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吃掉景唤小禅师,浮苏现在特别驾轻就熟,人家八千年难得发一次善心来救她,她对人家小和尚的报答就是——以身相许呀。虽然这一切不过是因为玄衣男子剑气入体所致,不过不妨碍她特熟门熟路地扒掉景唤的僧袍。

    景唤手持不灭心灯,还来不及收回手印,就被浮苏捉个正着,心灯的灯油洒落出几滴来,圆滚滚地落在浮苏的红衣裳上。浮苏娇笑一声,伸出一根手指将落在胸口的灯油轻抹一下沾在指尖,然后就伸出舌头舔去,似乎觉得味道不错,扒开景唤的衣裳,就去舔落在他身上的那几滴。

    此时,景唤恰收起心灯,将其还置于石雕莲台上,又一手将浮苏拨开,浮苏的魔爪和魔嘴都落了空。浮苏相当不满意,我不过就是口渴,你至于连能解渴的水都不给我喝嘛,太坏了:“我渴!”

    这会儿浮苏的表情和眼神就像一个向家长讨要好吃好喝而不得的孩子,嘴一撇眼一瞪,拍着蒲团就要闹。景唤摇摇头,声音却不自觉地驱于柔和:“听话,你被剑气所惑,我这就给你取白露甘霖来。”

    景唤说着就要起身,浮苏果不其然地拍着蒲团闹起来了,见景唤要走,也不站起身,就这么扑过去紧紧抱住景唤的脚脖子,仰面看向景唤不依不挠地道:“不许走,我要喝你的。”

    ……

    没忍住收回意识的流光掩面吐槽:“女人果然靠不住,主人说得对,女人都是只讲求情情爱爱你死我活的,注定没出息。”

    幸亏浮苏这会儿感觉不到它的吐槽,否则以后真就会拿它当烧火棍使。

    只见景唤俯下身来把她的身子扶正,垂目含笑间,小清音咒自嘴中颂出:“只去片刻,等在这里,知道了吗?”

    “不知道。”浮苏小时候就是那特拗的孩子,这会儿被剑意所伤,又彻底回到了小时候那倔得跟驴似的臭脾气:“就不许走,我会哭的。”

    流光看不下去了,现在不灭心灯已经回到了莲台上不再散发出让它畏惧的光芒,在这节骨眼下当然得跳出来,否则真要上演小剑灵不宜的画面了:“宸君快走,你越留得久,她越纠缠。”

    景唤却没走,而是伸指一弹流光的剑身,道:“连你也认得我。”

    “您跟我家主人,一个是一言不和拔剑相见,一个是一言不和一钵拍倒,我不认得谁也不能不认得您呐。”景唤身上有流光熟悉到不行的气息,那是因为主人曾经常常和宸君一人执剑一人托钵,纵横三界八荒专治各种不服。至于其他人,流光不知道才是正常的,那时它处于蒙昧期,只有最深刻的记忆才能被流存下来。

    “道君?”景唤问流光的同时,把要扒到他身上来的浮苏又给拨开了,那淡定从容脸不红气不喘的样让流光深表敬佩。

    “是。”从这简短的对话看来,流光也并不是一直都这么嘴欠,不过是看对象是谁罢了。

    最后一次把浮苏凑上来的脸给推开后,景唤转身下塔。白露甘霖也是法叶寺的镇寺招牌,景唤取来一小盏白露甘霖,端上塔顶让浮苏服下。不过,白露甘霖却要过段时间才能起效,浮苏刚喝下去时,还是孜孜不倦地想吃掉光头小禅师。

    在甘霖将起效之前,浮苏又死不悔改地扑上来,但还没捱到景唤,药就起效了。药是起效了,但她扑的势头却已收不住,景唤冲她含笑一侧身,挥手召来流光挡在她身前让她扶着稳住身体:“这回可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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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咦!怎么小禅师剃光头了,小禅师脑壳一亮,面容神态便更如佛子造相,垂目微笑慈视人间,可浮苏只感觉出更加诱惑人心来,要命呐!

    浮苏心里不免尴尬,怎么,怎么……每一回都是她主动去强推他啊,幸亏这回没推成,否则她的冤孽薄上又得写上浓墨重彩的一笔:“这是哪里,我怎么在这里,不是应该在陨仙山吗?安清和柳歌姐他们怎么样,可脱险了,那魔头呢?”

