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绿色的衫子秫秫发抖,被卡住的脖子恍若下一刻就要被捏碎。呼吸已经是一见很奢侈的事情,憋红的脸蛋由最初的微红渐渐转向深红。

    这个男人是谁啊?二话不说就上来卡住自己。瞪着不可置信的双目看着眼前宛若杀神降临到自己面前的他:“放……放开我!”

    “说,他到底是谁?不说,我就扭断你的脖子。”那家伙从来都没有在江湖上露过面,就连带着面具也没有在江湖上出现过,更不用说他那出神入化的蜀山御剑术。自从成为了东厂第一杀手,他从来一刻是急于知道对手的信息。至于为什么,他也不知道。只是心底没来由的担心一刻比一刻强烈!

    勉励晃动着脑袋,纤纤手指死死抓着他的魔抓:“放开我……我不知道!”

    “不知道,那你方才不是叫他‘叶大侠’?哼,你的叶大侠就这么走了,就算看到你也没有将你放在眼里,知道对手是我,发现你的踪迹我一定不会放过你,他也就这样把你落下了。这样的男人,你还要为他守口如瓶?啧啧,我还真为你不值!”

    “你先放开我!”

    一松手,她那略显单薄的身子晃悠一下便向后倒去。却被那只铁臂一把攥住胳膊:“说!”

    低喝一声将刚从鬼门关转悠回来的她一惊,满身的杀伐刺激着她敏感的神经。怎么会有杀气如此重的男子,他到底是什么人?

    “告诉你可以,你先告诉我你是谁!”撅起的嘴巴显示着她的倔强。

    “呵,敢跟我讨价还价!找死!”对待女人就是不能心慈手软,否则她是定然要蹬鼻子上脸的。他是杀手,不是保镖。他是恶人,不是慈善家。

    “不要过来!”吓得想要退后,却被那只铁臂死死攥住。“我……说!”好女不吃眼前亏,等回到觅贤寒舍再想办法收拾你。此仇不报非女子,混蛋你给我等着。一脸厌恶的表情,看在断情眼里他哪会不清楚她心里的想法?可是他无所谓了,想他被袁天涯那般记恨追杀,还会再忌惮区区女子的仇视?开玩笑。

    “那就给我好好说,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否则,除了怜香惜玉我什么都干得出来。”周围的厂卫纷纷提了提手里的兵器。

    惊恐的看着一票来者不善的男子,碧儿知道这回自己定然跑不掉了:“他,他是嵌雪楼的人!”

    “还有呢?”

    “他叫叶阔。”

    “还有呢?”

    “没了,其余的什么我都不知道!”看着断情越发寒冷的脸,她连忙解释道:“我真的不知道。我只是和我叫小姐在无意中被他救了。”

    “你们是怎么遇到他的?”

    “我们被人偷袭,他是来给我家小姐送拜贴的……”

    “送嵌雪楼的拜帖?谁的拜帖?”一把捏住她细弱的胳膊,激动的他几乎要吼起来。

    “啊,好痛!”一瞬间,眼泪就要飚出来,可是在这样邪恶的男子面前她才不要哭!

    “说!”不耐烦的吼道。嵌雪楼的拜帖,那就说明嵌雪楼的一把手已经找上了陆淋漓,那么她们或许已经见过了那个人!雾里看花,有种拨开云雾见青天的感觉。一种迫不及待的激动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是如此的急躁!

    “是嵌雪楼主要见我家小姐!”咬唇忍住胳膊传来的痛楚低声说道。

    “嵌雪楼主到底是谁?”死死盯着她委屈地小脸,若是她有半句假话,他就一掌劈了她。

    “不知道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是小姐去的嵌雪楼,我根本就没有资格陪伴小姐上楼。”

    “你……”想要发作却被身边的一个厂卫按住肩膀。

    “少爷!不要这样,她只是个丫鬟,嵌雪楼主本就是武林的秘密怎么会轻易让人见到,更不用说她卑贱的身份。恐怕就连陆大小姐也没有见到过他的真面目。”

    目光一斜,是啊!他莽撞了。那么神秘的一个人怎么会轻易露面?“你知道嵌雪楼什么?”

