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是一种很奇怪的生物,每个月流血好几天不死,足以说明她们的怪异,同时,女人也是矛盾的结合体,比如说我面前的付雨辰。

    一阵夜风吹来,那种凉爽会被她当成女鬼周身的阴风,然后惊悚的尖叫一番,可当我很和善的请她离开我家时,付雨辰又会变成母暴龙,严词厉色的威胁甚至上刑,仿佛前一秒嫩草一般柔弱无助的根本不是她。

    付雨辰练过,她可以将腿踢过头顶然后扭住我的手腕,也可以柔软的后仰紧接着死死掰住我的胳膊。

    刚才我让她离开,却很尴尬的发现自己打不过她。

    当然,我可以从厨房拿刀砍她,也可以叫牛哥撞她,可惜我做不出来,毕竟是女人,心里再不愿意也会有些怜香惜玉。

    “付姐姐,你能不能讲讲道理?”

    看着付雨辰坐在躺椅上,我很小心的说了一句。

    付雨辰睥睨道:“我很讲道理。”

    “那你回太原或是扬州好么?你看啊,你是来抓我表哥的,然后引来一只女鬼,现在反而要犯人家属保护你,更加无理的是,你对犯人家属进行了殴打,还扬言要拘捕他,你可以为我考虑一下么?这样让我很没自尊。”

    “方航,我已经很为你考虑了,如果我真的来抓人,会用这种方法接近你么?说是要抓你,还不是因为你要赶我走?将一位漂亮的女人推出家门,任她被恐怖的女鬼欺凌,你为了考虑了么?”

    刚才付雨辰坦白了来历,她是警察,她的父亲也是警察,同时她也是赵小碗的初中同学,其实两个人没有什么联系,只是表哥的名字过于特殊,她才一眼从父亲的卷宗中回忆起表哥,于是细心看了我的口供,发现许多破绽,而这个案子因为有小溪姐的父亲出面,一直有很大的压力,所以她决定调查。

    有些话不能对父母亲人说,却很容易对女人开口,表哥没有把碗子村的事告诉二姨,但他在逃避追捕的时候,告诉了一个女人,这个女人就是付雨辰的假冒的身份,扬州商人的女儿,即将与表哥结婚,表哥失踪了。

    不同之处就是这个女人报警了,她根本不相信所谓的碗子村闹鬼,还当表哥犯了普通的事才逃到扬州,所以她要找回自己的未婚夫,至于剩下的事情,她自信自己的父亲可以摆平。

    付雨辰亲自去扬州给这个女人做笔录,出于女人的直觉,她看出一个疑点,表哥的女朋友坚信表哥出了意外,也一再重申他不是骗女人钱的男人,所以付雨辰怀疑这样的男人,真的会见色起意杀两个女孩,还要杀掉自己的表弟?

    带着这个疑问回了太原,她着手调查我,得知了金悦湖李冉的事,便于我爸有了同样的想法,我才是真凶,表哥扛了所有的罪。

    妈的,我就这么不值得相信么?

    滋生了对我的怀疑,付雨辰想抓我又没有证据,苦恼之中又翻起一个念头,表哥为什么会离开?还是收拾了衣物,将那个女人的房子打扫干净,很平静的消失。

    凭直觉,付雨辰觉得这事还得从我身上着手,便冒充表哥的女朋友来找我,没想到来了杏桥村第一天就见了鬼,这下由不得她不相信碗子村的事。

    我问付雨辰既然不相信世界上有鬼,为什么不去碗子村调查一番?

    付雨辰当时眼睛一瞪,说:我去了,也去了你们呆过的小院,却没找到镇压女鬼的牌匾,所以才来找你。

    牌匾没了,换言之左红莲出来了!

    听到这个消息我很震惊,却没有太过在意,付雨辰说的是一个月前的事,如果左红莲要来找我的麻烦早就来了,如果她先远渡重洋找日本鬼子报仇后再来找我,随便来,那时爷爷也回来了。

    如今的当务之急还是桃花女,既然付雨辰没有害了她,为什么一直追着我们不放?

    “付姐姐,也许你没有害人,但可能是你查的案子跟她有关系?所以她追着你,想让你替她翻案?”

    付雨辰肯定的说:“不可能,这两月我一直忙你表哥的事,而且我才当了半年警察,根本没查过案子。”

    我啧了一声,蹲在地上支着下巴:“那就奇怪了,她一直缠着咱们干吗呢?”

    “咦?”付雨辰一扬下巴,惊喜道:“按你的意思,这女鬼不是冲我来的?”

    “不是吧。”

    “那我回太原了,你自己保重。”

    “嗯,路上小心点,人一见了鬼,运道就会变弱,很容易被其他好兄弟跟上,我们村口那个池子里有不少亡魂,你经过的时候千万不要偷看哦。”

    “没事,我从别的口出去。”

    “村南的池子里有鬼,村东的山上烧死过不少人,村西是杏桥村的祖坟,村北是荒山,你随意走。”

    付雨辰跌坐回椅子上,小鼻子一抽抽的,委屈的快哭了:“这是什么破地方,鬼村么?”

    我记得爷爷教过我怎么找鬼,好像是山林蛇,城镇鼠,江河鱼,用这三种动物的皮肉做成油灯能看见,可是就算找到桃花女,打不过她才是难题,我咬着牙权衡,现在已经快十二点了,说不准一会钟声响起桃花女就会作怪,与其被她阴了,还不如找见踪迹让牛哥撞死她正经。

    “牛哥,要是我把女鬼找见,你能打过她么?”

