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昕伊摇摇头,把眼睛闭了起来,睫毛微微抖动着,想说什么,却说不出口。

    钟恪南将她从床上抱了起来,承诺般地说:“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她睁开眼,灵活的大眼睛乌溜溜的对着他转,“怎么做?”

    他的脸上终于有了笑意,不答反问:“今晚是我留在这儿,还是你去我那里?”

    “还是去你那里吧。”她回答,“在自己熟悉的环境里,有利于放松,展现出最真实状态。”

    他的笑意加深了,点头说了声“好”。

    颜昕伊烧的那壶开水已经凉了,既无法泡茶也无法泡咖啡,钟恪南说去他那儿再喝,他那里有好茶好咖啡。到了钟恪南的住处后,钟恪南却提议喝红酒,理由是睡前喝红酒能够改善睡眠,调节新陈代谢。

    “你这种说法是错误的。”颜昕伊纠正,“正常情况下,人在喝酒之后往往会感觉到疲倦和昏昏欲睡,于是很多人推测喝酒会有助于睡眠。有些长期睡眠不好的人会尝试在睡觉前喝点酒,其实这是一种误区。喝酒对于最初的入睡确实有一定帮助,但是随着酒精的代谢,它往往会在后半夜导致人频繁觉醒,睡眠也一直断断续续,造成睡眠整体时间的缩短,甚至引起多梦。因此,经常在睡前喝酒固然可以短暂产生昏沉想睡觉的作用,表面上看对睡眠有帮助,但其实是影响了睡眠深度,久而久之会加重失眠。”

    钟恪南被她的一番话说得哑口无言。

    颜昕伊闪动着灵活的眼珠,又很负责任的叮嘱:“另有一点需要强调,频繁喝酒容易使机体产生对酒精的耐受,最终睡眠问题没有解决,酒量倒是一直在增长,若是造成了酗酒的后果,对身体造成的影响将更大。因此,如果你的睡眠不好,建议在上床前5小时内不要饮酒。”

    钟恪南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好,听你的,那么你想喝什么?”

    “睡前喝茶和咖啡也不好。”颜昕伊的眼底有柔和的笑意,“我的建议是,都别喝了。”

    “好吧。”钟恪南表现得很听话,“你说了算。”

    她伸手摸了摸他的脸颊,“真乖。”

    他一把抓住她的手,语气暧昧地问:“要洗澡吗,是你自己洗,还是需要我帮忙?”

    她抽出手,扭身跑开了,“我又没有受伤,才不需要帮忙呢。”

    他看着她飞奔上楼,嘴角向上弯起。

    颜昕伊带了换洗衣物,还自备了洗漱用品。她进浴室洗了个舒服的热水澡,穿上可爱的卡通睡衣。外面是卧室,窗帘没有拉上,由于室内室外的气温相差很远,窗玻璃上有一层雾气。她走到窗前,望着窗外朦胧的灯火,手指下意识的在窗玻璃上画着,无心的在那雾气上写着字。

    过了好一阵子,钟恪南走了进来,他在另一个浴室洗过澡,也换了一身睡衣。他悄悄走到她身后,看清她写的是“冰棍先生”,写了好几排。

    他突然从身后抱住了她。

    她浑身一颤,娇嗔:“你吓我一大跳。”

    他将她拥到怀里,嘴唇轻轻碰着她的前额,“就算真的是冰棍,也早就被你融化了。”

    她抬头看他,眼珠清亮得像黑色的水晶球,折射着光彩,“真的?”

    他用热烈的吻来回答,他的嘴唇紧压着她的,辗转吸吮,继而拦腰抱起她,走向那张大床,将她轻轻放下,嘴唇再度堵住了她红滟滟的小嘴。她的胳膊缠着他的脖子,两人的舌尖缠绕在一起,温存、细腻、缠绵的蠕动着。他全身都燃烧起来,心脏几乎要裂腔而出……与那一晚不同,他的动作格外轻柔,小心翼翼地对待她……那一刻,仿佛在沙漠中长途跋涉的人,终于寻找到了那片绿洲,久旱逢甘霖,通体舒畅。

    而她一直头晕晕,目涔涔的,整个人都轻飘飘的要飞起来,直到瞬间清醒过来,小手使劲抵住了他的胸膛。

    她的眼睛水汪汪的望着他,嗫嗫嚅嚅地说:“我才……吃过药,你别……别再让我吃药。”那晚之后,她吃了紧急避孕药,那药吃多了很伤身体,她觉得有必要提醒他。

    “不会……我有准备。”他气息不稳地应着。

    她讶异,“什么时候……”

    “刚才你洗澡的时候,我出去买的。”他一口气说完,便不再给她开口的机会。热流在他身体里、血管里、胸口奔窜着,他带领她直冲云霄,飞到层云深处、青天之外,飞到那火热的太阳里去!

