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天来,技术部的员工日夜苦战,扩充、改造设备,以迎接日后景区的正式运行。

    由于要尽可能增加游客数量,原“中心”这座六层小楼,现有的从二楼到六楼的五个大厅,都已被改装成游客接待室,即“系统”的进入口,每个厅座位60个,可同时接待总共300名游客,远远达不到钱智商所设想的千人规模。而楼内的其它房间,面积都比较小,是办公室类型的,连10个座椅都摆不下。

    随同钱智商从总公司下来担任总经理助理的隋声,从来到这里后就在制订规划,经过苦苦思索,想出了解决办法:将小房间的隔断打通合并成大间,这样可以改成10个厅,大致可以满足钱智商设想的游客接待规模了。

    他将设想的方案在干部碰头会上汇报,却立马就被钱智商否决了:“这得花多少钱多少时间?再说,这样会破坏楼房结构,可能会造成‘楼脆脆’,把人像拍苍蝇似的拍了,不行!”

    隋声苦着脸,一时茫然无主。他是个毕业没几年的大学生,还比较嫩。

    钱智商在老板转椅上慢慢转了两又三分之一圈,便身体向前一倾,放出指令:“现在的社会,是明显的差别社会,穷富不均,地位不等,我们一定要根据这个具体国情办事!干嘛非要改成一样的厅呢,我看,就保持目前楼内房间原样,稍大点的房间放8个座椅,稍小点的放5个,变成单间小接待室。对了,座椅套这类装饰物等要和大厅的不同,整好点,像大红、金色啥的,就会显得富丽堂皇。再在最高的六楼上挑两个房间,一间放一个单人沙发,另一间放两个,字画、茶几啥的都配上,电视机也要有,尽管也就是等待时看一眼。总之,仿照五星酒店的总统套房的意思,作为高规格的贵宾室。这样,拉开了接待差距,就可以满足客人的不同身份、不同要求了。”

    他又轻轻加了句最关键的话:“当然啦,门票也要按此配套论价。”

    大家不得不承认这个路子确实“多快好省”,于是没用大兴土木,诸如“怡红院”、“潇湘馆”、“蘅芜苑”、“稻香村”、“秋爽斋”、“缀锦楼”、“含芳阁”之类以大观园景、院命名的诸多单间接待室便很快改建完成,线路铺好,只等头盔等主要设备到货就可投入使用了。

    最高规格的贵宾室,即六楼那个只接待一个人的单间,则被命名为“荣禧堂”,以示尊贵之意,同楼层的次高规格的双人间,从原著中找不到太合适的名,我在红楼梦“野鸡版”(各种续书)中找出个“宁禧堂”的名来,钱智商觉得和“荣禧堂”还挺配对,便采用了。

    不过,后来钟老发现后,对此又皱眉头又摇头。

    在公司内部,大家根据火车票的等级,分别将大厅、大小包厢等戏称为“硬板”、“卧铺”、“软包”,仿总统套房的贵宾室则被称为“专列”。

    现在,尽快确定门票标准报送物价部门审批,就是当务之急了,万事俱备,只欠这个“东风”。

    制定门票价格这个过程,并不像我想象的那样很正规隆重,而是在一次非正规欢迎午餐会上确定的,是欢迎公司新聘任的公共关系部主管兼部员苍井溢上任,她现在是个“光杆司令”。

    参会的人有总经理钱智商和助理隋声,已正式就任公司副总经理的技术主管甄枢生,文化顾问钟石钟老,接待部(原操作室)主管老one,就是那个1号操作员。还有也是从总公司新调来的保安部头头潘学等。

    钱智商可能看我对《红楼梦》还有点研究,日前委托我带一带新来的六七位导游小姐,帮她们熟悉系统情况。可能觉得我还是挺负责任的吧,继而又提升我为导游部不领工资的临时负责人。

    所以本人竟以一个志愿者、非员工的外人身份,跻身于公司干部行列。

    这钱总用人真有些不按常规,不过也正因此,我才有机会更多地了解公司整个发展历程,并将它介绍给读者,包括那些回想起来感到心情沉重的事情。

    当钱智商提到门票定价的事时,有人不得要领地问:“定价不是要开听证会么?”