    “方航你傻了吧?牛能......”在付雨辰惊骇的眼神中,牛哥摇了摇头。她拍着额头,痛苦道:“天呐,我在做梦么?”

    哎,牛哥却时打不过桃花女!它的叫声让鬼害怕,却不能伤害他们。

    不管了,就算是死也得拼一阵,只要扛过今夜,明天就报上被子上山,要么睡我家祖宗坟地里,要么去狐狸洞避难,咦,如此说来,好像我也挺有能力的,杏桥山上都是咱的帮手。

    爷爷家有很多好东西,比如那尊真武像,爷爷每天清早都要上香跪拜,有一次他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如果摆了香案法器,他可以请真武大帝座下的神将来帮他打鬼,只是这种玄术已经上升到道法的地步,没有三五十年修为别想感应到神秘莫测的存在,而像我这种普通人,就只能用土办法,也是一些游方道士,算命老头,赤脚郎中,高龄老人,耳口相传的办法。

    我搬出一筐鸡蛋放在付雨辰面前,催促道:“付姐姐,把鸡蛋扒了。”

    “生鸡蛋?”

    “对,鸡蛋清和蛋壳中间有层薄膜,你多弄一些出来,这东西叫凤凰衣,贴在脸上和肩头能助燃命火,阳气一旺,女鬼就不敢近身了。”

    事关小命,付雨辰也不罗嗦,边干活边问我从哪学的这些东西,我嘻嘻哈哈没回答她,处理了桃花女,这女人指不定怎么祸害我呢,还是留一手的好。

    爷爷的屋子里有许多老旧布鞋,也是他专门留下来以备不时之需的,我拿出来一双双摆在门口,每一双的两只鞋的鞋尖必须指着相反的地方,人们所见到的鬼一般都是飘在半空中,并不是他们觉得这样比较潇洒,而是避免接触地面,一旦沾了土地就是入土为安,一股莫名的力量会压制鬼,而活人穿过的鞋也是他们喜欢的,穿的越旧,越适合鬼。

    有一次跟五乘聊天的时候他说不动明王所率的金刚众在东方位,有制鬼的功效,但爷爷给我讲的那本堪舆学上却说西北最吉,东北最晦,无论理智还是感情,我都愿意相信爷爷,可院里那颗桃树就偏西北,这次的鬼是桃花女,我很怀疑这桃树会不会要了我的命。

    东方位就是爷爷屋外,我找了一根红线挂着剪刀拴在屋檐上,一会就让付雨辰坐在这个下面,可以防止被鬼上身,而我就无所谓了,第一我阳气重,女鬼不一定能上身,再一个,嘿嘿,上了我的身是我杀她,总比上她身杀我强。

    我把剪刀递给付雨辰:“付姐姐,把你的刘海剪了。”

    “为什么?”

    “司空不留荫,额头是发光处,你的头发遮住司空位等于弄灭这展明灯,霉气衰气就会缠着你,鬼也容易接近。”

    付雨辰二话不说,干脆利索将刘海剪了,露出一个锃亮细腻的脑门,我按住她的脑袋说:“别动。”

    刚凑过脸,付雨辰一把将我推开,质问道:“你干嘛?”

    “舔一口。”

    “小流氓,我打死你。”

    我急忙解释:“别误会啊,我对额头没有特殊爱好,这是我爷爷教的,我是童子,唾液和童子尿有很重的阳气,在你脑门上舔一口,啧啧,那可就厉害了,难道你想要童子尿?”

    付雨辰啐了一口,微愠道:“我听说舌尖血有用,你咬舌头吧!”

    “这你就不懂了,舌尖血叫骤阳,厉害的不是血,而是咬舌尖太疼,会激发全身的阳气从舌尖喷出去,不然血液都是一样的,为什么舌尖血才有用呢?”看着付雨辰满脸的恶心,我还嫌脏呢:“付姐姐,我不是虎子,对舔人没兴趣,而且你脸上又是汗又是灰,当我口味重?给你解释不是想说服你,我还不舔了呢,大姨妈也能克鬼,你往自己脑袋上抹吧。”

    付雨辰怕鬼又不想让我舔她,纠结的咬着嘴唇,终于还是没好意思说出口,撅着嘴唇继续扒鸡蛋。

    还有二十分钟就到十二点,我要做一件很厉害的事,这才是挡住桃花女的关键。

    与其他猛鬼相比,桃花女有一个特别之处,就是情伤,当然左红莲那个也可以算是情伤,但是有不同,左红莲的怨气主要在于被日本鬼子虐杀,被老村长欺骗,因为她死的时候已经没有爱情,而桃花女必死于婚嫁,秉承古代那个桃花女的怨气,这才能不惧怕桃木剑,不然凭院子里这棵桃树也少有鬼敢来。

    饿殍厉害吧?爷爷把它挂在桃树枝上也封了怨气。那夜来的东北女鬼,想忽悠我自杀不成,就是因为在桃树下,爷爷的三言两语才能说进她心里,所以桃木克鬼不是没有道理,可惜对桃花女没用。

    而我要做的就是爷爷说过专门克制桃花女的办法,周公附身,一纸剪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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