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今天确实没有欺负我。”我闷闷地回答。
“那你他娘的叫我回来干什么？崔判你们所有人叫我回来干什么？是怕我吃饱了撑的要我多运动减肥啊？都他娘的瞎扯蛋！”
老范突然声色俱厉地骂起了娘。
末了，老范又指着我骂道：“你什么意思？嫌那一巴掌挨得不够是不是？你他娘的就是一头找揍的蠢驴！你究竟想干什么，说！”
哎……为什么老范这么骂我，我都没有半点生他气的样子？而且他好象对我的情况了如指掌的样子？
但是不想再说话了。我于是嗡声嗡气地对他说：“我想再见你们大王一面。”
“见阎王？”老范冷笑一声，说：“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这谁不知道？不就是个死的意思吗！我不想再说出来了。
老范却象是完全明了我的心思。他指着崔判说：“你，只会和稀泥！”
再指向笔墨司说：“你，只会争权夺利。”
“你，你们”他指向更多的人，喝骂道：“你们只会做缩头乌龟！”
老范最后指向我说：“给我记住了！要是让这头自己找死的蠢驴打了大王的脸，你们都不会有好日子过！”
“啊？”
笔墨司望着我，脸色一下子就沉下来了。他的嘴唇无声动了一下，我明白，他说的是：“上了你的当！”
当然，我也不开心，我的确有个打脸阎王的完美计划，但是由于老范的到来，胎死腹中了。这个换谁都高兴不起来。
再看崔判，被老范狠狠地骂了一下，却仍然若无其事的样子。
“爱咋办咋办吧！”
老范撂下一句话、怒冲冲地往外走；笔墨司急了，上前拉他、却被老范用力甩开。
这时候崔判才开始说话：“还不快去帮忙？”
大家就呼啦一下冲过去，连拉带拖地把老范弄回来坐下、又有人讨好地吩咐鬼差冲了茶、端过来给老范浇浇火气。
崔判则微笑着，招呼大家重新入坐：“好了，现在人齐了，看来这件事情咱们只好重新再议了。”
这回的讨论依然没有用掉多长时间。
老范坚持必须由我来担任义士。
笔墨司一直阴沉着脸，不再轻易发表意见。不过在事关莫少利益的问题上，他坚决不肯让步。
只是好象自从老范回来以后，官员们的态度不再一边倒、显得客观中肯了很多。
最后议定的办法依然要呈请阎王定夺，就是：派往人间的义士从一名增加到两名，也就是莫少和我，至于后面的福利，来个公平竞争。
在某些问题上，显然笔墨司的坚持让大家都不得不让步。
老范的条件是只要我能上、再加一个倒也无妨、他愿意退一步。
笔墨司也接受了这个提议，他显然对自己暗箱操作的能力非常有信心。
我自己则无所谓：我只想要回家，至于冥城里的这潭浑水，能不趟就不趟，至于福利什么的，貌似还不在我介意的范围。
所以最后的结果，好象真的是皆大欢喜了。
议事结束以后，老范一直跟着我出来，一直不厌其烦地要我说说为什么会破了笔墨司的阴阳镜隐身法、以及突然会说人话了。
我也不藏私，就对他一一道来，就连当时被王印噎得差点断气的细节也告诉了他。直听得他不停惊叹和嘲笑我的经历。
“侥幸侥幸，你真是胆大包天，太幸运了！”
我告诉他说，自己也是这样认为的。
出得门来，我就招呼着田亮亮，拖着钱袋子去装广场上的那一大堆冥钱。
我们两个财迷的样子把老范乐得直打跌！他最后甚至忍不住屈尊来帮忙。
在装钱的过程中田亮亮问我，莫少会不会有意见？
“屁！他敢！你不想想，你这位驴子朋友的脑瓜子，怎么是他惹得起的？他便是有这个想法都会被他老爹摁回去，变成屁放喽！”
老范乐呵呵地抢着代我回答田亮亮，而田亮亮困惑地摇头表示不理解。
但我知道，笔墨司父子之所以对这笔钱绝口不谈，多半还是忌讳着老范刻意展现出来那种对我的百般维护之意。
此外，如果能用这些钱打个伏笔，改善一下关系，何乐而不为？相信笔墨司行事有这个魄力。
显然我欠了老范一个大人情。我更不理解：这个老范，仿佛是凭空出现来帮助我的，却又和我那么投缘和默契，那么令我喜欢。
这倒底是怎么一回事？对于这个问题，我问过老范好几次，可他要么是避而不谈、或者干脆笑而不答。
