刚一打开便是先惊得她失了手,锦盒连带里边的物件也都掉落在地上。

    “这”春杏面色有些惨白的瞧着的上的东西,瞧着是一块腥肉,血粼粼的。

    祝九听着动静抬眼瞧了过来,见着地上的物件时,向来面不改色的她也忍不住心里涌起一股恶寒。

    金姑姑听见动静连忙进了屋,眼尖先瞧着了地上的东西,当下迈步过去拿了起来,她到底年长不似春杏这么个年岁。

    拿了物件在手里,当下嗅了嗅,“这是樱子汁儿涂抹上的糕点,瞧着吓人的紧。”{?article_title?}微信关注“优读文学 ”,聊人生,寻知己~正室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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