    钱智商笑笑说:“你什么时候见过定价听证会?那是涨价时——不,准确说是调价时才开的。不过,你这倒是个很好的提醒,咱们要把价格一次性地定到位,别搞得刚过个一年半载就得调整。听证会虽然是走走形式——反正最后肯定涨,但走形式毕竟也麻烦。”

    大家都随声附和,只有钟老没吭声,钱智商便恭敬地去问他,显示了他的高姿态和尊重元老。

    钟老发表意见也是直来直去:“我开始时就不赞成把建研中心商业化,现在还是。你不问我,我就是徐庶进曹营,一言不发;要我张嘴,那我就是外交部发言人,声明一贯反对,不管人家理不理,起不起作用。”

    大家都笑了起来,钟老也有幽默感啊。

    钱智商依然很耐心:“钟老啊,我理解你们学者耻于言利。但我们情况不同,系统闲置,一毛gdp也创造不出来。而游客进进出出,就拉动了消费,创造出经济效益,人民群众被娱乐了,就不会闲待着惹事生非,社会也和谐,双赢啊!再说,我们这也不是赚不义之财。现在多少景区,都是在利用老天爷和老祖宗留下的风景、古迹,掏现在的老百姓的钱,那才收得没道理呢。而咱们这个‘穿越游’,属私人投资研究、兴建,前期投入巨大,现在只是在收回投资,如同贷款建公路,门票收费合理合法。”

    隋声马上附和说:“就是嘛,要收费,咱绝对是振振有词的。”

    钱智商皱了皱眉,大概嫌隋声用的那个词是含贬义的。他马上转入正题:“我过去也在公园等景区工作过,所以,也不怕大家说我官僚武断,就把我初拟的门票标准说一下,供大家研究:五个大厅,每座收100元;单间,则分别加50、100,也就是说8人间的票价为150,5人间的票价为200。两个贵宾室呢,更要拉开点档次了,我想先按500,800收吧。”

    这还真有点出乎大家的意料,因为他前面说过要一次性到位,大家就以为这票价肯定会往高了定,但他报出的价,平心而论,真的不能说很贵,最低档也就是全国旅游景区稀松平常的价。现在看个电影,在小城市也得三四十,大城市得七八十甚至更多,时间才一个多小时,看的又都是平面光影人,且只能老老实实傻坐在那里看。而在这里,都是活生生古装打扮的活生生的立体人,能与你互动,说说话,笑一笑,甚至拉手抱一抱(当然得处熟了),还有那熟悉的故事就在你身边发生,古典又精彩。游客进去待的时间,只要一天之内,就不加限制。

    这票价,应该说绝对超值。

    紧接着钱智商又说:“这只是一次游的票价。考虑到咱们穿越游的特点,游客进去一次,肯定不能观赏全、观赏好,所以我想多次游的套票将会是主打票。我初步考虑,最低档的双次游180,三次游240,四次游280……越多越便宜,以此类推,直至最便宜的月票。包间、贵宾室等,也是在此基础上,加上前面说的那些附加钱数。大家看怎么样?”

    部分人认为这个标准挺合适,也有人觉得低了:“受设施的限制,咱们的游客肯定不如普通景点那么多,这个价,只怕要亏损。”

    钱智商再次展示他的经营理念:“根据我的理念,门票还是宁可就低不就高,这只是一块收入,不能太依赖它。创收要靠多种方式,多样化经营,这就靠谋划了!我就说一件事吧,旅游照相就是大金矿!要知道,在别的景区,大多数游客都自带相机,手机啥的也都能拍,景区基本挣不着这个钱。咱们这儿呢,相机、手机一样带不进去,游客有几个不要纪念照片的?何况这还是‘穿越’古装照啊!光这一块儿收入,恐怕别的景区就得眼红死了!”

    他就举了这么一个例子,就让大家服气了,这真称得上独具慧眼。肯定还有别人没注意的许多环节,他都已经发现商机了,所以才会说“有潜力,大有潜力”吧?

    很抱歉上面讲了那么多经营业务方面的细节、数字,它们虽然很重要——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嘛,但总还是有点枯燥无聊。钱智商在经营上层出不穷的点子,不妨以后慢慢谈。现在,我还是赶紧转移话题讲点不那么枯燥的事吧。

    本次午餐会的主角其实应是苍井溢。钱智商做了介绍后,她确实自然地成为关注焦点。有几位马上咋呼起来:“欢迎美女部长!”“公关,还是美女的专利嘛!”个个“美女”不离口。

    不过,现今社交公开场合挂在人们嘴上的“美女”称呼,已如同高校扩招后的大学生般“市值缩水”了,只要你长得不是太对不起咱这个美丽的蓝色星球,戴上美女“桂冠”的机率,和当时中国股民被“套”的机率差不多相等。