    两人躺在床上,钟恪南很温存地环抱着颜昕伊,颜昕伊枕着他的手臂,昏昏欲睡。忽然间,她的手机铃声响了,是从浴室里传出来的,她洗澡时将手机带入浴室,之后竟然忘了拿出来。

    她匆匆起身去接听。

    他望着她的背影,肌肤在灯光的映照下莹白如玉,强烈冲击着他的视线。他体内刚刚冷却的火焰又开始隐隐跃动了,方才那销魂蚀骨的滋味太过美妙,他彻底沉沦,欲罢不能。

    是沈弘,他说查到了一些关于钟恪南母亲的信息,要及时向颜昕伊汇报。但颜昕伊觉得钟恪南现在正受到梦游症的困扰,不适宜再增添他的心理负担,于是告诉沈弘,现在不方便说,明天再找他当面谈。

    挂断电话后,她的纤腰立即被一双大手楼主,她微微一颤。他和她一样光裸着身子,她垂下睫毛,羞于正视他。

    他却故意伸出另一只手,托起她的下巴,强迫她面对他。他用研究的神色看她,“舒服吗?”

    她愕然睁大眼睛,脸刷的红了。居然问这样……无耻的问题,让她如何回答?

    他的眼底闪过一丝笑意,一瞬也不瞬的盯着她。

    她像个羞赧的小妇人,悄悄掉开目光,嘴角却故意扬起一抹带着挑衅意味的弧度,“一点都不舒服,你的技能太差了。”

    他和她一样上扬嘴角,“是吗?看来我还有很大的空间可以努力,我们继续。”

    他说罢一把抱起她,将她束缚在洗手台上。她惊呼了一声,习惯性地张嘴就要对着他的肩膀咬下,却看到她此前留下的,已经变得很淡的牙印痕迹。顿时下不了口了,只能任由他为所欲为……

    她的手机铃声再度响了起来。

    “不管了!”他语气霸道。

    她被他折腾得话都说不出来了,哪里还有力气去接听手机。

    从浴室到卧房,他简直像个易爆的火药库,任何一点星星之火,都足以引起一场爆发,她在他的爆发中震颤着,不断被抛上烈焰之巅,一呼一息间全是热浪,逐渐蔓延至她的全身,奔腾喷涌的烈焰,强烈吞噬了一切,她犹如灵魂出窍般,身体悬浮飘起,在一个梦幻的世界里遨游,所有的声音都变得遥远飘渺,时间似乎也停滞了。

    火焰终于渐渐冷却后,她气虚无力地躺在他的怀里,全身雪白的肌肤泛着粉红色。

    他轻柔地抚摸着她,像在对待一件珍爱的宝贝。

    顽固的手机铃声再一次打破了夜的寂静。

    她猛然惊跳,这么晚持续不断的电话,一定是有什么任务,她有些懊恼,这还是她第一次因为私人的原因而耽误工作,而且原因还这么……不可言说。她想要起身去接听,他按住她,“

    我去拿。”

    钟恪南去浴室取来铃声大作的手机,颜昕伊看到屏幕上闪烁着“盛柏亨”三个字,十分惊讶。

    “你能马上到心理服务中心来一趟吗?”盛柏亨的声音沙哑难辨,“吴菡想见你。”

    “出什么事了吗?”颜昕伊的心头升腾起一丝不祥的预感,三更半夜的,吴菡不会无缘无故想见她。而且听盛柏亨的语气,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能来吗?”盛柏亨只是重复询问。

    “好,我马上过去。”颜昕伊应承。

    盛柏亨立即结束了通话。

    颜昕伊将情况告诉了钟恪南。

    “我陪你去。”他立即说。

    她下床要穿衣服,却双腿发软,身子晃了晃,他扶住她,“我来给你穿”。他不由分说摁着她在床上坐下,从地上捡起衣物,一件件给她穿上。她的脸一阵一阵的发热,从睫毛缝里窥见,他的眼睛在灯光下炯炯的发着光,脸上带着种生动的、易感的神情,她情不自禁俯过身,吻了吻他的额头。

    两人抵达心理服务中心时,已将近凌晨1点。四周笼罩在黑暗沉寂中,只有小洋楼三楼的窗户透射出幽幽的光线。

    上了三楼后,他们看到咨询区域的客厅门开着,里面亮着灯,走进去,一眼便看到盛柏亨靠在墙上,他仰头望着天花板,眼睛里布满了红丝,眼眶湿润。

    颜昕伊快步走向催眠室,钟恪南跟在她身后。进入催眠室,颜昕伊首先看到的,是抱头蹲在角落里的盛星辰,他鼻青脸肿,嘴角溢血。然后,她才看到蜷缩在躺椅上的吴菡,吴菡披头散发,衣不蔽体,盘缩得像只虾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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