不过我终于搞清楚了，那天在广场上，莫少问田亮亮是不是有高手相助是什么原因了。
显然就是老范了。难怪田亮亮那天真的有如神助、那么帅！
所以我对老范这人又高看了那么几分。有他在，不要说莫少了；就是笔墨司，好象都占不到头顶着锅底一样的天空，想象在月光下穿行；老范一直跟着我和田亮亮。
在冥城里，他这样的也算是高官显贵了，然而对我这样小心翼翼、殷勤备至的样子，是有些奇怪。
而我不过是一头驴子、田亮亮也不过是一个时时受到欺压的穷鬼，我们有自知之明的。
所以我和田亮亮都感到疑惑不解。
最后还是我实在忍不住问他：“老范大人，你这究竟唱的是哪一出？”
老范将手一通乱摇，说：“要么你就叫老范、要么就叫大人，这样连在一起叫实在太矫情。”
好吧，我马上改口，还是叫他：老范。
老范并没有马上告诉我答案，他反而要我先告诉他，我一头驴子、田亮亮一个穷鬼，现在发了这么大一笔横财，想怎么花？
田亮亮也眼巴巴地看我，显然他也想弄明白我的想法。
我就故意吊老范的胃口说：“我知道了，你跟着我，是不是看我和田亮亮发财了，想乘机打秋风？”
老范对我的话嗤之以鼻，以他的官阶和为人，这点小钱他怎么会放在眼里！
他笑骂道：“你难道就不会往好处想：老范其实是怕你们招来贼偷强抢、这才不辞辛苦、给两个小崽子提供保护。”
我有那么大的面子吗？显然没有。这个老范，还是不想说实话。
不过我倒是主动和他交底说：其实我是想拿这些钱来在冥城里散散财。
“散财？”
老范和田亮亮一听都瞪圆了双眼。
特别是老范，他马上指着我说：“想要收买人心？好大的气魄，不过好象并没有什么用。”
我反驳他：干嘛总想得那么龌龊！我不过是在冥城住了这些日子，见到穷鬼们生活的不容易，想要尽尽心意罢了。再说莫少的散财多虚伪、多伤心啊！让鬼民们空欢喜一场，我看不下去、想来次真的。我也不想让人家说闲话，反正就是在鬼民们沉睡的时候偷偷把钱从窗外扔进去就是了，保证做得神不知鬼不觉。
老范听着，愣了一下，他这才翘起大拇指说：“果然没有看错你。虽然冥城不是一个讲感情的地方，而且你这么做照样没有什么作用，不过我老范还是挺佩服你的。”
田亮亮也开心地笑起来：“啊！这样好，否则我还担心咱们那个破家，放了这么一大袋钱，反倒成了一个碍眼的存在，我正不知道怎么办呢、这下终于放心了！”
这事说干就干。
等到天色放亮、鬼民们睡着的时候，我就驮上钱袋子，由田亮亮陪着满到处去给他们发钱。
老范说自己有事，就不全程陪同了；不过他已经和巡逻的小队打了招呼，以免到时误会。他又和我约定，到天黑的时候在大井那里见一面，他有话要和我说。
嗯，后面发钱的详细经过就没必要一一细说了。
唯一的感慨就是，和圣诞老人相似的工种说起来容易、但做起来可是一点也不轻松。
我背上驮的可是满满一大袋冥钱，这是实打实的重体力活，把我和田亮亮都累得相当够呛！
等到天黑时，我都快站不稳了！
来到大井没多大一会，老范就到了。他一看到我的狼狈相，不由得哈哈大笑，连说：看看看，这下知道好鬼不好当了吧！
我自嘲说本来当富人给穷人发钱的感觉还是挺美的，只是我怎么想得到这个袋子竟然另有玄机，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原来是个聚宝盆一样的存在啊！真是压死我了。
真的，冥钱发了一会之后，又会自动从袋子里生出来；这样一来，我和田亮亮只有不停地散财，才能减轻身上的重量，咳，累死人了！
老范嘎嘎笑着，说那是当然的，要不然笔墨司父子怎么会肉痛成那个样子！你这可是强抢了人家生金蛋的鸡呀！
我再次表达我对那父子俩的鄙视之意：拥有一个能生钱的袋子，却那么财迷，散个财都不真诚，真不知道他们是咋想的！
老范则意味深长地说：“早告诉你了，冥城不是一个讲感情的地方，钱这种东西，作为控制鬼民的有效手段，就是要物尽其用；是你自己太天真了。”
好吧，我承认这一点。
但人要是没有了感情，那还叫人吗？
老范再一次嗤笑我：可惜你现在已经不是人，是鬼、而且是一头驴鬼！还是面对现实吧！
