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光是这些个事儿,还有礼院那边她那些个嫁妆归置,以及门里这外边来往的人情世故,如今更是不能自主去挑了,分例下来的物件都是中规中矩的。

    虽拿得出手,却失了新意。

    今儿祝九特意到跟前来多了两句嘴,祝王氏闷哼了一声,“听你这话,倒是有法子?”

    “九儿只是想劝母亲一句,凡事莫当了那开头人。王氏一族也是荣贵世族,早先祝家几代。祝家到如今也不过四代里表。若是母亲急于求成,自是不容易。”

    都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祝王氏嫁进祝家多年,为祝家门里也操持了不少。

    与娘家走动自然也是亲候着,王氏一族与祝家为亲家,在朝堂之上也罢,门里见走动也罢,都比别户要亲厚许多。

    可亲厚归亲厚,定是有些个事儿没了拿捏。

    若非如此,也不会惹得老祖宗有了不满。

    祝王氏既是嫁了进来,那自是将自个当成祝家人,凡事都以祝家为先。

    她如此作想,如今老祖宗能瞧着,可若人百年归去了呢?岂能不忧心!

    祝王氏陡然听得祝九提了醒,恼怒不已,当下一掌重重的拍在了桌案上,“祝九,我待你也算不薄,你在我跟前没长辈之尊也就罢了,竟是越发胆大,挑起这等是非来!”

    “九儿失言,还望母亲勿要动怒。”祝九听了这话,慌忙站起身微微行礼,认错道:“九儿只是为母亲着想,并没有别的心思。”

    “如今母亲掌了四库之事,本就是个麻烦事儿。而四大院之中,母亲先前走动也是最为热闹的,只怕过于热枕。”

    祝王氏心里头是气,她这些年也并非没有察觉。

    老祖宗虽明面上偏袒她,可每每偏袒了她,又是惹得门里对她冷嘲热讽。

    见祝九还站在这,祝王氏心里堵的更是厉害了,“罢了,这话日后你莫要再胡言乱语,赶紧出去罢。”

    “是。”祝九微微福身出了去。

    六姑姑瞧着祝九姑娘离了去,赶忙进了屋,瞧着自家夫人发了头疼症,交代人奉来茶水。

    “夫人莫要作气,仔细气坏了身子。”

    祝王氏摆了摆手,她现下哪有心思喝茶,“你说,连祝九这小丫头都知晓的事儿,我岂会不知。”

    “老祖宗瞧着待谁好,待谁亲厚,可她这心里对谁放心过?”祝王氏说着也是来气,她这些年在祝家,没少孝敬老祖宗。

    平日里往祝堂院跑的最勤的也是她,这哄老祖宗高兴的更是她。

    六姑姑听了这话,替自家夫人顺了顺后背,“祝九姑娘说的倒也没错处,夫人不如便推了四库掌事?”

    “哼,祝九方才那话便是这意思。虽说四库分掌不是个好差事,但也好过没有。”祝王氏一向心高,哪能甘心就这般推给了旁人。

    六姑姑见着自家夫人如此,也不再多话。

    等了半响,祝王氏息了心里的怒气,稍稍沉了心思,“祝杨氏也是闷不吭声的害了我门里的姑娘,到底不是她门里的姑娘,这人命在她眼里,就跟草芥一般。”

    祝筱被打发去事房,西院二房的人没发话,这人就没了。

    “六姑姑,随我去祝堂院一趟。”祝九的话不是没理,这掌事虽让人心里不甘,可要再这般下去,只怕她西院二房也是麻烦事儿不断。

    倒不如等待来日,这苦差事该搁谁身上便搁谁身上。

    祝九从主院出来,金姑姑随着她一同前往南院二房,方才听着门里的动静,不禁说道:“也不知主母可能应了姑娘所言。”

    “祝王氏只是在祝家日子过的太久,多少有些糊涂。方才虽然恼怒,到底是听进去了。”若是四库掌事落到了南院二房,南院便是热闹了。

    祝惠氏掌了礼院,祝杨氏掌了四库,以祝惠氏的性子,她容不下别院的,更容不下同门里的风头。

    就是不知,这祝惠氏可能奈何得了祝杨氏呢?

    祝九眼里闪着一丝期待,不论奈何不奈何的,总归祝杨氏安逸不得。

    到了南院二房,还未曾进门,便听见门里传来了岭南小调声儿。

    岭南小调,与唱戏曲的不同,那小调轻快声儿动人又是带着唱嗓,别有一番风味。

    “夫人,祝九姑娘来了。”

    林妈妈禀了话,祝杨氏靠躺在椅子上,身边丫鬟摇着团扇。

    院子里倒凉意足,堂内置了不少冰降暑。

    祝九到了跟前,朝祝杨氏微微行礼,“见过夫人。”

    “落座罢,这会正开始呢!”祝杨氏并未多言,小调子起了高声,唱调的人儿在台上唱了声。

    在南院二房听了小半日的岭南小调,直到台上的人歇口讨赏后退下去,祝杨氏这才起身往院内去。

    这厢外头春杏来了,进门低声跟祝九禀了话,“祝堂院于妈妈正往这儿来,奴婢赶了腿脚,主母带着掌印去过祝堂院了。”

    “知晓了。”祝九应着话,抬步随去了院内。

    刚进了屋,门里的丫鬟快步进来禀话,“夫人,祝堂院的于妈妈来了。”

    “于妈妈?”祝杨氏饶是不知于妈妈怎上这儿来了,“让人进来罢。”

    “是。”

    丫鬟的话迎了人进门,祝九瞧着这般,微微行礼道:“瞧着时候不早了,九儿便先回了。”

    “祝九姑娘若觉着今儿个小调好听,下回便可再来。”祝杨氏面上带着笑意,祝九微微颔首,随后带着金姑姑离了去。

    祝九前脚走,后脚于妈妈进了屋,碰着面时点头打了个招呼。

    于妈妈进门,见了礼。

    “于妈妈倒是稀客。”祝杨氏笑言,随即让人看了座。

    于妈妈莞笑道:“老奴便不落座了,是奉了老祖宗的交代过来。西院二房的主母这些日子犯了头疼症,便荐举了夫人掌了四库之事。老祖宗话道是别院夫人的心思不如夫人心思的细致,真真是合适着。”

    “荐举我掌四库之事?”祝杨氏倒没想到还有这等事儿,瞧着掌事掌印都送来了,又是老祖宗发了话,若是这厢她推脱了去,只怕是惹得老祖宗不高兴。

    只是她连礼院掌事都不曾看在眼里,又岂会看上这烫手山芋。{?article_title?}微信关注“优读文学 ”,聊人生,寻知己~正室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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