    那么,苍小姐到底长得如何呢?这样说吧,如果颇遭人们非议的高考制度,有朝一日彻底改革,按脸蛋儿录取,北大清华这样的顶尖高校她肯定没戏,但也决不会落榜(就算不扩招也不会),还能上一所不错的院校。

    对,她就如同人们熟悉的白领代表杜拉拉,“姿色中上”,大街上还是很能引人回头的女性类型。

    现在大家是在一个小会上认识,并知道了她的名字,和在大街上擦肩而过自然又不同。据我观察,大家对她马上有了一种更深层次的关注。甚至当后来的议题转到“生死攸关”的公司经营问题上后,她似乎已完全沦落到被无视的地步,但其实,人们的关注只是暂存在大脑皮层某个部位而已。

    这不,一散会,在回各自部门的路上,我就听到了潘学有点等不及的问话:“苍井溢啊,你的名儿是后改的吧?”

    “人家自己好像没记得改过名啦,潘哥怎么会这么想呢?”

    “这个,嗯,这名字听起来有点似曾——嗯,好像挺有含意、挺有来历似的。”

    “嗯,兴许我妈怀我时梦见家里那口井水溢出来了,所以就起了这么个名吧?”

    “逗笑吧你,出生时正赶上伟大祖国经济腾飞,家家都用自来水,谁家还守着口井啊!”

    “那就不兴人家是农村贫困群体家的孩子啦,家有口井很诡异吗?”

    “有井正常啦,但貌似农民伯伯们只会说井水满出来,冒出来,这个‘溢’可是挺文的哩!”

    “说不定我爸妈请教过像你这样的有学问的先生,就没用那些‘满’、‘冒’啥的老土的词呢。”

    “苍小姐真幽默,不愧是搞公关的,好,好,不管你们信不信,我反正信了!哈哈。”

    这些听来好像很暧昧、无聊的话,其实只要知道背景,倒一点也不难理解。只要常上网的人,应该会很容易知道那个因从事特种行业而名扬天下的扶桑女,近日她又在咱们神州牛气冲天。苍井溢的名只和此神女最后一字不同,还是挺有趣的反义,空即是色,溢也是空嘛。两人既然决不可能是姐妹,那么,名为什么会这么巧合呢?后改的,为什么改?

    人人好奇(只是潘学没忍住),但又很不想暴露自己挺知悉那个“她”,所以才能有这样非哲学性探讨“空”“溢”的问答。

    还有,读者一定注意到了吧,潘学这最后一句话是不是那么耳熟?对,也就一年多后,一次高铁事故后,这句话瞬间成流行语,传遍大江南北,红透媒体网络。然而,潘学当时说出这几乎完全一样的话时,我们在旁边的人可没什么感觉,连在公司内都没流行开。唉,不是名人就是可怜啊,再惊天动地的话,从他嘴里说出来也淡而无味。一句话,努力想法成名吧,还要早!

    我这么个不请自来的“志愿者”,在楼里没有办公室,除了泡在“系统”中,就是上别人那儿串门。我跟着钟老来到一楼他的办公室,想再跟他解释下命名“宁禧堂”的事。

    我刚开口说:“钟老,那个——”

    他正要坐下来,这时拍了下椅背,说:“一个对《红楼梦》一知半解的人,怎么能在这里做中层干部呢?”

    我一怔,他对这事火气还真不小啊,赶紧陪着笑说:“我知道,我整出的那个‘宁禧堂’确实有点扯,但和‘荣禧堂’连起来——”

    他也怔了下,然后一顿说:“我不是说你,是咱们那位‘公关’美女!面试她时,钱智商让我也参谋参谋。他这个人你常常真不好——不忍、不能拒绝他,你懂吧?”我笑了,当然懂。“我只随便问了个问题:知道《葬花吟》‘质本洁来还洁去’的下句吗?’她还想了下,居然回答:‘一堆净土显风流’!我再问金陵十二钗都有谁,她居然把尤三姐给凑进去了!原来她只是多年前看过《红楼梦》的电视剧!”

    这个钟老啊,对搞公关的红学知识也要求这么高!