    “不知道,小姐见完了楼主只字不提。我只不过问了一句就被她训斥!”

    “那你家小姐呢?”声调拔高几分。

    “你没有眼睛吗?我是一路追着我家小姐过的,我也不知道她在什么地方,现在是什么境况。我只想知道一路上都有人追踪她,到底是谁带走了她,我只是听说是一个姑娘。我就想若是寻不到她就先回到觅贤寒舍禀告老爷,请老爷做主!”气愤的说道。眼泪迷糊了双眼,谁知道她这一路是怎么过来的。

    夜,黑得沉,淡淡的薄雾笼罩着整个京城。一道黑色的身影以极具轻盈之态纵向城外,而他不远不近的地方始终跟着一条红色的尾巴。

    “呵,大晚上的不睡觉肯定不干好事儿!”蓝衣汉子飞身跟上。

    书生面无表情的将他送出天下楼,转身将酒楼打烊。待到灭灯时,一条黑影从天下楼飘出,身形之快直追清风,步伐之飘渺恍若烟云,迅速追向蓝衣汉子离去不久的方向。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不要忘了还有猎人!银蛇郎君,这么晚了你这是要去哪里呢?最奇怪的是,东厂第一军师还紧紧咬着,不去看看他就不是燕云藏。

    纳闷之际袁天涯抚了抚胸下的伤口,只是擦破一点皮肉,可是那透骨钉的质地偏寒,所以很是不舒服。那家伙被自己的透骨钉打中,差点伤及肺腑。然而他可不管自己的伤势,一路急赶这必然是有什么事情是他非做不可的!眼看已经到了城外的山下,他这是要去哪里?

    有趣,实在是有趣极了!她从来不知道除了帮王振做事,尽显他银蛇郎君的威武神勇,还有什么事能够让他这般急切!

    白净的小脸上扬起一丝微笑,犹如午夜盛开的昙花,清冷而孤傲。虽说已有十五岁,并且纵横江湖三年有余,几次生死徘徊。可那张小脸依然稚气未脱,沉稳之中透着浓浓的稚气。然而在她杀人的时候这张脸却又是足可刮下一层寒霜!

    忽然,前面的黑色身影一个跃起闪入半山腰。密密的树林看不真切里面是什么,袁天涯眨眨眼睛,飞身跟上从另一边隐入。

    蓝衣汉子一个旋身稳稳落在一个大树的树冠上,脚下的树枝被瞬间压弯。可是他却又巧妙的控制着身形,既不让树枝压断也没有发出丁点儿的声响!“不会吧,臭小子和小姑娘来这里幽会?”干笑两声,精明的双目在夜色中越发透亮,犹如夜出的猫头鹰。稍作停顿矫健的身姿伸展在夜空下,纵身飞向断情离开的方向。

    本应落后蓝衣汉子一大段的黑色身影如风一般飘过,立在蓝衣汉子站过的树冠上。但看那树枝便可知道,他高大的身躯居然好像一点分量也没有,完全没有压弯树枝!

    “哦,原来你对那小子有兴趣,可是人家不好惹啊!我对小姑娘比较有兴趣,东厂第一军师吗?我倒要看看你有几斤几两。”说着一阵风似的跟上了袁天涯,高大的身躯闪了闪便悄无声息的消失在林子里。

    参天古木森然可怖,断情立在高大的树下,朝着黑色树身凸起的地方敲了三下。地面轻微的晃了晃,树根处的地面便分开,好似一头巨兽张开血盆大口。

    袁天涯吃惊的看着这一幕:好家伙,这城外的山里居然还有这样的存在。都怪自己平时把太多的时间花在了练武上,不但对外界的很多事情都不知道,而且就算江湖掀起风雨,自己也是很晚才知道的。不仅如此,过分的努力还有部分武功的修行使得处在发育中的身体一度陷入病态。

    若不是深厚的功夫撑着怕是早就力竭而死。现如今就算没有病入膏肓也影响了她的身体正常生长,以至于年方十五的妙龄少女依然处在三年前的体态,那张小脸除了越发秀丽稚气也是越来越浓!

