汲冢琐语载:晋平公梦见赤熊窥屏,恶之而有疾,使问子产。

    子产曰:昔共工之卿曰浮游,既败於颛顼,自没沈淮之渊,其色赤,其言善笑,其行善顾,其状如熊,常为天王崇,见之堂则天下者死;见之堂下则邦人骇;见之门则近臣忧;见之庭则无伤。今窥君之屏,病而无伤,祭颛顼共工,则瘳。

    公如其言而病间。

    “这件事左传上也曾有记载。”

    张然摇头晃脑的说出一大段让人半懂不懂的古文,听的小俞和沈凝烟、张玄陵三个满头黑线。

    张玄陵道:“叔叔,你说的那些话我们不太明白啊。”

    张然也不生气,给三人解释道:“相传战国时期的晋平公在屏风前梦见了红色的熊,从此一病不起。”

    “平公向郑国的子产询问原因,子产回答说:上古时候,共工的大臣浮游因为反叛失败而自杀,后来他化身为红色的熊为害人间;要是在宫殿里看到它,王政就会崩乱;如果在门口看到它,臣子就会作乱;在屏风前看到它,不会有大事发生,您的病也不会致死,只要祭祀颛顼和共工就可禳除。平公照子产说的做了,病也就痊愈了。”

    三人听的面面相觑,这也太扯了吧,简直就是迷信啊,祭祀颛顼就能痊愈

    张然接着说道:“当然祭祀什么的鬼话不可信,但是浮游这东西应该是一种怨灵,寄宿在人身上而求生,至于那小姑娘身上的怨灵是不是上古的那个浮游,就不太好说了。”

    这时小俞问了个关键的问题:“张师叔,你先前既然已经发现这个怨灵了,为什么不当时就除掉它呢”

    张然苦笑道:“如果是普通的怨灵就好说了,我觉察到那怨灵隐藏着一股巨大的力量,所以没敢冒然动手,这也是我为什么说这只怨灵是浮游的原因,而且当时那小姑娘非常的不配合,把我当成了骗子,后来我找上门还差点把我当流氓报了警。”

    小俞想到那个叫小容的女人冷漠的样子,不禁点了点头:“是的,那女子确实比较难接近。”

    张然好奇的问道:“那女子怎么找上你的”

    小俞道:“是通过我一个生意上的合做伙伴找到我的,张师叔,我们什么时候去除掉那浮游”

    张然道:“我本来想明天晚上去收了它,现在看来宜早不宜晚,我今天晚上就去。”

    小俞三人对视了一眼,同时道:“我们也去。”

    是夜,张然带领小俞三人来到月光海岸小区,当然门口那些保安对这些人来说直接视若无物,张然、张玄陵直接掏出张隐身符往身上一贴,然后堂而皇之的走了进去。

    随后沈凝烟冲小俞抿嘴一笑,举手一摇手腕上的一串手链,一阵奇怪的声音响起,沈凝烟的身影也消失在原地。

    我去

    小俞看的有点傻眼,这就是所谓的术法啊。

    他的剑法虽然很厉害,但是于术法一途却知之甚少,严格来说他根本不会什么术法,虽然苏教授在决斗之前给他留下了不少的心印口诀,这些天随着他修为的日渐精深,这些心印也渐渐读了出来,但是因为时间太短还没来得及修炼。

    张然和张玄陵不会想到做为白帝门的嫡传弟子的小俞连最基本的隐身诀都不会,而沈凝烟虽然清楚小俞的底细,但是这也是沈凝烟的一个特点,虽然长的漂亮修为又高,被誉为新一代的仙子,但是人却一点也不高傲,偶尔和小俞开个小玩笑,倒是让小俞觉得这位仙子也是食人间烟火的,丝毫没觉得有距离感。

    剩小俞一个人留在门外,小俞苦笑了一下,然后老老实实的到警卫室里登记、留下姓名,然后慢吞吞的走了进去。

    转了个弯,张玄陵笑道:“俞师弟,你也太老实了,一个隐身诀就进来了,还登什么记啊。”

    小俞装模做样的说道:“虽然我们现在拥有了超出常人的本领,但是别忘了我们本来就是凡人,如果能不用道术解决的问题还是尽量不用道术,要不然时间一长就会分不清自己到底是谁了。”

    张玄陵被小俞忽悠的一愣,思量了一下后忽然给小俞行了一礼:“多谢俞师弟提醒。”

    小俞见到张玄陵这么认真的样子倒是出乎意外,忙道:“张师兄不必这样,我刚才也是顺嘴说的。”

    沈凝烟在一旁笑道:“张师兄就是太实在了,我猜俞师弟根本不会隐身决,所以才编瞎话来忽悠你。”

    小俞被沈凝烟揭破老底脸也不红,笑道:“我本来对术法一道就不怎么精通,这下可被沈师姐说破底细了。”

    张然道:“好了,别说笑了,咱们先去看看那浮游在不在家。”

