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管家是听方家的吩咐,知县大人,您莫要被这人的一面之词给骗了!”见那顾知县犹豫,阿方娘不甘心的开口,顾知县看着宇文昊,不知道为什么,这人虽然没说话,可是他心里就是有点儿发憷。

    方宆忙道,“自从知道那仇中溪惹下大事后,我就连忙去了即墨村赔礼。那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我方家不可能视若无睹。还望知县大人明鉴。”

    顾笙捋了捋。

    这倒是真的,方家虽然霸道,仗势欺人,但是从来都没有弄出过人命。

    只是每一回,都逼的对方无路可走不得不妥协。

    顾笙一想,胆儿也大了,如今这些证词都是没有错漏的,所以只要三哥不被抓到,那么这个案子拖的时间长了,也只能发一通通缉令。

    “这件事本官已经知晓,可杀人凶手……乃是仇中溪,本官会即刻派人去捉拿仇中溪归案,一旦拿住仇中溪,本官便可定案。”顾笙一拍板,将话说完了,才看向宇文昊,“阿文公子,觉得如何?”

    阿方娘怔住,有些无措的看着宇文昊。

    这明明就是方家下的令,可是竟然如此轻描淡写的就过去了?

    宇文昊深深的看了顾笙一眼,“顾知县已有决断,只是顾知县为人父母官,莫要让百姓寒心才是。”

    “是……是……”顾笙点头。

    杜淳收下了状纸。

    方家的人进来先把方坤抬走。

    阿方娘想说什么,但是如今宇文昊已发话,村长也不好说,跟着宇文昊踏出了歙县的县衙。

    方宆假模假样的对阿方娘拘礼,“老夫人,逝者已逝,以后若有问题,尽可来我方家,能有我方宆帮上忙的地方,定当尽力。”

    “你……”阿方娘怒道,“你走,我就是死,也不会让你方家帮半个忙!”

    方宆只是笑笑。

    被人抬着的方坤安然无恙的离开,眼神里也带着嘲弄。

    “阿文,你看这……”村长也很气,该有的公道是没有半点儿!

    阿方娘抿紧了唇没有说话,在知县跑了一趟,她总算看出来,这场祸事到底是谁导致的。从前听着别人家出事,她还庆幸阿方是男子,没有那等危险,这一次,却就遇上了。

    “多谢罗婶,多谢村长,官府已经立案,接下来的事情,尽可交给我。”宇文昊开口,“南风,派人送罗婶和村长回村。”

    “是。”

    南风应下,即刻安排人手送走阿方娘和村长。

    宇文昊上了马,远离了歙县的县衙,才继续吩咐道,“南风,派人前往宋寿郡,让宋寿郡王发兵追查仇中溪的下落,务必捉拿归案。另外,召集聚善堂可用人手,查询方家这几年来所为之事,尽快呈递。另外,这歙县知县何时上任,如何上任,祖籍何地,要查个清楚。”

    “是……”南风微微迟疑,“主子,派往宋寿郡让宋寿郡王发兵,是以南阳王府的名义,还是……”

    “以我的。”宋寿郡王,是他这一党的。

    虽然二弟已经宣告了他的死讯,但是私底下还在找寻他的尸身,动静必然不小,极有可能是因为宇文旭的吩咐,宋寿郡王才一直未有动作。

    若是以南阳王府的命令,那是僭越,追查下来会给南阳王府带来麻烦。

    他自己虽会暴露,可是,这也是不得已的事情。这顾笙能坐上这歙县知县的位置,谁知道其中有何纠结,为了以防万一,还是保险起见。

    “是。”南风点头,“那属下让宋寿郡王,莫要声张。”

    回关山镇的时候,宇文昊便听见一阵呜咽声。

    “求求你们,我只要十两银子,能将我父亲好好安葬。求求你们……”少女声音带泣。

    宇文昊想到了什么,走近一看。

    地上摆着一块儿卖身葬父的牌子。

    一披着麻布的少女不住对着看热闹的人磕头,可是待那少女抬头,众人都摇了摇头。

    五两银子买个标志的媳妇儿也是可以的,可是这姑娘也呸丑了些。脸上有个剜大的胎记,遮了半张脸,看起来怪是渗人,这买回去,生下来的孩子若是丑了,那可怎么好。

    “求求你们,我可以当牛做马,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五两银子,你这也太贵了,二两,二两也能让你父亲勉强下个葬了……”有人道。

    那姑娘摇头,“我父亲为了养大我劳心劳力,我只想让他走的体面一点,生前他没过过什么好日子,我不能让他死后还草草下葬,求求你们了。”二两银子,买个好些的寿棺都不够,更妄论刻碑下葬了。

    眼见众人离开,少女眼底闪过一丝失落,咬紧了牙关低着头继续等着有人来问价。

    突然,一锭沉重的银子放到了少女眼前。

    “你叫什么名字。”

    十两。

    少女用力的擦了擦眼前的泪,看着面前清俊的男子,“奴家贱名阿丑。”

    “我家主子问你,可会伺候人?”南风指了指一边。

    少女抬眸看去,为首的男子骑与马上,一番骁勇的风姿,让她心头一跳,忙道,“会的会的,奴婢什么都会!”