我说：“不，绝不！”
“那你他娘的叫我回来干什么？崔判你们所有人叫我回来干什么？是怕我吃饱了撑的要我多运动减肥啊？都他娘的瞎扯蛋！”
老范突然声色俱厉地骂起了娘。
末了，老范又指着我骂道：“你什么意思？嫌那一巴掌挨得不够是不是？你他娘的就是一头找揍的蠢驴！你究竟想干什么，说！”
哎……为什么老范这么骂我，我都没有半点生他气的样子？而且他好象对我的情况了如指掌的样子？
但是不想再说话了。我于是嗡声嗡气地对他说：“我想再见你们大王一面。”
“见阎王？”老范冷笑一声，说：“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这谁不知道？不就是个死的意思吗！我不想再说出来了。
老范却象是完全明了我的心思。他指着崔判说：“你，只会和稀泥！”
再指向笔墨司说：“你，只会争权夺利。”
“你，你们”他指向更多的人，喝骂道：“你们只会做缩头乌龟！”
老范最后指向我说：“给我记住了！要是让这头自己找死的蠢驴打了大王的脸，你们都不会有好日子过！”
“啊？”
笔墨司望着我，脸色一下子就沉下来了。他的嘴唇无声动了一下，我明白，他说的是：“上了你的当！”
当然，我也不开心，我的确有个打脸阎王的完美计划，但是由于老范的到来，胎死腹中了。这个换谁都高兴不起来。
再看崔判，被老范狠狠地骂了一下，却仍然若无其事的样子。
“爱咋办咋办吧！”
老范撂下一句话、怒冲冲地往外走；笔墨司急了，上前拉他、却被老范用力甩开。
这时候崔判才开始说话：“还不快去帮忙？”
大家就呼啦一下冲过去，连拉带拖地把老范弄回来坐下、又有人讨好地吩咐鬼差冲了茶、端过来给老范浇浇火气。
崔判则微笑着，招呼大家重新入坐：“好了，现在人齐了，看来这件事情咱们只好重新再议了。”
这回的讨论依然没有用掉多长时间。
老范坚持必须由我来担任义士。
笔墨司一直阴沉着脸，不再轻易发表意见。不过在事关莫少利益的问题上，他坚决不肯让步。
只是好象自从老范回来以后，官员们的态度不再一边倒、显得客观中肯了很多。
最后议定的办法依然要呈请阎王定夺，就是：派往人间的义士从一名增加到两名，也就是莫少和我，至于后面的福利，来个公平竞争。
在某些问题上，显然笔墨司的坚持让大家都不得不让步。
老范的条件是只要我能上、再加一个倒也无妨、他愿意退一步。
笔墨司也接受了这个提议，他显然对自己暗箱操作的能力非常有信心。
我自己则无所谓：我只想要回家，至于冥城里的这潭浑水，能不趟就不趟，至于福利什么的，貌似还不在我介意的范围。
所以最后的结果，好象真的是皆大欢喜了。
议事结束以后，老范一直跟着我出来，一直不厌其烦地要我说说为什么会破了笔墨司的阴阳镜隐身法、以及突然会说人话了。
我也不藏私，就对他一一道来，就连当时被王印噎得差点断气的细节也告诉了他。直听得他不停惊叹和嘲笑我的经历。
“侥幸侥幸，你真是胆大包天，太幸运了！”
我告诉他说，自己也是这样认为的。
出得门来，我就招呼着田亮亮，拖着钱袋子去装广场上的那一大堆冥钱。
我们两个财迷的样子把老范乐得直打跌！他最后甚至忍不住屈尊来帮忙。
在装钱的过程中田亮亮问我，莫少会不会有意见？
“屁！他敢！你不想想，你这位驴子朋友的脑瓜子，怎么是他惹得起的？他便是有这个想法都会被他老爹摁回去，变成屁放喽！”
老范乐呵呵地抢着代我回答田亮亮，而田亮亮困惑地摇头表示不理解。
但我知道，笔墨司父子之所以对这笔钱绝口不谈，多半还是忌讳着老范刻意展现出来那种对我的百般维护之意。
此外，如果能用这些钱打个伏笔，改善一下关系，何乐而不为？相信笔墨司行事有这个魄力。
显然我欠了老范一个大人情。我更不理解：这个老范，仿佛是凭空出现来帮助我的，却又和我那么投缘和默契，那么令我喜欢。
这倒底是怎么一回事？对于这个问题，我问过老范好几次，可他要么是避而不谈、或者干脆笑而不答。
不过我终于搞清楚了，那天在广场上，莫少问田亮亮是不是有高手相助是什么原因了。
显然就是老范了。难怪田亮亮那天真的有如神助、那么帅！