    远远的看向那个入口,黑洞洞的什么也看不到。可是一身夜行衣的断情却从衣襟里掏出一张面巾将自己的脸给遮住。这家伙偷偷摸摸地是要干什么?平日里就算去杀人他都不愿将自己那张还算过得去的脸庞遮住,以至于银蛇郎君的名号只在半月时间内就传遍大江南北!

    现在蒙住脸是要做什么勾当?难不成想要做的事情和东厂无关?还是王振私底下交给了他什么任务?不可能,王振什么事情都不会瞒住她,因为当下东厂一半的事务其实都是她顶着东厂第一军师的头衔在打理。

    蒙面的断情利落地跳进了那个洞,之后那地面缓缓合上,似乎永远地消失在莽莽丛林中。然而,长袍舞动,飘身落在参天古木下,她袁天涯可是断情口中的恶魔,又怎会就此放他离去?

    里面有什么她不管,今晚只要能将他杀了也不枉她带着伤夜出狩猎!邪邪的笑了起来,怪异的笑让蛰伏在草丛中的蓝衣汉子一阵背脊恶寒!

    小小年纪便有如此脾性,身在东厂真不知是天下的福还是祸!算了,他只做自己该做的事情,余下的不该他操心的就不用操心。因为他已经没有时间去管闲事,为数不多的几天了,若还是不能完成任务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吧!就算……哼,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伏在草上的双手将手下的草抓的粉碎!

    学着断情的样子打开了洞口,迎着那弯新月的双目散发着冷冷的寒光,如同一只猎豹奔向自己的猎物,飞身跃入黑洞洞的入口。

    不待那洞口合上,还能容下一人侧身的空间,蓝衣汉子忽然跃出丛中如一只青蛙似的瞬间弹入那越来越窄的洞口。

    然而,在那洞口快要合上之际,一条黑影闪电般窜过去,没入合上的土地!

    曲曲折折的地下通道越发宽阔,直到断情站在一道门前,一片宽阔的地下广场由八根巨柱鼎立支撑,如同地宫般的地底城,如果那八根巨柱上雕着盘旋而上的龙,就要让人以为来到地底皇陵了!

    石门的上方几个巨大的纂体字:幽冥地宫。原本空旷的地方忽然传来阵阵脚步声,断情退后几步一个白鹤亮翅飞上顶端,将自己的身子紧紧吸附在巨柱之后。

    几个身着灰色统一服装的汉子带着一个被蒙着眼睛的男子来到广场之上,那几个人朝着石门齐齐单膝跪地:“冥王,人已经到了!”

    “哈哈哈……好胆色,居然单枪匹马的就来了!苏岳,你老子怎么不来?”一阵阴寒的笑声自石门后透出,可是又好像是从那八根巨柱之内传来。

    蒙着眼睛的男子一把扯开脸上的黑布,凶神恶煞的朝着四周怒吼道:“少废话,你快放了我妹妹。有什么事直接冲着我来就行,不要打我妹妹的主意,也不要想要我爹为你做什么!”

    柱顶的断情展开龟息功,静静的贴在柱子之后。就在苏岳扯下遮眼布的时候双目微微眯起。

    袁天涯则是抱臂站在狭窄的地底通道上,只要有石头,她就不需要前去看个究竟,所有的话语,哪怕一丁点儿的声响都甭想逃过她的耳朵。

    指尖状似随意地摩挲着身侧的墙壁:“苏岳?天下第一大镖局——龙腾镖局的少爷?苏震之子?”疑惑之际,眉心微微下沉。“这是什么地方?里面说话的阴阳怪气的家伙又是谁?”

