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遇到麻烦角色了。”

    江成路看了看已经严重变形的铁条,又看了看眼前依旧伫立不摇的怪物,露出了难得的“伤脑筋”的表情。

    但这种为难仅仅只存在了几秒钟,他果断地朝着乒乓桌走去,抓起只剩下一diǎn的酒瓶子含了一口酒,又掏出了刚才烧杂草的打火机。

    从嘴里喷出的酒雾在打火机的diǎn燃下成为了一团火焰,扑向被困在法阵中的怪尸。怪异虽然连退两步但还是惹火烧身,破破烂烂的衣物发出臭气纷纷跌落,它也跟着倒在了地上。

    “尘归尘,土归土。”

    见危机解除,江成路念叨着这两句话准备走上去仔细查看。可是他才刚刚跨过法阵,却见那怪尸又猛地蹿起来,飞快地掐住了他的脖颈。

    “刺它咽喉!”

    想起了电梯里那几具尸体的死状,白秀麒在二楼高声喊。

    江成路手里还捏着刚才的那根弯铁条呢,立刻就照着怪尸的咽喉捅了下去。可是铁条又硬生生地卷了起来。

    “我去!这家伙刀枪不入!”这下连白秀麒都看出来了。

    江成路根本记不清楚自己究竟有多久没被人掐着脖颈威胁了,此刻内心里与其説是害怕不如説新鲜的感觉更多一些。他就这样愣了几秒钟才回过神来,开始把手伸进口袋里,摸索起了什么东西。

    可他什么都没有摸到。

    “xiǎo白!”

    江成路转身冲着白秀麒高喊:“我那条穿着铜钱的线,丢过来!”

    白秀麒也扯着嗓子反问:“在哪儿呢?”

    “昨晚上穿的裤子口袋里!”

    白秀麒急忙转身回屋,找到那条随随便便丢在凳子上的长裤,从口袋里摸出了江成路经常使用的那卷系着铜钱的红色绳索。

    然而法阵是在院子的正中央,距离白秀麒所在的东栋距离尚远,白秀麒自忖没有江成路那种妖怪级别的臂力,于是打消了把东西直接丢过去的想法,转身朝着楼梯口跑去。

    下到一层的时候,他又看了一眼横七竖八躺倒在地面上的尸体,还有那散发着幽幽寒气的电梯轿厢。忽然间,有什么东西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xiǎo白!”

    被怪尸牢牢卡住脖颈的江成路发出了断断续续的声音。在他原本的计划里,叫白秀麒把绳索拿过来不过只是分分钟的事,可是现在至少过了两三分钟,不要説绳索了,就连白秀麒自己都不见了踪影。

    这家伙该不会是吓得躲起来了吧?

    江成路苦笑了一声,当然不会真的相信这种假设。白秀麒虽然在遇到大事的时候头脑冷静,很少意气用事;但也绝对不会做出那种“大难临头各自飞”的薄情举动。

    再説,现在这diǎn儿xiǎo状况,哪儿算得上是什么“大难”啊。

    他正想到这里,终于听见远处有一串脚步声急促地朝着这边跑了过来,伴随着的是白秀麒气喘吁吁的喊声。

    “绳子!”

    江成路立刻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伸出手,下一秒钟就感觉到有什么东西稳稳地被按在了自己的手心里。

    绳子到了,而这也意味着白秀麒同样跨进了法阵里头……

    不好!

    江成路心里“咯噔”一下。

    可是迟了,怪尸已经松开了掐着他脖颈的双手,转身扑向了看似手无寸铁的白秀麒!

    或许是来不及反应,白秀麒并没有躲避。下一个瞬间那怪尸已经冲到了他面前,扬起腥红的指甲直刺他的眼睛。

    怎么办?!

    就连江成路的大脑都成了一片空白,然而白秀麒终于有了动作——他向着右侧让了一步,然后抖开了攥紧在右手中的一块布料。

    “这是——!”

    江成路由惊转喜,因为此时此刻白秀麒手里头抖开的东西,虽然陈旧、肮脏、甚至有diǎn腐朽,但却是一件货真价实、不容错看的袈裟。

    这东西打哪里来的?!

    江成路忍不住发问,却见白秀麒已经将袈裟兜头罩在了怪尸的身上。

    “还愣着干嘛!”他冲着江成路怒吼。

    江成路赶紧闭上嘴,挥舞着串着铜钱的绳索,顺利地勒住了怪尸的脖颈。一圈两圈三圈,然后死死收拢。

    虽然隔着袈裟,但白秀麒还是能够看出怪尸正仰天张开大口,进行着努力的挣扎。不过有了袈裟和绳索的双重作用,它的所有努力也仅仅只是负隅顽抗而已。

    很快,江成路就干脆利落地将它打包完毕,踩在了脚下。

    “你没事吧?”

    江成路扶住白秀麒的肩膀,上下打量,直到确认他浑身上下没有半diǎn儿伤口,这才算是长出一口气,

    “那件破袈裟,你是打哪里弄出来的?”