所以我对老范这人又高看了那么几分。有他在，不要说莫少了；就是笔墨司，好象都占不到头顶着锅底一样的天空，想象在月光下穿行；老范一直跟着我和田亮亮。
在冥城里，他这样的也算是高官显贵了，然而对我这样小心翼翼、殷勤备至的样子，是有些奇怪。
而我不过是一头驴子、田亮亮也不过是一个时时受到欺压的穷鬼，我们有自知之明的。
所以我和田亮亮都感到疑惑不解。
最后还是我实在忍不住问他：“老范大人，你这究竟唱的是哪一出？”
老范将手一通乱摇，说：“要么你就叫老范、要么就叫大人，这样连在一起叫实在太矫情。”
好吧，我马上改口，还是叫他：老范。
老范并没有马上告诉我答案，他反而要我先告诉他，我一头驴子、田亮亮一个穷鬼，现在发了这么大一笔横财，想怎么花？
田亮亮也眼巴巴地看我，显然他也想弄明白我的想法。
我就故意吊老范的胃口说：“我知道了，你跟着我，是不是看我和田亮亮发财了，想乘机打秋风？”
老范对我的话嗤之以鼻，以他的官阶和为人，这点小钱他怎么会放在眼里！
他笑骂道：“你难道就不会往好处想：老范其实是怕你们招来贼偷强抢、这才不辞辛苦、给两个小崽子提供保护。”
我有那么大的面子吗？显然没有。这个老范，还是不想说实话。
不过我倒是主动和他交底说：其实我是想拿这些钱来在冥城里散散财。
“散财？”
老范和田亮亮一听都瞪圆了双眼。
特别是老范，他马上指着我说：“想要收买人心？好大的气魄，不过好象并没有什么用。”
我反驳他：干嘛总想得那么龌龊！我不过是在冥城住了这些日子，见到穷鬼们生活的不容易，想要尽尽心意罢了。再说莫少的散财多虚伪、多伤心啊！让鬼民们空欢喜一场，我看不下去、想来次真的。我也不想让人家说闲话，反正就是在鬼民们沉睡的时候偷偷把钱从窗外扔进去就是了，保证做得神不知鬼不觉。
老范听着，愣了一下，他这才翘起大拇指说：“果然没有看错你。虽然冥城不是一个讲感情的地方，而且你这么做照样没有什么作用，不过我老范还是挺佩服你的。”
田亮亮也开心地笑起来：“啊！这样好，否则我还担心咱们那个破家，放了这么一大袋钱，反倒成了一个碍眼的存在，我正不知道怎么办呢、这下终于放心了！”
这事说干就干。
等到天色放亮、鬼民们睡着的时候，我就驮上钱袋子，由田亮亮陪着满到处去给他们发钱。
老范说自己有事，就不全程陪同了；不过他已经和巡逻的小队打了招呼，以免到时误会。他又和我约定，到天黑的时候在大井那里见一面，他有话要和我说。
嗯，后面发钱的详细经过就没必要一一细说了。
唯一的感慨就是，和圣诞老人相似的工种说起来容易、但做起来可是一点也不轻松。
我背上驮的可是满满一大袋冥钱，这是实打实的重体力活，把我和田亮亮都累得相当够呛！
等到天黑时，我都快站不稳了！
来到大井没多大一会，老范就到了。他一看到我的狼狈相，不由得哈哈大笑，连说：看看看，这下知道好鬼不好当了吧！
我自嘲说本来当富人给穷人发钱的感觉还是挺美的，只是我怎么想得到这个袋子竟然另有玄机，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原来是个聚宝盆一样的存在啊！真是压死我了。
真的，冥钱发了一会之后，又会自动从袋子里生出来；这样一来，我和田亮亮只有不停地散财，才能减轻身上的重量，咳，累死人了！
老范嘎嘎笑着，说那是当然的，要不然笔墨司父子怎么会肉痛成那个样子！你这可是强抢了人家生金蛋的鸡呀！
我再次表达我对那父子俩的鄙视之意：拥有一个能生钱的袋子，却那么财迷，散个财都不真诚，真不知道他们是咋想的！
老范则意味深长地说：“早告诉你了，冥城不是一个讲感情的地方，钱这种东西，作为控制鬼民的有效手段，就是要物尽其用；是你自己太天真了。”
好吧，我承认这一点。
但人要是没有了感情，那还叫人吗？
老范再一次嗤笑我：可惜你现在已经不是人，是鬼、而且是一头驴鬼！还是面对现实吧！
我说：“不，绝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