    我劝解说:“钟老啊,她只不过把上句当下句、错了两个字而已,起码没搞错著作权。现在的女孩子还有多少认真看书的,说不定能把‘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的下句,对成‘一江春水向东流’呢!至于答上了尤三姐,倒证明她有独立见解,87版的《红楼梦》没拍摄太虚幻境,所以没提到金陵十二钗这回事,她能靠自己的印象找出十二个人就不错了。有几个人对那巧姐儿印象比对尤三姐还深?她又不是来应聘当你这个文化顾问。钱经理肯定有数,他现在压力山大,聘个不顶事的人,连爹带娘都坑了!”

    我甚至想象到钱智商拍板时可能说的话:“我不管她叫什么苍井满、苍井空,苍井溢、苍井干,也不管她知不知道红楼梦黑户梦白日梦,能多拉客户,应对好公共关系,搞定舆论传媒,就是好公关!”

    钟老想说什么,却欲言又止。

    苍井溢上任第二天就忙起来了。公司刚制订的门票方案,在总公司只是备下案,主要是物价部门审批。在大家的观念里,这怎么也得七八个工作日甚至更多吧,但两天后,她便将批件放到钱智商的办公桌上了。

    钱智商也没显得意外,淡淡地说:“来得正点。”

    不过,下边却有人议论说:“那算啥,市府对那么多媒体承诺要把‘中心’办好,肯定特事特办,我去比她还得快!”

    还有人则带着恶心的笑说:“老将出马,一个顶俩,美女出马,一个顶仨,‘小姐’(语气加重)出马,一个顶八!”

    苍井溢却依然脸上挂着公关人商标性的甜美笑容,或许她浑然不觉,也可能并不在意。

    数天后,在钱智商主持召开的一个会上,她通报的一个消息却让人震惊:“那个刘心武大名人答应来这里了!”

    哦,这倒真是个惊喜。这位前著名作家本已开始淡出人们的视野,却不料他忽然杀入红学研究领域,而且在被尊称为“仰视”(只因在电视界乃至新闻界地位至高无上、人人都得仰头观看)《百家讲坛》上开了个揭秘《红楼梦》的讲座,树起一面迎风猎猎的“秦(可卿)学”大旗,便又重新夺回大众眼球,大有在红学界后来居上、舍我其谁的气概。

    屋里别的人看来也知道他的大名,都显得挺兴奋。因“红”而红的大名人来玩红楼“穿越”,对扩大“红楼梦幻穿越游”的影响,真是梦幻般“给力”啊,实用性仅次于直接“给钱”。

    然而,身材魁伟的潘学接下来问的一句话,让人把眼镜跌得都找不着了:“啊,是哪一个‘流行舞’大名人啊?得跟他好好学几步,咱也高雅高雅。对了,他跳的流行舞是哪种啊?”

    见他把“刘心武”弄成个“流行舞”,我忍不住想逗逗他:“这流行舞吧,刚建国时是交谊舞,特殊时期时流行的是忠字舞,过后兴起了霹雳舞,现在嘛,最流行的是歌伴舞。”

    看来潘学身上的文艺细胞是少点,居然又一次摆了乌龙:“哥伴舞?现在啥不都得哥来?说得倒挺谦虚,‘不要迷信哥,哥只是个传说’,哥来伴舞,尤其是帅哥,那可是——”他像是一下子明白了所有奥秘,意味深长地对苍井溢说:“井妹啊,哥服了你了。快说,用什么绝招搞定大男人——不,大名人的,贡献出来别保守。听我潘学的名就知道我好学,现在的社会,不多学点那啥哪行啊!”

    苍井溢看来纯粹在耍他,故做忸怩含羞状说:“这个,怎么好在这里说呢,就让人家保留点职业秘密好不好?现在竞争很激烈的。”

    潘学拉长声音说:“既然是秘密,那咱就不好再问了。不过,如果你为了公司的前途利益而做出了什么个人的重大牺牲,比如,自己掏钱还有那啥的,别一个人记在心里不宣扬,我们可不是些不懂感恩的人哪!哈哈!”他话里有话——都在“那啥的”几个字里了,如同卷在地图中的匕首。

    然而,苍井溢看来应对此类事已得心应手,如同网络游戏中一直在kill“怪兽”积累经验值的玩家,潘学现在不过是陪她练功升级的又一“怪兽”而已。她诱出潘学的“险恶”用心后,笑盈盈地说:“怎么个感恩法?这样吧,哪天你让嫂子作陪,请我吃顿饭,好好抚慰一下小女子这疲惫受伤的身心吧!”

    大家哄地笑起来了。苍井溢这温柔一招兰花指,便击中潘学的“罩门”!