    然而,在袁天涯的后面,羊肠小道的转弯处隐藏着蓝衣的汉子。只见他用极其怪异的姿势蹲伏在岩石下,弓着的身子像极了一只青蛙:“好厉害的小姑娘,居然尽得‘驻岩真经’的精髓,她和七杀道的当家落红尘是什么关系?最令人惊奇的是小小年纪居然就有此修为。”无声的露出牙齿,好在他的“伏地术”是追踪术的上乘武功,否则哪怕一点点疏忽都要叫她察觉!

    贼贼的笑着,暗叹着“姜,还是老的辣!”可是他身后紧紧三丈开外的地方,一片黑暗中似乎漂浮着黑色的烟雾,似有似无。

    石门轰然洞开,一身红色风衣的金发男子纵出石门。瞬间立在了苏岳的身前。双手掩于宽大的红色披风中,沉沉的气势顿时压来,几乎要叫他喘不过气来。

    大惊之下拔出胸口的匕首刺去,冥王红衣招展,披风卷向那不懂规矩的匕首。谁知那苏岳一反手寒光闪闪的匕首刺进了身后押解之人的胸口,俯身之间躲过了那阴风阵阵的披风,一转身从那咽气之人的手中将自己被缴出的长剑纳在怀中。

    右手一挥,长剑银光一抖,便刺向了红色披风。奈何,没有料想中的风衣碎裂,反而被那旋转得人心溃散的血色风衣给吞没,还没有一个来回,夺回的长剑又脱手而出!

    心下一阵发怵:好强的内力!可是眼中却燃起斗志:妹妹还在那家伙的手中,他如何能就此放弃,既然来了,救不走妹妹最多留下来陪她。

    思及此,已然撩起袖袍,递出右掌的同时一枚寒光闪闪的短枪捏在掌心。红色的矛撩起一团火焰,内力骤提,短枪朝着那头金发呼啸而去,直抵咽喉!

    悲剧再次发生,之间冥王一掌击向地面。“蹭蹭蹭”四条铁链拔地而起窜向空中,将那斗志满满的苏岳生生禁锢!

    被捆得像个粽子的苏岳满面通红,看着缠满整个身体的黑色铁链,挣脱无望,破口骂道:“你这西域狗贼,跑到中原来撒什么野!有种放开我,我们再打上几个回合,你放开我,放开我!”

    看着如一头发怒的狮子满地乱窜,却又苦于被铁链拴住的苏岳,冥王邪邪地笑道:“小子,本座是想要你老子来的,这铁链也是为他准备的。至于你,可是你自己送上门来的!放开你?本座没那个时间,你妹妹我都收了,也不缺个你了!”一挥手原本空旷的地面陡然在他身后的地方陷下去一个长方形的石板,紧接着就是一阵机关启动的声音。

    一口与地面同色的石棺缓缓升上来。在苏岳的惊诧中冥王走近石棺,那棺椁比半个人还高,三尺来宽,厚重的石材起码有千斤。可是那冥王只是一把按住一角,那棺椁就听话的竖起来。高大的棺椁远远高于一人的身高。此时才发现,那冥王的手指竟然十指缠绕银环,每个银环外口都是锋利无比的银刀!

    “这棺椁是为了一个人准备的,可是你们迟迟不愿意配合,那本座也就只有让岳家的人先躺进去暖个地儿了!”说着一拍棺椁,石盖被一向一边,里面站立着一个梨花带雨的姑娘,娇小的身躯缩在一处,惊恐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目光流转到苏岳的身上时,忽然嘶声哭喊着,救星来了。“哥!哥,救我,我好怕,这是棺材啊……”可是当她看到苏岳身上层层缠绕的黑色铁链时,她呆住了。

    苏岳无奈的说道:“该死的,你竟然让我妹妹躺在棺材里!”