    四人之中沈凝烟和张玄陵没来过那个小容的住所,小俞是前两天才来过,所以他带头朝前走去。

    来到门前,小俞犹豫了一下,低声道:“是敲门还是闯进去”

    张然道:“当然是悄悄进去,弄出动静来那孽畜怕是要逃跑了。”

    小俞迟疑了一下,脸现为难之色,这悄悄进去怎么进自己身上又没有人家门上的钥匙。

    张玄陵上前道:“我来吧。”

    说着伸手搭在门锁上,手掌微微一动,小俞根本没听到任何声音,接着张玄陵就将厚厚的防盗门推开了。

    擦

    小俞没想到这道术还能这么玩,怪不得修行界要弄个五老会审,原来这修行人犯罪这么容易啊。

    门被推开后,四人也没避讳这家的主人是个女子,直接走了进去。

    这时候大约是晚上十点多钟,很多人家都没没睡觉,但可能是因为病的原因,徐容却已经熄灯休息了。

    看着卧室的门,小俞冲张玄陵做了个请的手式,那意思指不定这门也锁上了,反正你开门不用钥匙,还是你来吧。

    张玄陵刚要迈步去开门,忽然那门从里面被打开了,徐容睡眼朦胧的走出来,看样子是想去卫生间。

    四人都是反应灵敏之人,在门刚被打开的一瞬间都躲到了一边。

    徐容从卧室出来没走两步,躲在暗处的张然忽然曲指一弹,一道微风向她缠了过去。

    徐容走动中的身体突然一顿,然后无声无息的软了下去,好像突然晕倒一样。

    旁边的小俞虽然看不到什么情况,但是灵觉中却感到一阵阴风从徐容身上遁出,直接向窗口飘了过去。

    张然冷哼一声,右手一伸祭出一件像网兜一样的东西向着那股阴风罩了过去。

    那道阴风像是有自主意识一样,见那网兜罩下来,忽然一加速,从窗口就溜了出去。

    “不好”

    张然脸色一变,说道:“玄陵、秋枫随我追,凝烟照顾好这女子后再跟来。”

    话音未落张然的身影已经飘出了窗口。

    小俞和张玄陵自然也不怠慢,各自施展本领从窗口追了出去,也只比张然慢了一丝而已,快的好像后面有什么东西追他们一样。

    当然不快不行,那个徐容从卧室出来的时候身上只穿了内衣,三个大男人当然不方便留下来,就算多留上一秒也不愿意。

    张然是心里着急追浮游,小俞和张玄陵是不想在沈凝烟面前出丑,两个人都心怀鬼胎,万一多看这女人两眼被沈凝烟发现的话,那可真是得不偿失了。

    追出窗口,小俞顿时发现楼外面的空间有一丝的不同,这丝不同居然还有一种让他熟悉的感觉。

    前面张然不见了踪影,张玄陵比小俞快了一步落地,大喝一声:“孽畜”

    接着祭出一把三尺多长的桃木剑向着那阵阴风绞杀了过去。

    眼看那阵阴风被张玄陵的长剑困住,小俞也就没着急出手,轻轻的落在张玄陵后面给他掠阵。

    刚一落地,小俞终于感觉出哪里不对来了,楼前的绿地上分明就是一个小型的幻影孤城阵法,和上次他给罗老太爷送元神珠遇到的那幻影孤城基本上一样,所不同的就是眼前这座纪影孤城好像小了许多。

    四周观察了一下,小俞终于发现就在对面那座楼的八楼外面一个空调的外机上坐着的张然。

    只见张然坐膝坐在那空调外机上面,面前一块微微放光的奇异石头。

    看样子张然先生正使法驭使着那块石头,小俞明显的感觉到眼前的幻影孤城就是由张然眼前的那块石头支撑的。

    见张然早有准备,小俞也就放下心来凝神观看张玄陵和那阵阴风相斗。

    看了几招过后,小俞下意识的皱了皱眉头,张玄陵的剑法和他的性格一样,堂堂正正、大开大阖,没有一招半式的诡异奇招。

    当然也不是说这招剑法不好,任何剑法都有他的长处和短处,但是剑法如果一旦上升到御剑的地步,那就可以将剑法中的短处无限的缩小而将长处无限的扩大。

    此时张玄陵的桃木剑将那阵阴风围住不断的绞杀,但是那阵阴风实在诡异之极,总能在张玄陵的剑下逃脱,打了十多分钟后张玄陵竟是奈何不得那阵阴风。

    此时沈凝烟安顿好徐容也赶到了小俞的身旁,看到张玄陵和那阵阴风相斗,她也没有上前帮忙,而是和小俞一样在后面为他掠阵。

    久斗不下,张玄陵不由得脸上有点挂不住,桃木剑一收,同时左手一张,一张黄色的符箓打出。

    “不好”

    “小心”

    就在那道符箓打出的同时,几声惊呼同时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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