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不凡大吓一惊,实在想不到我会突然出手,而且一出手就打脸。"哎呀"一声,连人带椅跌在地上。

    我反而一愣,我也想不到他会如此狼狈,连我普通的一招也闪避不过。说好的名家子弟呢?怎么比普通人还不如!

    张不凡捂着脸站起来,指着我怒道:"你这厮好生野蛮,怎么不说动手就动手了?"

    我见他被我揍到不轻,火气也就消了几分,想想自己也是太冲动了,于是板起脸说道:"张公子,我和小雪的事,是我们两个人的事,与你无关。你好自为之。"

    张不凡吐了一口唾沫说道:"我自小与小雪竹马,门当户对。你不过一个混小子,怎么能让小雪过上好日子?我好言相劝,以免到头来令你尴尬,你倒不识好人心,打起人来了。"

    我一捏拳头,张不凡见状连忙退了几步,不过口中仍然说道:"不怕告诉你,我和小雪早已是经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只差个择个日子就要成亲的关系了。"

    见我没有再冲上去,张不凡又得意地说道:"我张胡两家要结姻亲这事,整个道上都知道,也只有你这样的愣头葱,敢打小雪的主意。"

    我的心微微一紧,嘲弄地说道:"张公子,恐怕尴尬的人应该是你吧。小雪跟了我,天下人都会笑你草包,连我这样的小扑街都争不过。"

    张不凡脸色一变,接着笑了起来,从怀中摸出一张卡放在桌上,说道:"这里有五十万,只要你离开小雪。"

    他的语气充满着骄傲、还有自信。

    他当然自信。因为我这个时候已经拿起了那张卡。

    可他根本没有想到,我拿起那张银行卡,看都不看就丢在了墙角的垃圾桶中。

    "你"他指着我,说不出话话来。

    我一抱拳,说道:"告辞,但愿不要后会有期。"

    我也不管他什么反应,转身就走。

    出到门口,唐明马上迎过来,关切地问道:"谈得怎么样?"

    我点点头,说道:"很好。"

    唐明这才松了一口气,问:"要不要在这玩几天,让老哥一尽地主之谊。"

    我说:"不用。"

    我初时以为唐明算是个豪爽的人。现在想来未必,着他对张不凡那谦恭的样子,我心底里有点看不起他。所以与他不知不觉保持了距离。

    我和小雪的关系当时没有说出来。但他和张云英看在眼里,怎么会不知道?肯定是他们回来就告诉了张不凡,张不凡才指示他把我叫到这里。这也是他不断催促的根本原因。

    我自己去火车站乘车回南方省。

    没想到在进站时有人拍了拍我肩膀,我转身一看,不禁问道:"是你?"

    拍我的人带着一顶牛仔帽,刻意拉低帽檐,他说:"有没有空?我们来坐一坐。"

    在车站附近找了一个咖啡厅坐下,他才把帽子摘下,说:"想不到是我吧?"

    我点点头,问道:"周凯旋,我想你不会这么巧吧?"

    那人正是周凯旋,他笑了笑说道:"满兄,我我真的没有偷你的刀,虽然你那把刀的确很宝贵。"

    我说道:"你跟着我来到这里,不会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件事吧?"

    周凯旋压低声音说:"满兄,你当时在山上,有听到张云英一声惊呼吗?"

    我连忙问道:"你也听到?"

    周凯旋贴过头,压低声音道:"现在的唐明和张云英都有古怪。"

    "哦?"我不由得哦了一声。如果山上那声"救命啊"的呼叫是真的话,为何唐明却说没有。难道真的有古怪?

    周凯旋像是在回想什么,好久才说道:"满兄,当时我听到小师妹的呼救声,连忙寻入去看。可是走了不远,又见到他们两人安然无恙地走下山来。我心中大喜,正要过去询问。没想到,他们一见面就要动手抓我。"

    我接口道:"他们抓你,是因为误会你偷了我的刀。"

    周凯旋点点头,说道:"他们说是那样说,不过我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够让人制服的。我反抗之下,还是伤了张云英一剑。我当时吓呆了,随之一愣,便被唐明制服了。其实我根本没打算要打伤她的。"

    张云英是他们老大的女儿,你一个小喽啰打伤她,当然会吓到了。可这又说明什么?

    周凯旋又再压低声音说道:"我无意中看到张云英滴在地上的血,是蓝色的。"

    我心神一震,问道:"蓝色的?"

    周凯旋苦笑一声,道:"可我当时已经被制服,我根本不敢出声,因为我知道我面前的两个人,不再是我师兄和小师妹了。"

    我顿了一顿,道:"既然这样为什么不告诉你们师父,却偏偏告诉我?"