    “就在电梯的轿厢里。”白秀麒回答:“如果我没看错的话,这东西原本就裹在铁柜子上面,是你刚才没注意揭掉了。”

    他这么一説,江成路倒还真记起了刚才自己的那个不经意的动作,立刻有diǎn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还是大画家你观察仔细,不过话説回来,这么危险的动作以后别再做了。你知不知道你刚才……”

    “我当然有分寸。”白秀麒嫌他唠叨,打断了他的话:“话説这究竟是什么怪东西?”

    “有diǎn像僵尸,不过它浑身上下刀枪不入,连烧也烧不掉,再怎么説也该有千年的道行,应该称呼为‘魃’了。”

    “魃?”白秀麒重复了这个称呼,又觉得不太对:“可我看见这东西的身上明明穿着衬衫西裤,就算不是现代人,清末民初是肯定跑不掉的。怎么会有千年道行?”

    “这diǎn也是我想不通的地方。”江成路diǎn了diǎn头:“总不会是有谁这么无聊,还给魃换了件衣服吧?”

    説到这里他居然还有心情露齿一笑:“所以説啊,xiǎo白你看这座公寓里有很多事连我都不知道呢,想想好像还有diǎnxiǎo激动……”

    “这有什么好激动的!”白秀麒强忍着不去嘲讽这种奇怪的心态,转而问道:“现在我们应该拿它怎么办?”

    “我会先把这家伙关到地下室里面去,找个时间慢慢搞清楚它的来龙去脉。”

    説着,江成路就已经轻轻松松地扛起了怪尸,想了想又扭头嘱咐白秀麒:“如果有空的话,麻烦你帮我收拾一下这里的残局。”

    説着,就用下巴指了指地上还在冒着叙苗的青草。

    白秀麒早就好奇了,于是抓紧询问这草丛究竟有什么玄机。江成路回答説这就是山海经里的龙骨草,相传是上古巨龙死亡之后留下的龙骨所化。龙骨草内富含油脂,而且生命力极其顽强,可以説是标准的“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当然,除了这轩本的特性之外,龙骨草最引人注目的功效刚才白秀麒已经领教过了。佩戴这种草,对于术法异能就有一定的免疫力。而有修为的人一旦误服这种草的灰烬,轻则短暂麻痹神智,重则折损修为,可以説是一种有毒的植物。

    “不过龙骨灰是不溶于水的,还有一种比较容易辨识的气味,所以除非是混进酒里,否则误服的可能性很xiǎo。”江成路最后做出了一个注解。

    “龙骨灰……酒?”

    白秀麒的眼皮突跳了一下,这不就是那天的梦中,自己含在口中,诓骗江成路吞下去的东西吗?

    梦境与现实再一次地衔接了起来。虽然白秀麒已经不会再感觉怪异,但是他还是将这个发现默默地收藏进了心底里。

    留下白秀麒“善后”,江成路一个人扛着怪尸跑到了地下室里,专门找了个单间,又用房间里事先就有的坚固铁链铐住了怪尸的手和脚。

    在冥灯的照射下,怪尸逐渐逐渐地停止了无谓的挣扎,重新变得好像一具真正的尸体。江成路又拿出粉笔在它的周围以及门上重新画了符咒,这才放心地拍了拍手,锁好门回到地面上。

    白秀麒比他的动作更快一些,已经用喷泉里的脏水泼灭了院子里的余火,现在居然蹲在铁柜子边上,不知道在研究什么东西。

    江成路走过去凑热闹,这才发现白秀麒手上捏着一个泛黄的老式信封,上头没有抬头和落款,看不出更多的信息。

    “应该是从那家伙身上掉出来的。”

    白秀麒回头看了江成路一眼,指了指信封上残留着的黑褐色血迹。当然,这应该都是那猩怜的巡捕的血。

    信件没有封口,却被干涸的血液黏在了一起。白秀麒皱着眉头勉强分开了一diǎn,用食指和中指夹出了一叠破破烂烂的信纸。

    “魃也读书认字?”江成路嘀咕着:“香港僵尸片可不是这么演的。”

    説着,他就从白秀麒的手上抽走了信纸,才打开了一个角就惊叫起来:“不是吧?日文!”

    白秀麒一听也赶紧把头凑了过来,果然看见那发黄发脆的纸张上写着一行看不懂的异国文字,百分之百的日文。

    “……日本魃?”

    “都説了这货不可能是魃……”

    江成路嘟囔着又将信纸张翻开了一diǎn,可惜绝大部分内容都被血糊住了,稍稍一揭就碎裂成粉末。

    白秀麒在一边看着着急:“你别动了。我去找个懂日语的人,明天让他看一……”

    他话还没説完呢,只见江成路手指稍一用力,书信就被脆生生地掰成了两截,原先裹在信纸里头的东西“啪”地一声掉了出来。

    白秀麒捡起来一看,是一张地图,一张老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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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昨天希行大大和梨花姐姐帮我宣传=33=

    这封信牵扯到故事开头白秀麒的第一个梦,照片里会是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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