    苍井溢瞄的是狂妄男人最致命的“罩门”——怕老婆。

    就在昨天,潘学的老婆夏银花就“顺路”来过,说是看看老公的新单位。平时潘学一副气宇轩昂、不怒自威的形象,让一般人怵他三分,他也自夸天生是干保卫的料儿。但他老婆一来,大家发现他其实不过是可怜兮兮的小贩,而他老婆是城管。苍井溢当时有事来找他,他连长达两个字的对话都没敢说,就用“啥”、“行”、“别”、“嗯”、“妥”这样的一字经把苍井溢打发了。

    潘学“功力”全失,还想找句话挽回点面子,钱智商适时开口了:“潘学,消停会儿吧,你今天打岔都打爆了!听清楚了,刘心武,不是流行舞!”

    隋声说:“刘心武可是个名作家,得过文学大奖。真是能人干啥都能,人家在‘仰视’台讲的揭秘《红楼梦》,那水平,不服行吗?可惜我那时太忙,只看了那么一小部分。”

    隋声这个人,听说从小学起他爸就让他每天看《新闻联播》,小、中、大学一直都当班干部,对“仰视”播出的节目,无条件信服推崇,那感情还真不是一般的深厚。

    几个人看来对苍井溢也有点刮目相看了,纷纷说,能请到国家级的大名人,对建设国家级景区太有帮助了!井溢不简单哪,怎么想到找他的,又是怎么把他请到的?

    钱智商也说:“公关可是一门艺术。小苍,你还是给大家介绍介绍吧。”

    苍井溢马上换了副庄重的神态:“其实我也真没做多少事。一来后,就觉得咱们的虚拟红楼梦够神秘的了,自然地就想到了这个猛揭《红楼梦》秘密的刘大师。我只是在打听他的联络方式上费了点力。我把上一回媒体报道建研中心的那些报道传真给他,又在电话里说,他的学说我们很感兴趣,现在我们这个虚拟红楼梦世界,是完全按作者曹雪芹的描写建起来的,有几位红学权威来视察过,评价很高。现在刘先生的学说,还受到不少红学专家的质疑和批评,如果刘先生来这里看看,再和重要的人物交谈交谈,说不定能找到新证据,把红学研究推向一个新高峰。我还说,我们实行的是商业化经营,这样做,对我们也有好处,有利于扩大我们这样一个新公司的影响。他一听就表示,你们说实话,不讳言商业利益,这反而让他心里踏实了,这样明明白白的互利共赢好。当时他说,对此事很感兴趣,等他再看看报道,查查日程,找个合适的时间。今天,我收到传真了,他下个月上旬来这里。”

    现在大家对她已由刮目相看到刮视网膜相看了,到了一个更深的层次。连钱智商也流露出赞许的神色:“公关也是一门艺术啊。小苍还是很懂心理学的嘛,实实在在比花言巧语可能更有效。”

    潘学在一边嘟囔道:“啥艺术,不就是拍马屁么。”

    “拍马屁也是门高级艺术!不信你乱拍马腿,马还得踢你!”钱智商不客气地训他,“好,小苍的工作主动性值得大家学习,记一功,这饭嘛我请,刘先生来时你作陪。现在我再宣布个事,聘任金喜莱为公司财务部主管。当然,现在只有三个人,一个官两个兵,但我相信,很快就需要有更多的人手,才能算得过来咱们的滚滚财源!”

    大家都笑着鼓掌。金喜莱,就是我找到这里时接待我的那位年轻女士。原来她是中心的财务,当时在接待室是应付前来讨债的。

    钱智商这个任命有点让人意外,因为总公司数天前已“空降”来一个叫柴菲的年轻人,风传是某领导的亲戚,内定来掌财权的,现在却任命了别人,那他往哪个坑里栽?

    大家偷偷用眼角溜他,但这时,钱智商也已点到他了:“任命柴菲为公司总务部负责人,但目前也是老哥一个。好,现在公司的四梁八柱都有了,初步形成了一个团队。不过现在还是草创时期,几个部室头头都是光杆司令,人少事多,正是最忙最累的时候,诸事不能太讲究,还是需要先拼一拼。公司发展得好,大家就搭上了高档车、快速路;半道抛锚了,大家就都得给甩下来,在道边吃灰尘、呛尾气,还得重新找车搭,明白我的意思吧?好,各位,gaestart(游戏开始),拜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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