    周凯旋没想到我会这样问,又是想了想才说道:"现在这个张云英手上有一把和你一模一样的小刀,她才是真正偷你刀的人。"

    真是贼喊捉贼,我"啪"的一声,把剔骨刀放在了桌子上。我就是要告诉周凯旋,刀我已经找回了,你不要在做无谓的挑拨离间——我亲眼见到周凯旋暴死,眼前这个周凯旋才有问题。

    周凯旋看见剔骨刀,神色又是一阵激动,不由自主地拿了起来,拔出刀鞘。

    我没有阻止他,我还真不敢信他敢在我眼前开抢。

    周凯旋的手微微颤抖,他拿着小刀细细打量了一番,才说道:"满兄,你这把刀并不是原来那把。"

    "什么?"我一把抢过来,同样细细地检查。发现无论手感还是样子、材质都无一不同,才松了口气。

    周凯旋叹道:"为什么你总不相信我?"

    我终于忍不住了,说道:"周凯旋,当时我已经看见你被人杀死在一个山洞中,连尸体都被人切成了几十块。这把刀就是从你尸体中找到的,你叫我如何相信你?"

    周凯旋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愣了一下,说道:"你是说我被人杀了?"

    我只好点了点头。

    没想到突然之间,他右手已闪电般向我手上未来得及回鞘的剔骨刀伸去。

    我来不及缩手,条件反应下手上紧紧握紧刀柄,以免被他抢了。没想到他只是轻轻一碰,右手随即缩回。

    我喝道:"你想干什么?"

    周凯旋手一摊,伸到我面前,又是苦笑一声,问:"现在你信了吗?"

    周凯旋的手,已经被我锋利的小刀割了一道口。剔骨刀依然寒气如霜,滴血不沾,周凯旋的手已经流出了鲜血,是红色的鲜血。

    他不在意地抽了张纸巾,压在伤口处,站起来说道:"你慢慢想想,关于这刀的事情,你随时可以找我。"说完摸了一张纸放在桌面,转身就走了。

    看着滴在桌子上那几滴红色的血液,大白兔说过的话涌上心头——我们这个世界的生物,血液都是红色的,是区分另外一个世界的生物的重要特征。

    我心情异常沉重,买了最近一趟车票,回到了南方省。

    因为事先告诉了大白兔,她早已经张罗了一桌饭菜出租屋等我,我却一点胃口也没有。

    "怎么啦?"大白兔问。

    我敷衍道:"有点不舒服。"

    大白兔担心地抓起我的手,把了把脉,才说道:"没事啊!你骗人。"

    我终于开口问:"你认识张不凡吗?"

    大白兔随即愣了一下,低下头来。

    我的心就像被刺了一下,问:"那他说的是真的?"

    大白兔抬起头,眼中已经闪烁着泪花,说道:"是他找你?"

    我说:"是。"

    大白兔咬着牙,说道:"我们家是世交,不过我不喜欢他。"

    看着她泪汪汪的样子,我的心不由一软,轻声问道:"你父母如果强逼你,你会怎么样?"

    大白兔眼中闪过一丝痛苦而又决绝的神色,说道:"我胡雪,只会嫁给一个人,那个人就是李半满。"

    不知道为什么,在那一刻我莫名其妙地流泪了。仿佛有了这句话,所有的委屈都一扫而空。

    从那时起,我彻底变了,我也开始接受手机这种现代工具——大白兔去上班后,每天都仿佛有不完的信息,仿佛有说不完的话。

    我没有把周凯旋所说的那些话,告诉大白兔。而且也我准备彻底忘记那些事,那些事根本与我无关。我没有别的想法,能够与大白兔幸福地生活在一起,便已足够了。

    可是,幸福的日子永远是那么短暂。

    那天大白兔上班后,整天都没有信息发过来。我开始以为她工作忙,也没在意,到了下班的时候,她还没有回来。我就跑到她上班的地方去接她。

    那时她早已调入了区医院,不在原来的抽血车上工作了。

    去到一问,才知道出事了——有个平时和大白兔玩得比较好的,偶尔也来我家曾过饭的女孩告诉我:大白兔在早上已经被她家里人接走了,还请了很久的假。

    完了还反问我一句:"怎么,你不知道?"

    那时,我不知道是怎样走回去的,只觉得整个世界一阵天旋地转。我拼命打大白兔的电话,那边提示是关机状态,永远的关机状态。

    我翻遍了家里所有东西,都没找到有任何有用的线索。无奈之下,我只好翻出一张发黄了的纸条,对着上面的号码,拨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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