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迎春要杀人?

    我猛吸了一口凉气,脑子里立即浮现出赵迎春那姑娘的样子,实在想象不到她能干出杀人的事。

    村长和老支书似乎没空理会我,调头就朝着赵迎春家的方向跑去。

    我愣了愣神,也顾不上去找吴二,急忙跟上。

    到了那才发现,旁边赵迎春她四叔家的院门前竟然围了一堆人,院子里还传出一阵阵大哭大闹声。

    村长冲着人堆大叫一声,“都让一让,该忙啥就忙啥去,别在这凑热闹。”

    人分左右,让出一条道来,但却没有人离开,我跟着村长他们挤了进去,就见院子里一片狼藉,地上还有点点滴滴的血渍。

    赵迎春她爸怒吼着,她妈哭声哀求着,她四叔张着手跃跃欲试,再看赵迎春,脸上的表情很痛苦,一手举着剪刀,另一条胳膊勒住一个女人的脖子,随时都有可能刺向她。

    被勒住的女人嗷嗷大叫,声音比谁都大,而且她不是别人,正是赵岭的老婆,也就是赵迎春的四婶孙红英。

    这姑娘疯了吗?怎么跟她四婶杠上了?

    孙红英的胳膊和大腿都已经被划破,就连赵迎春的身上也沾染了鲜血,这显然不是闹着玩的。

    “赵迎春!”

    情急之下,我也没有多想,脱口而出的就喊了一嗓子,赵迎春微微一惊,看了我一眼,紧接着两眼一番,身体一软,竟然咕咚倒地,晕过去了。

    孙红英啊的一声大叫,急忙扑向她丈夫赵岭的怀中,更是梨花带雨的哭了起来。

    我对孙红英这女人并没有什么好印象,虽然人长有几分姿色,在陈老西小媳妇出现之前,她绝对是村里男人们关注的焦点,但这个女人很做作。

    肩不能担,手不能提,嫁到赵家之后,啥事也不干,整天就知道穿着打扮,她是我们村第一个穿旗袍的女人。

    更令赵家老太太头疼的是,孙红英不要孩子,只顾着自己过的潇洒,偏偏赵岭又惯着她,这么多年也没个一男半女,好在孙红英虽然爱打扮,但并没有到处乱搞,至少从表面上看,没有生活作风问题。

    陈老西和他的小媳妇“失踪”以后,最开心的应该就是她孙红英,因为她又可以回归广大老少爷们的视野,只是没想到竟然碰上了这样的事,而且伤害她的居然还是她的大侄女。

    平心而论,虽然流了不少血,但她身上的伤口并不深,也不至于要命,更不至于像她那样哭撕心裂肺,还我见犹怜,恨不得在场所有的人都抱着她哄几句。

    赵迎春她妈见状,立即冲上去抱起自己的女儿,又是掐人中又是揉太阳穴的,哭喊着女儿的名字,可赵迎春就跟死人似的,愣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赵岭又是心疼自己媳妇,又是怒火中烧,想把火撒在赵迎春的头上,却被赵山拦住,“老四,你要干什么?”

    赵岭气的脸红脖子粗,“老大,你心疼自己的女儿,难道我就不心疼自己媳妇吗?你看看那个小贱人把红英伤成什么样子了。”

    说着,就听啪的一声脆响,赵山给了他四弟一个巴掌,“你好歹也是长辈,怎么说你侄女的?”

    赵岭他媳妇受了伤,自己又在众人面前折了颜面,当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气不打一处来,冲上去就和他兄弟干了起来。

    老支书急忙上去拉架,却被他们推倒在地,村长张友山大喝一声,“都他妈给我住手,你们眼里还有没有王法!”

    张友山也是个暴脾气,人高马大的,在村里面很有威严,经他这么一吼,赵家两兄弟这才停了手。

    张友山转身又喝退了看热闹的人,这才询问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赵岭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诉苦起来,“村长,你可要给俺们做主啊,也不知道赵迎春抽哪门子疯,拿着剪刀冲到我家,口口声声说要杀了她婶子,好在大家来的及时,不然红英这条命就折在她手里了呀!”

    不论这中间有什么过节,赵迎春要杀她四婶的行为大家都看着呢,张友山身为一村之长,一碗水自然要端平,便问赵山,“赵老大,你家迎春这是咋回事呀?”

    赵山虽然爱女心切,但自己女儿毕竟做了错事,一张老脸涨的通红,叹气道:“我也不知道是咋回事,早上还好好的,实在不明白这丫头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来。”

    张友山嘬着牙花子,挠了挠头,又问孙红英,“你跟迎春丫头是不是有什么矛盾?”