    “哼,这可是上好的棺椁。本座如此通情达理,你们居然还不领情。初入中原,本座只是想要先礼后兵,奈何你们偏偏不识抬举,怨得了本座吗?”突如其来的严词厉色将苏岳的一腔怒火生生浇灭。

    愣了半晌,他才挤出一句:“我们苏家与你无冤无仇,你为要这般对待我们!”

    “无冤无仇?哼,本座早就书信你父亲苏震,让他交出前朝名将邵峰之子邵伯谦,可是他却置若罔闻,还说什么邵家小儿已然离去,从此消失在江湖之上!放屁!”

    “邵伯谦?”苏岳一怔,沉声问道:“你要邵伯谦做什么?”

    “做什么?当然是负债子偿!当年,我的妻子慕名来到中原,想要一赏祁连山的雪莲。当下正值邵伯谦领兵平乱之际,想不到他竟然误以为我妻为奸细,俘虏之后施之酷刑。身娇肉贵的我妻又岂能经此痛楚,然而被确认不是奸细释放后,不但没有加以医治,也没有将她安全送回,以至于在战乱之时她丧命于官兵的铁蹄之下!”

    沉痛的双目隐隐含着泪,丧妻之痛深深刺伤了他的心。此刻他不是闻名西域的冥王尊主,而是一个最普通的丈夫。失去爱妻,却不能及时手刃仇人。愤怒之时一手拍上棺椁,于苏小妹的惊慌中在棺椁的侧壁之上留下他深深的手印!

    “哼,早年的邵峰何其风光,本座派了不下三拨人先后来到中原,想要刺杀他的夫人,也让他常常丧妻之痛,然而都以失败告终。直到三年前,听闻邵氏一门被抄家问斩,愤恨之下本座几乎要掘了邵家的坟墓!可是,老天可怜本座,让本座得知邵家还有一条血脉留存于世,而他就是师承天下第一镖局总镖头苏震的邵伯谦。”

    蓝衣汉子听到“邵伯谦”那三个字猛地一怔,心头泛起一丝涟漪。眼中的精光显示着这一趟他没有白跑!

    “可是邵师弟的确在三年前离开了苏家……”

    “狗屁!你们想要包庇他是不是,你父亲不说,你也不说是不是?好,看来不给你们点颜色看看,你们就不知道本座的报仇心切!”猛地回首,对上苏小妹惨白的脸。“你要是从此长埋此棺,你爹是不是就可以明白本座的仇深似海了呢?”说着举起了那只在棺椁上留下手印的右手。

    “不要!”苏岳奋力挣脱着铁索,奈何那沉沉的铁链死死缠着他的身体,空有一腔愤怒与焦急,也只将那四根铁索扯得“哗哗”作响而已!

    难道邵伯谦真的不在苏家?而且就连苏家也不知道他的去处?蓝衣汉子眉心皱起,眼中的精光就此暗淡,只在心底化作一声长叹。

    “嗖”!就在冥王要一掌拍上苏家小妹身子的时候银蛇从上而下窜出,红色的信子嚣张的闪动。

    冥王眼角一沉,回身一掌变成鹰爪手就要抓向那舞动的银蛇!可是那银蛇来势汹汹又岂是他能够临时变招所能应付的?黑色的身影飞纵而下,宛若天神一般矗立在苏岳的面前。在他的惊讶中银蛇狂舞一招逼退冥王,在冥王急于反击的刹那,以极其刁钻的角度窜向苏小妹。

    寒光闪耀的九节鞭使得苏岳刚刚放下的一颗心再次被悬起:“住手!”原以为那九节鞭直取苏小妹的心房,岂料那红色的一段迅速越过她的肩膀,缠上她的身体。只见那黑衣人一抖手腕,苏小妹来不及尖叫身子就腾空而起飞离了棺椁。