    “这十两银子归你,安置好了你父亲,到大同胡同最里面的宅院来。”

    “是……多谢公子,多谢公子……”阿丑磕头,感激涕零。

    宇文昊还未回到院子里,便闻到了院子里传来一股香味。

    滚了滚喉,嗯,他的小姑娘又做了好吃的。

    年韵听到动静,随口道,“饭马上就好了,今天我出门了一趟,街上有遇见有带卖荷叶莲蓬的,所以买了些回来做的荷叶糯米鸡。”

    就是用荷叶包裹着肚子里塞了糯米、萝卜丁等食材的鸡,外面裹上泥,放在火堆里烤。

    和叫花鸡有异曲同工之妙。

    以前在宫内的时候,御膳房也会做好吃的,可是这和看着自己的夫人忙碌着,幸福感不一样。

    搂紧了小姑娘的腰,“今日心情很好?”

    年韵眨了眨眼,“本来是很毛躁的,可是想了想有什么好毛躁的,夫君在外头忙碌,那我这个做夫人的,还是得把家里操持好。”

    “我给你买了个婢女。”宇文昊说的时候倒是有些得意。

    “你是在邀赏?”年韵回过身,正好被宇文昊抵在灶台边缘,门口的侍卫本想进来帮忙,看到这一幕自觉后退。

    “嗯。”宇文昊轻声应下。

    年韵抬眸,重重的在宇文昊唇上印了一下,缩了回来,“这里有奴市?”

    “没有,有人卖身葬父。”

    “你倒是怜香惜玉。”年韵挑眉,“那姑娘生的可是好看?”

    宇文昊皱眉,“没注意,让南风去的。”

    年韵满意点头,“好了,你先把荷叶鸡拿出来敲碎,让人进来端饭菜。对了,今日去歙县,如何?”

    宇文昊沉了沉眸,将事情说了一遍。

    意料之中。

    “所以你现在首先是要抓仇中溪归案,那仇中溪武功不错,为人阴险狡诈,现在逃了只怕不是那么容易被抓的。”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那仇中溪虽然武功高强,可是显然这十年来,安逸的日子久了,他也有些生疏了。所以那一日与我对峙,迟迟未曾得手,若是他当年的鼎盛期,只怕我不敌。”宇文昊承认。

    年韵倒是有些好奇了,“之前翁前辈说你的内功不错,你又学的是哪里的功夫。”

    “不知。”宇文昊如实道,“小时候宫内来了一个和尚,那和尚乃是魏人,可是道行高深,教了我心法过后便离开了。”

    “哎……教教我呗……”年韵扯了扯宇文昊的袖子。

    “内功心法不可混杂,你已学了如常的,便不能再学我的。何况这心法霸道,从小学尚且需要大师帮忙打通经脉,你现在,不行。”

    “切,我也就随口说说。你不教就不教咯,我又不稀罕……”年韵撇撇嘴。

    侍卫出来端了饭菜,因为宇文昊下了令,今日用饭的人少了好几个,菜剩下了不少。

    下午的时候,天上下起了淅淅沥沥的雨,宇文昊和年韵只能呆在院子里。

    天暗的时候,雨势不小反大,还起了惊雷。

    本以为这一夜就要这么过去的时候,院门却突然传来了敲门声。

    南风一早交代过有一名婢女要来,不想侍卫开了门,却看见一名头戴斗笠的男子。惊雷闪过,男子面容熟悉,南风微微一怔。

    过了一会儿,宇文昊就听到侍卫传来消息。

    “主子,那县衙的杜师爷来了。”

    年韵惊了一惊,那杜师爷她见过一面,看起来虽然斯文,却是很阴郁的一名男子。

    “我去见他一见。”

    南风撑着伞,宇文昊便亲自前去和杜淳见了一见。

    “不知道杜师爷深夜来此,是为何事?”

    “我知道仇中溪在哪里,并且我还知道顾笙很快会派人去,杀掉仇中溪。”

    宇文昊微微沉眸。

    杜淳勾道,“如果仇中溪死掉了,顾笙会拆穿他的身份,并且将所有的事情都推脱到他身上。”

    “你要什么?”宇文昊问。

    杜淳抬眸看着他。

    “我要你为我大哥正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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