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氏又咳了几声。她近日正在着手毁了益明的名声,让他无法进学之事。面对丈夫的威胁,她妒恨交加。辉扬擅自出手,又没得逞,毁了她好好的计划!她怎么向人交待?

    高老夫人半眯着眼,沉默了片刻,问儿子道:“大夫怎么说?”

    高岑躬身道:“受惊兼之受寒,退烧后还休养一阵方好。”

    “退了烧就送他回郑家。”老夫人憎恶的瞥了眼郑氏,“今后不许他再登门!”

    郑氏疾呼道:“娘——”

    高老夫人猛的推了手边的茶盏,怒不可遏:“郑氏!你侄儿若有一分半点当咱们是亲戚,就不会做出这等丢人现眼伤风败俗之事!现今被人教训了是他活该!练白棠把他送回高家已经是给了咱们面子!要是将他扔湖里,或是闷棍打死了,你们找谁说理去?”

    当初老头子瞎了眼,为了郑家的药园子和山林逼着儿子娶了郑氏回来,没想到竟娶回个毒妇!害了儿子已是后悔莫及。现在这毒妇一家子还想害他孙子!高老夫人如何能忍?

    “你若不服,就跟着他一块回郑家!”

    郑氏身子一软,羞愤欲死!

    高鉴明暗恨表兄不像话,又恨祖母父亲无情。此刻却只能好言相求:“祖母,娘不是那个意思。娘只担心,到时怎么向外祖父全家解释!”

    高老夫人面色稍缓:“解释?她好意思说,我都不好意思提!别扯那些流言蜚语,就算是真的,练白棠也是他能肖想的?你们就庆幸这事没让徐三爷知道吧!”

    郑氏忍不住又打了个激灵!她怎么忘记徐裘安了呢?侄儿没得手,反而还埋下了个大祸害!内忧外患之下,她孱弱的身子支撑不住,软软的从椅子了滑了下来。

    前头给郑辉扬诊治的大夫又被请到了后院。

    待高怀德知晓此事的经过,只觉一张老脸被人扯了扔地上踩得变了形!

    “家门不幸,家门不幸!”他跺脚,“还留那祸害在家作甚?叫他郑家来接人!”

    高岑特意跑了趟岳父岳母家中。毫不含蓄的说明了事情经过!郑辉扬的父母知道儿子的毛病。过去不是没人找上门,都让他们用银子打发了!不过是睡个男人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男人又不用三贞九烈,睡就睡了呗!轮到自家儿子被人教训了,郑家人的勃然大怒在高岑平静的一番话中消弥于无形:“练白棠有魏国公府作靠山,徐三爷是他兄弟。江南秦家与他有生意往来,秦家宗子是他好友。就连国师,也对他欣赏有加,为他写了篇《金刚经》的序作。这样的人物,辉扬图之不轨还能留条命在,您们该烧香拜佛谢过祖上萌荫了!”

    这世上从来是欺软的怕硬的。郑家人才听得徐裘安的名号就忍不住双腿打了个颤,暗恨郑辉扬不知天高地厚,惹谁不好,去惹那么个煞星!当即灰溜溜的接走了儿子回家养病,从此严加管教。

    郑辉扬病好之后,一想起白棠,眼前浮现的却不是他销魂的容貌,而是只可怖的骷髅头颅!连带着对男人都没了兴趣,每每看见漂亮的少年都要骂一句“红粉骷髅”,敬而远之!竟洁身自好起来。弄得郑家人反而对白棠感恩戴德!倒让高家人哭笑不得。

    高家的态度和处置的法子白棠看在眼里,颇为满意。这事一来说明高家长辈的脑子清楚,二来证明了郑氏在高家已经没什么话语权。再让这事一闹,她威信更无。今后白兰嫁进高家,也能太平些。

    所以当高岑亲自上门送礼致歉时,白棠装作什么事也没发生般,与他谈笑自若。

    他看了眼桌上的台历,执笔在日子上画了个圈。阿简和婉娘他们已经走了五天,不知情况如何了?

    还有徐三那家伙,头一回办这么大的事儿,别出什么差子啊!

    他刚想到徐三,徐三的脸便出现在他眼前——白棠揉揉眼睛,惊喜道:“你回来了?婉娘和阿简无事吧?”

    徐三一脸的受伤:“你怎么不问问我有没有事儿?”

    “你都站在我跟前了,还能有什么事?”白棠嫌弃的拧眉,“捉住了没?”

    徐三闷闷不乐道:“捉住了。他们派了好多人来劫船。幸好婉娘从陆路北上。”

    白棠听他说了番话,才注意到他风尘仆仆,衣衫也远不及往常整洁干净,不用想也知道必然是下了船就直接来见自己了。不由蹙眉责怪道:“你该先去见过太子殿下才对!”

    “我和太子自家兄弟,不讲究这些。白棠,”徐三笑呵呵的识问,“这次我要帮你请功!咱们可是拿到了汉王豢养私兵的证据!”

    汉王殿下还是不肯放过沈文澜。他当初就怀疑婉娘的身份,才会有李重渊的掳人之举。现今婉娘要远嫁北地,他自然猜得出这是金蝉脱壳之计。是以果断出手抢人!

    “你没看到那阵仗!”徐三手舞足蹈,“他们在水里凿船,马上就被咱们的人发现了!等伪装成水寇的兵士来捞人的时候,突然间河道两岸锣鼓喧天!他们才知上当。”

    白棠微笑道:“捉了多少活口?”

    “总共来了两百人呢!最后只剩二三十人了。咱们从这些人的嘴里可是套出了不少事儿!”

    白棠冷笑道:“希望汉王殿下受教,别再打沈文澜的主意了。”

    几日后,徐三又传来消息。陛下在书房怒斥了汉王,责令他闭门思过!

    徐三惋惜道:“怎么没让他滚去封地啊!”

    当朝几位国公,谁家没豢养几个私兵?但都有一定的数量为限。而且也不会轻易让他们出手。汉王殿下的私兵为掩人耳目扮成了水贼,这不是正好给太子送把柄么?

    汉王重压之下,腾不出手再来算计沈文澜。等皇帝出征归来,虽然有场大风波,但那也是汉王最后的蹦达了!至于是不是要提醒太子——白棠并没有干扰历史的打算。那是太子和他的支持者们的劫难,是对文臣“风骨”二字最佳诠释名留史册的荣耀。

    “汉王是陛下的嫡子,是太子有亲兄弟。”白棠提醒他,“你再厌恶他也别忘记,那三位是一家人!”

    徐三搔搔脑袋:难怪太子殿下知道这事后并无兴奋,只长长一叹。

    “白棠。”徐三换了副谄媚的笑脸问,“忘记问你,我不在的时候,有没有想我?”

    白棠被他问得心里头停摆了一下,冷冷的反问了一句:“想你?!”

    徐三不信:“一次都没想过?不可能!”

    想着阉了他算不算?白棠面容诡异的溜了眼徐三。免得他总想些有的没的,害自己提心吊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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