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人有身孕多是呕吐困倦,我虽身上不来可从未察觉到有任何的不适,明儿个就三十了,过年回京城以后再说吧,若真的是想来到那时候都显怀了,也不差这一时半刻。”

    看着萧战眼里闪烁的精光,七夕这会怕让萧战失望,只让萧战别那么激动,她自己的身子她自己还是清楚的。

    就算是这许久不来,可从前那药包不是亏损了身子么,想来总有些缘故在其中才是。

    “明日便去细瞧,不管怎么说,身子最重要,有也好,没有也罢,先瞧身子要紧,这病拖不得。”

    看着萧战求子心切的模样,七夕怕萧战期望越发失望十大,这会嘴里说的最多的便没有。

    萧战这会也记挂七夕的身子,只让七夕好生去看一看,有也罢没有也罢,他原不急着这个,有最好,没有这身子三个月不见红,必然有其他缘故。

    这会萧战只催促着七夕早些休息,玲珑为二人铺好了床铺,七夕此刻为着自己的肚子,这会真的有些难以入眠。

    和衣躺在床榻之上后抱着手中的被褥睁着眼睛不知过了多久之后才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在有孩子与没有孩子这两个选项之间,七夕更倾向没有二字,她自知自己现在的本事,除了萧战能给自己撑腰,真的回了京城,她连陆菀悠的一星半点都比不上,更遑论一个方清芷。

    真要是有了,到那个时候两个人就会为了她肚子里的孩子大打出手,她的孩子就会成为一个最真实的牺牲品,萧战重情重义,陆菀悠也好,方清芷也罢,就算是被送去了家庙,他依旧会保两个人平安,任谁也不能撼动她们分毫。

    到了那个时候,一切不过又转了回来,成了一个难解的局,兜兜转转,画地为牢的是她们三个。

    七夕这一夜睡的格外不安稳,梦里转来转去便是方清芷陆菀悠与萧战,她们在梦里各自将给自的老底全部掏出,把那些黑了心的东西全都呈现在萧战的面前,谁的都有。

    萧战看着这些算计,看着这些叫人心寒的东西,冷漠的目光放在了她和方清芷乃至于陆菀悠的身上,七夕在那里头看见了失望,那空空的眼神叫人害怕!

    在天尚未亮时七夕挣扎着从梦中醒来,被惊醒的那种恐惧感让她觉得格外压抑,整个人醒来时满身的冷汗,就像是从水里被捞出来的一样。

    萧战醒来时看着七夕汗湿的脸颊,在此刻拧了眉,也顾不得许多只为她用衣袖擦着脸。

    “做梦了吗?噩梦?”

    七夕惊魂未定的看着面前依旧温柔的萧战,与梦中那个厌恶自己的萧战不再重叠,在那一刻,她扑进了萧战的怀里,大口的呼出了一口气。

    “若将来,你发现我有不好的地方,请你一定一定不要生气!”抱紧着萧战的七夕在这会只和他如此说话着,只盼没有那一日,她怕梦境成真,无比的害怕。

    “傻瓜……”让七夕这么紧紧的搂着,萧战这会展颜一笑,只是宠溺的说了这两个字。

    “起吧,我已经叫庆云去了这城中最好的大夫那儿约了看脉,一会看完了之后,若你身子无碍,我和你再去一趟这里最近的寺中,年下了,也该为你母亲添一些香油钱了。”

    七夕已醒,萧战这会柔声的哄着她,只让她随自己一并起身,用过早膳后便去瞧瞧身子,查看身子是否无碍之后再去庙中上香。

    七夕这会因为那一场梦,只觉得身子格外沉重,此刻努着唇深吸了一口气后起了身,也就是在起身时,这身下察觉到了一阵温热的濡湿。

    小腹一紧之时,她忽然发现,自己或许已经不用再去瞧身子了……

    月白色的中裤上如今已经印出了一片鲜红,这样的事情发生在萧战的面前……七夕的脸红了一大块,此刻忙唤了玲珑,只让玲珑给自己把该准备的东西准备了。

    “怕是不用去瞧病了,我如今都来了……”

    换好了干净的衣裳出来时,七夕已然梳洗完毕,此刻的她躲在那湘色折枝刺绣袄裙之中的脸颊红的发烫,为着心虚,这脸越发沉的厉害。

    只嘟嘟囔囔的与萧战说了一句,如今也不用去了,虽说叫萧战失望了,可她自己这会却是长舒了一口气。

    “去瞧一瞧放心,三个月不来月事终归不妥,哪怕这会就是来了,也要叫大夫看一看,我已经让庆云去了,一来一回的,这个大夫本就不好约,又是年下。”

    七夕这会不想在去了,身上来了事儿,出门不方便,可萧战坚持,她硬着头皮只能点头。

    萧战让玲珑先不管那换下的脏衣衫,只管收拾了衣包出门与自己一同去城中,玲珑应了一声,将那些脏衣裳收拢在了一处,也就没再管。

    在这之后只给七夕收拾了两套衣衫,又找来了一件镶毛领的斗篷,为七夕裹上斗篷之后,便随七夕出了门。

    雪天路滑,加之七夕又来了事儿,这会身子不便,一走一个小心,萧战与玲珑扶着她,若是不知,瞧着七夕此刻这模样,当真有些“孕相”。

    坐上马车之后,几个人一下便到了医馆,一路来的路上,哪怕是下着雪,这人依旧多,就近而居的卖货郎们将手里能拿出来的这会不住的叫卖,只想着在日中回家歇息前多卖掉点东西。

    也有人在这儿专挑着这个点儿捡便宜来了,一个急着卖,自然在这时候会松口稍稍便宜些,都是些精明会过日子的女人们,这会这街上瞧不出一丝一毫的冷清。

    七夕到达医馆时,萧战一个打横直接将七夕从马车之上抱了下来,干脆抱进了医馆内医者看病的桌子前。

    萧战极十分有礼的向老大夫作揖,将七夕的情形尽数的说了一遍,老大夫的胡须早已花白,此刻只捋着下巴之上的长须为七夕把脉,鼻息凝神片刻之后,点了点头。

    “这位夫人的脉象脉迟而无力,为虚寒证,脉搏缓慢,寒则凝滞,气血阻滞阳气不畅,这才导致的月经不调,看这脉象,是不久前才伤过身子,不曾好生调理吧。”

    老大夫这会不过上手片刻,便已经以最快的速度说出了七夕之症,三月未见红,原是调理不足所致,便是如今来了葵水,这脉象之上也是不怎么显。

    气血两亏,心思郁结,神思受损,年纪轻轻的一个人,这脉象可比之七老八十的人都要来的虚弱,光是瞧着大夫在这会都在那儿不住的摇头。

    “这无忧无愁活到九十九,夫人的心思太重,这郁结心中对身子有碍,你尚且年轻,现如今放开心怀,加以好生调理尚且还好说,可若继续这样下去,怕是子嗣艰难……”

    老大夫此刻将七夕恨不能说透了,手上搭着脉,嘴里说着话,光是听着那些话,七夕就觉得自己整个人恨不能都要被看穿了。

    萧战听着老大夫的话,看着七夕慌乱而难以掩饰的神色,便了然,七夕心上怕是藏着许许多多的心事。

    这些心事在七夕尚在京中之时便已经存在了心中,可她从不与任何人道,如今伤了自己……

    “我这儿先给夫人开些药,还是那句话,早早放宽心,人活在这世上一遭,遭心事情就算再多,你若不懂如何放开,那你这人活的也实在拧巴!难得糊涂啊……”

    老大夫这会很是和蔼的笑着,只与七夕很是意味分明的说了这四个大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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