    “哪里走!”西域冥王又怎会眼睁睁的看着那苏家小妹从他准备好的棺椁中被人救走?血红色的披风张开逆风而上,就要和那条九节鞭抢人。

    断情早廖他由此一举,左手递去三枚透骨钉,直逼他三大要穴。可是那冥王也不是好像与的,一颗报仇之心燃烧的无比剧烈,誓死要留下苏家小妹。双掌齐翻,银环驱动寒风竟然就这么冲向那三枚透骨钉。

    “喀喀喀”三声,透骨钉竟被捏断!断情并没有自信到此招必中,然而他正要出后招之时,背脊一寒,本能的向后翻身而去。石板上空留两枚银针,而那石板此刻正在以一圈黑色为基准一层一层向外腐蚀!

    双瞳猛地收缩:“该死!”就在这空档,九节鞭缠绕的苏小妹已然被那血色的风衣给撩上。一时间,娇小的身躯被九节鞭所缠,可是外面又被风衣所裹。断情手上留着劲,可那冥王是要置她与死地的,又怎会留有余地?

    “呃……”惨白的小脸瞬间涨红,突如其来的窒息让她无从反抗,好似眼看着就要断气。苏岳焦急的喊道:“小妹!你们住手。”可是哪里有人理会他?

    袁天涯遗憾的拍拍手走出来,红衫及地怪异的看着西域冥王却并没有出声。原本的争斗因为她的介入戛然而止,然而苏小妹的痛苦却并没有因为双方的停止而得到解脱。

    在断情遮住的半张脸上,袁天涯只能从他眼中读出无比的愤怒与杀气:“你还真是大难不死啊!简直就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福大命大到这种地步,我想当今天下也就只有你了!”身受重伤,肺腑亟待休整调理,不在东厂好生休息着跑来这里和人打架,还这么卖命。莫非他想救的就是这个女孩儿?

    断情一手扯着九节鞭,一面沉声道:“你还真是无孔不入啊!想杀我想疯了?”

    “哈,你才知道啊!有我就不能有你。”她狠狠地一挑眉宣誓着她生命的唯一权。

    “呃……”苏小妹已然到了极限,原本通红的脸渐渐变成了紫色!

    断情眉眼一动,可是袁天涯似乎知道他要做什么。红衣飞舞,双臂展开,一片银针带着淡淡的蓝光射向了那个黑色的身影。

    而那边,冥王并不在意袁天涯的出现,只是更加卖力地要至苏小妹于死地,血色的风衣瞬间收缩。

    断情猛地一抖手臂,瞬间九节鞭银光炸开,那张紧致包裹苏小妹的血色风衣“嗤啦”一声四分五裂,红色的碎步散落满地。从苏小妹贴身飞出的银光系数纵开,夺命九霄,节节夺命!

    断情铺开双手,内力悉数运转驾驭者飞纵的银光。

    冥王来不及惊诧于自己天蚕丝织就的披风就此被毁,便急急迎上飞纵而来的银光!他放大的瞳孔中,那速度比任何一件暗器都要来的快,狠。双掌齐上,银环流转,眼中迸出些许讶异。可是结果还是一样,不止他足以炫耀的神兵“银环指”碎成两半,就连自己的手指头都被削去两根!

    “啊……”血流如断了线的珠子,沿着手指的切口处不断向外冒。十指连心,冥王额头渗汗,整个身体都处于痉挛状态。抬眼对视前面黑衣蒙面人的,那股血性冲上眼角,让他的一双眼里蒙上一层血丝!

    断情哪里还顾忌他?继续操纵银光,将袁天涯放出的银针根根斩断。第一次,她带着蓝光的暗器突然碎裂落地,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犹如一片冰雹打落在她的心头,寒凉一片。

    拧紧的秀眉下一双冷目射出骇人的寒光,那寒光似乎比之断情的绝世神兵还要胜过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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