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九听了这话,微微一笑,“九儿已有好些日子不曾去北二房,想来这些日子晴姐姐也是哀思过度,毕竟生母才过了身没多久。”

    言外之意,她即便去了,断是宽慰不了祝晴。

    “姑娘能去走一趟也是好的。”祝唐氏如今临着祝晴出嫁的日子,她岂能不将事儿操持好。

    见着祝晴姑娘几日下来不曾吃喝,这般下去只怕是要将自个活活饿死了去。

    祝九本不愿去北二房,她不曾对不住祝晴,还给的情面已是给了。

    不论她是祝方氏所出,还是山妈妈所出,这二人皆是与她胞姐之事有关。

    既然恩怨了了,北二房她也不再想去走动。

    听着祝唐氏这话,祝九瞧了门外正进来的春杏,春杏见着自家姑娘神色,朝祝唐氏微微行礼,“不若夫人请回罢,我家姑娘今日身子不爽,怕是不宜走动了。”

    “原是如此,那我就先回去了。”祝唐氏请不动人,也没必要再多费口舌。

    从阁院出来,身边伺候的连妈妈不觉说道:“北二房先夫人不曾去前,这祝九姑娘还往北二房走动,如今门里出了岔子,她连是去瞧瞧祝晴姑娘不愿意去了。”

    “到底是庶出出身过继了的,先前上杆子巴着祝晴姑娘,这会儿倒是叫人唏嘘。”

    连妈妈这般一说,惹得祝唐氏面色不佳,“你瞧瞧你这张嘴,怎也不停歇?才从阁院出来,你说这话仔细人听了去。”

    “甭管这祝九姑娘如何作想,口舌也不能是咱们这儿传了出去。”

    祝唐氏在北二房门里为姨娘多年,也谨慎颇多些。

    平日里祝方氏为人如何,姨娘们岂会不知?

    不说一个祝九姑娘不愿去瞧瞧祝晴,就是门里姨娘姑娘们,若非是瞧着那主母位份去的,谁又愿意去看看祝晴姑娘。

    连妈妈听了训话,扶着自家夫人回去院子,一路上也不多话了。

    祝晴这些日子不愿吃喝,伺候的丫鬟送进去甚,过了一阵子瞧着还是甚。

    家里嫡出姐姐们也都回来了,这些日子该劝说的也是劝说过,临嫁在即不能再出了乱子。

    自个生母走了,倘若婚事出了何差错,这门里没有生母在的,后边的再说亲能好到哪儿去?

    “姑娘,您多少吃点罢,再过几日便是姑娘出嫁的日子了。”丫鬟进门来,瞧着今儿个送来的早食又没动,再抬眼瞧瞧软塌上的人儿。

    人憔悴不已,又是好些日子不曾梳洗了,这会儿正是乱遭着。

    兴许是今儿个人着实饿了,又或是心里宽松了许多,听着丫鬟的话,祝晴有了动静。

    “你替我梳洗梳洗,一会我便用了晌午饭。”

    瞧着姑娘有了动静,丫鬟忙应答一声,赶紧快步出去着人去打了水来。

    几个丫鬟进屋好好的替自家姑娘收拾着。

    这些个丫鬟是新添来的,早先伺候在祝晴院子里头的那些个丫鬟,最为亲厚的已是没了。

    生她养她的也没了,就连平日里最为宠着她山妈妈也被处置了去。

    祝晴身边笼统就那几个亲近的人,临嫁临了的,身边亲近的人说没便没了。

    转眼又得出嫁,她如何受得住这般?

    都说是不孝女,子为戴孝。

    即便生母没了,该嫁的还是得嫁。

    伺候的丫鬟手巧着,给自家姑娘梳了个流云髻,用了流苏簪子。

    稍稍给自家姑娘略施粉黛,人也显得精神气了许多。

    “姑娘,好了。”

    听得丫鬟提醒,祝晴双眼无神的瞧了瞧铜镜里边的人儿,弯了弯嘴角,倒是个俏美人。

    梳洗好换了一身碧色夏衫罗裙从屋内出了来。

    丫鬟们正候着她用饭,祝晴瞥了一眼,抬步朝门外去,“你们甭跟着了,我去一趟西二房。”

    见着姑娘不愿让人跟着,丫鬟们也只得听话落了脚程。

    祝晴一人去的西院二房,见的自然是祝九。

    这些日子祝晴不曾出院子,也不曾见任何人。

    她等啊等,等着祝九上门来,可祝九并未出现。

    想来也是等不住了,自家母亲于祝九便是仇,山妈妈亦是如此。

    可有些个事儿祝晴不愿猜忌,她就来问一问,祝九是何时开始算计上的。

    一切都这般无声无息,来的又是如此突然。

    祝九既敢送了荐举礼往南二房去,南二房自是少不了回敬一番。

    这事儿虽不算甚的大事儿,光能给人心头添堵便是够了。

    祝唐氏从阁院回来并未碰着祝晴,她去了西院,又转脚往东院走了一趟,故而便遇不上了。

    刚从外边回来,便听丫鬟禀话,说是祝晴出了门往西院二房去了。

    “夫人”连妈妈听了丫鬟的话,瞧了自家夫人一眼。

    祝唐氏摆了摆手,“由着人去,去碰了门也一会就回来了。去交代小厨房,今儿个给祝晴姑娘做几样可口的小菜。”

    “是。”连妈妈得话赶紧去交代一声。

    祝晴去了阁院,祝九正是用过午饭。

    听见丫鬟来禀话,祝九拧了拧眉,“见一见也无妨。”

    祝晴闭门不出,先前祝唐氏便来过,这会儿她自个又上了门,倘若不见也是落口舌。

    好一会后人进了门,跟平日里一般无二,一进门便落了座。

    “我跟九儿妹妹也有些日子不见了。”祝晴眼眶是红的,瞧着祝九时眼里透着话。

    祝九屏退了屋里的人,开口道:“晴姐姐今儿个来,定是有话要说有话要问。”

    “你向来是聪明着,我丧了生母,心里头不好受。可我若怨恨着你,却又不知何时是个头。”祝晴本不是那般冤冤相报的人,既是母亲与祝八姑娘的事儿有着莫大的干系,被祝九盘算上,也是一报还一报。

    但她心头有个事儿不解,“妹妹何时知晓的事儿?又是何时盘算了的?除了我生母,山妈妈,可是连南珠也盘算在内?”

    她向来将南珠当成好姐妹,毕竟确实是门里的姑娘,只是没名没分罢了。

    “我若说,南珠之死与我没半点干系,姐姐可信?”祝九说着这话,转而又道:“想来也是,姐姐既已上门来,那定是不信了。”{?article_title?}微信关注“优读文学 ”,聊人生,寻知己~正室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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