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金姑姑禀话,祝九抬了抬眸子,转而看向了窗外。外边的天还是外边的天,也不知姐姐是该在天有灵,还是泉下有知。

    “北二房主母过身,大夫们去瞧了,发觉屋里熏的檀香里边生了岔子。”见自家姑娘愣神,金姑姑朝春杏瞧了一眼。

    春杏忙渡步到外间去候着。

    祝九扭头瞧来,也没见着多高兴。

    金姑姑给自家姑娘斟了茶水,继而说道:“方才见着夫人急匆匆的上了北二房去,虽与夫人没甚的干系,到底也牵扯上了。”

    “容不得祝王氏的,是老祖宗。”祝九接过茶盏,到了手里又放了下来,“顺了老祖宗的意思罢了,那丫鬟可打点好了?”

    “打点好了,收着名物件儿也够她这辈子衣食无忧。除外,奴婢也私下允了不少细软。”这祝家门里,能有几个是手脚干净的。

    祝九也没别话,祝方氏过身乃意料之中,也是所谋之中。

    理应除去的,不仅仅是一个祝方氏,还有山妈妈。

    可即便如此了,她心中也不见半点欢喜。

    倘若姐姐在世,又该是如何的模样?

    兴许,去年便已是瞧着姐姐欢欢喜喜的出嫁了,嫁所喜之人也好,不喜之人也罢,总归人还活着。

    金姑姑看自家姑娘没甚的心思,随后退了下去。

    此刻北二房门里,各房姨娘姑娘们都在场,哭成了泪人。

    祝晴得知母亲过身后,惊的整个人昏厥了过去,二房门里已打发人去知会老爷还有在外的少爷们。

    祝堂院的于妈妈带了人过来,北院其他几房的主母夫人都到了场。

    大夫见着于妈妈来了,连忙禀话:“这夫人过身,乃是绝息而亡。除外,这檀香里边也添了马蹄莲,让人事先昏厥了过去。”

    “这么说,是有人谋害了一房主母?”于妈妈先前也知晓,祝方氏的中风有些蹊跷。

    可人没过身,在门里也是门里的事儿。

    只是没想到,人这般快就过身了。

    大夫没回话,这些个门里的事儿他也说不清道不明,是不是谋害,是被谁谋害,他哪里敢妄言。

    于妈妈得了话,这才进堂内。

    “二房主母如今过身,过的蹊跷,这事绝不姑息。”于妈妈说罢,看向了一旁跪着的山妈妈,“山妈妈,你是夫人跟前伺候的,如今人为何无端端的没了?”

    山妈妈红着眼眶,哽咽道:“老奴不知,老奴今儿个瞧见夫人时,夫人就已经没了生气,都怪老奴,若是老奴日日守在跟前也就不会出这岔子事儿。”

    “今儿个是谁伺候的”于妈妈问过了山妈妈,又看向了丫鬟们。

    屋内丫鬟婆子们一个个都跪在地上,今儿个守着主母的,乃是个二等丫鬟叫南环,平日里都伺候在外间。

    也是前一阵子才从洒扫丫鬟晋上来的。

    南环一听问话,吓得跪在地上直磕头,“是奴婢,是奴婢伺候的,可奴婢给夫人净面后就去熬药了,后边再进来时夫人,夫人就没气了。”

    “不是奴婢谋害了夫人,不是奴婢”

    “哼,偌大的北二房,院里伺候的丫鬟没有二十余人也有十余人。怎么,夫人病了之后,你们一个个都躲起来备懒去了,都是没瞧见是罢?”

    于妈妈冷哼了一声,朝身边的姑姑交代道:“将这伺候的丫鬟给送去事房杖毙!”

    “是。”

    南环听得这话,面色苍白不已,哭着求饶:“不是奴婢做的,不是奴婢做的,奴婢是冤枉的”

    “于妈妈,奴婢瞧见,那会南环确实是去熬药了。”跪在一旁一直没开口的朝北,红着眼眶,“南环确实是去熬药了,奴婢那会拿了书籍账本往院子里晾晒,是见着有人进了夫人的屋子。”

    听朝北说来,屋内几个夫人纷纷看向了她。

    跪在地上的山妈妈不禁皱了皱眉,眼里闪过一丝惊慌,不觉捏紧了衣袖口。

    正当于妈妈询问时,山妈妈突然朝朝北呵斥道:“你这贱丫头,瞧着有人进了夫人屋子,怎也不吭声,莫不是瞧岔了?今儿个我好生交代了南环在屋里伺候着。”

    “她可倒好,不但没伺候好夫人,还害了夫人。夫人平日待她也未曾苛刻过,倒没想到,这丫头竟是生了害主的心思。”山妈妈面目狰狞的看着朝北,身子颤抖的厉害。

    朝北被山妈妈呵斥的面色发白,于妈妈瞧着这般,示意了身边的姑姑。

    两个姑姑上前直接捂住了山妈妈的嘴,钳制的人动弹不得。

    如此,于妈妈这才开腔道:“你如实说来便是,瞧见谁了?”

    “是,是山妈妈。”朝北惊慌的跪在地上,“山妈妈跟了夫人二十余年,平日里夫人的吃穿用度都是山妈妈操持。”

    “奴婢虽是大丫鬟你,可也不得在夫人跟前献殷情,若是得了夫人喜欢,山妈妈便容不下奴婢们。”

    “还有,还有南珠,南珠是山妈妈的闺女。南珠那日夜里自缢,山妈妈便恨上了夫人。”

    南珠是山妈妈的闺女,门里并没有几人知晓。

    各房夫人听得这话,心里也是了然,想来当年山妈妈爬床之事也是真的了。

    朝北细细道来这些个事儿,末了又说道:“昨儿山妈妈还让奴婢悄摸去了一趟四库,寻了四库干活的丫鬟君儿,往今日分例的檀香中添了马蹄莲花粉。”

    “于妈妈,奴婢知晓错了,可奴婢当真不知这乃是山妈妈要谋害了夫人。若是知晓,奴婢也不敢听了山妈妈的话。”朝北惊慌的跪在地上磕头认罪,“夫人无端端的病了后,门里掌事的也是山妈妈了,奴婢不敢不听,求于妈妈饶了奴婢一条贱命。”

    山妈妈听完这些,瞪大了双眼,奈何又被姑姑们捂着嘴,按压在地上动弹不得,即便想反驳也反驳不了。

    “山妈妈当真是恶毒极了,当年你爬床,这祝方氏可没能驱赶你离了去,你可倒好!”祝林氏震惊的看着山妈妈,“这等恶毒之人,怎能留下?”{?article_title?}微信关注“优读文学 ”,聊人生,寻知己~正室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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