    孙红英一愣,又稀里哇啦的哭起来,“天地良心啊,我好歹是她婶儿,怎么会跟她一个晚辈计较什么,就算这丫头不怎么喜欢我,也想不到她竟然要杀我,村长大人你可要给咱妇道人家做主呀!”

    俗话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赵岭和孙红英诉苦起来简直如同一辙。

    眼见问不出什么东西,张友山便劝道:“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你也别跟个小辈计较,赶快去卫生院包扎一下。赵山,带你家姑娘回去,等她醒了,要严加管教,思想工作一定要做好,可千万不能因为一点小矛盾就干这样的事,回头再让她给人家红英赔个不是。”

    既然村长这么说了,赵岭也就带着他媳妇去卫生院,我帮忙扶着赵迎春回家,感觉这姑娘浑身冰凉,便好奇的问她妈,“婶儿,迎春这两天都去过哪呀?”

    她妈刚要开口,就见赵迎春猛的睁开了眼睛,茫然的看了看四周,疑惑的问:“妈,你扶着我干嘛,咦!周道安,你个臭流氓放开我。”

    她妈一惊,又看了看我,似乎在揣测自己女儿这话的意思。

    我急忙松开手,冲赵迎春使了个眼色,她这才意识到自己说秃噜了嘴,似乎想起了那天晚上的事,煞白的小脸顿时红到脖颈。

    我吭了吭,“你知道自己刚才都干什么了吗?”

    赵迎春一愣,“我干什么了?咦!我身上这是……血?”

    她妈刚要说什么,我和赵山异口同声的吭了吭,她妈吸了吸鼻子,话锋一转,“你这丫头什么记性,早上咱们不是杀鸡来着嘛。”

    “杀鸡了吗?”赵迎春小声嘀咕着,见我跟着,立即变脸,“周道安你还站在这干什么?”

    “春儿!怎么跟人家道安说话的。”赵山严厉的喝了一声,冲我道:“三子,多谢你帮忙,没事了,你回去吧。”

    我点了点头,也就退出了赵迎春她们家,但却放心不下,因为我不相信赵迎春会杀人,而且要杀的还是她四婶。

    更奇怪的是在我吆喝了一声之后,她竟然晕倒了,清醒之后却不记得自己做了什么,除非她是装的,不然这里面肯定有猫腻。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经历了李水莲的事,我开始变的疑神疑鬼起来,总感觉这事有点邪乎,但又找不出头绪,只能希望赵迎春不要沾上了不干净的东西。

    但点背的时候喝凉水都能塞牙,不想什么偏偏就来什么。

    眼看着快到中午了,我也就放弃了去镇上的念头,回家给冯瞎子换了一贴眼药,我突然灵机一动,“瞎子叔,你现在还能算卦不?”

    冯瞎子的眼角动了动,要是他没瞎的话,肯定在跟我翻白眼,没好气的说:“你小子哪壶不开提哪壶是吧,你觉得我还能算吗?”

    本打算让冯瞎子给赵迎春算算吉凶,但听他这么说,我也觉得戳到了他的痛处,便不再多说。

    闲来无事,就捧着小老头的手札研究,经过李水莲的事,我才意识到这玩意的用处,要不是从上面学了一道敕令符,那我跟谢七爷借的命可就算白借了。

    其实这上面的内容已经看过好几遍,虽然很多都不明其意,但说的无非是符咒阵印,还有小老头经历的一些事情,不过中间有两页却被撕去了。

    符只有六道,咒语倒是有三十七个,但这种东西用的是言语之力,要么灌注自身的道行,要么是借神明的。

    我现在狗屁道行都没有,又没条件给神明供奉香火,虽然咒语能张口就来,但却一点用都没有,跟背课文没什么区别。

    至于阵法就更不用提了,这种东西不仅需要道具辅助,还需要一定的五行八卦等等基础知识,而且小老头记载的这五个阵法,都是上档次的路数,根本不是我这种门外汉能掌握的。

    倒是那十三种印式对我还有些吸引力,不过这十三种印式也是五花八门,有手指结印、有帛书画印、有玉石刻印、还有什么水火法印。

    看的我又是一阵头大,便挑了一个简单点的手指结印练习,但这个“北魁玄斗印”看上去简单,实际练起来却一点都不简单,一直弄到吃午饭,十个手指头掰的都快要抽筋了,这才勉强有点像样。

    双手哆嗦着吃完饭,我也不敢再练,秋天中午吃过饭就犯困,而我又是个爱睡觉的主儿,便一头倒在了床上。

    睡着睡着,突然,有一个妇女的声音,十分凶狠的在我耳边说:“臭小子,你别来坏我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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