    “如愿塔。你伤得太重,我把你带法叶寺来疗伤,他们都已经脱困,至于那魔头暂且不必去操心他。你的伤只好七成,余下三成慢慢疗养既可,只是没好之前万不可运转剑意,否则……”景唤微羞一笑,下面的话没再说出口。

    这个微羞的笑意,让浮苏恍如见到了几年前山林之间的少年,也是这样微羞的笑着。真是可口啊,虽然起因和结果都不美好,可过程其实还是不错的,不过佛子真的不能老吃啊,吃多了要消化不良的:“多有得罪,还请景唤禅宗见谅。”

    “称不得得罪,本也无大碍,不必挂心。”景唤摆摆手示意浮苏不必说下去,转而看向悬浮于空的流光,思索片刻又对浮苏说道:“不知浮苏师妹可否将流光借我几个时辰,我有些话要与流光说。”

    “景唤禅师随意,您与流光什么时候说腻了再让它自己回来既可。”在心灵契约在,流光只要一动念,她就可以把流光召回来,这个契约的厉害之处在于,哪怕是万里之遥,只一动念也不过转瞬之间。

    景唤闻言,满意地拎着流光在手,又一手平挥出示意浮苏走右边下台阶。景唤在前,浮苏在后,浮苏看着景唤一如既往不盈一握的腰肢,无法不想起那些个呈裎相见的画面。此时的流光正默默兴奋,它发现了什么呀,看它看到了什么呀,漫天神佛在上,宸君被个女妖精给吃干抹净了呀!

    主人,我对你的敬仰倾天河之水都不能表达,要是宸君归位后知道自己被个小元婴一而再再而三地强推,会不会一掌劈了这祸根呐。就为这一幕,跟在浮苏身边也值了。流光不能在这时候跟浮苏嘴欠,因为景唤也能听到,所以它只能暗爽,没事,跟宸君攀完交情,再来欺负小元婴也是一样的。

    在塔外的浩宁见到浮苏安安生生地出来,一颗心才算落地,禁制一开,浩宁就扑过去投进浮苏怀里:“师姐,你没事吧,你好了吗,伤还疼吗?都是我没照顾好师姐,要是别的师兄来就不会让师姐受伤了,是我修为低微才害师姐受伤的。”

    要说人家浩宁只是着急上来关心一下,没想浮苏这么顺手地就把他抱住了,浩宁比浮苏要小很多,当年上山是也是个小破孩子。浮苏还真一手一脚当小孩儿抱过,所以她抱浩宁一点心理压力都没有,自然而然地就抱了,还相当顺手地拍拍浩宁的肩说:“莫担心莫担心,我好好的,你看这不都好了。法叶寺连不灭心灯这样的重宝都愿借我疗伤,哪里能不好。”

    浩宁一时间也脸红红,不过师姐的怀抱真的好让人安心呐,浩宁一想自己小时候也给师姐这么抱过,于是那点脸红也就褪消去:“师姐,你以后千万别这么傻了,若是为我们而伤了你自己,我们又如何过意得去。”

    景唤看一眼,莫名有点扎眼,不过他很快归于——一大男人,弯腰弯腿扑在个姑娘怀里算怎么回事。

    玉潭真人轻咳一声,师姐弟俩才分开,浮苏又向玉潭真人道谢,玉潭真人倒没什么。反正是自家弟子的功德和修为,耗损起来不用心疼,且自家弟子的功德修为有上世垫底,少一点也不碍,用来结善缘正好:“能治好伤便好,区区小事不需挂怀,我与令师亦是故交,借心灯不过举手之手何足挂齿。你伤似乎还没好全,若是不急着走,多在法叶寺留一段时日,日日受不灭心灯拂照也能早些好起来。”

    “多谢真人,法叶寺到底是佛门清净之地,不敢相扰。师傅在天衍峰想必也会替我和师弟忧心,还当早些归去让师傅安心才是。”浮苏可不敢和景唤再继续处一个地,万一再遇上点什么要她强推他,她可不保证自己每次都能在恰到好处的时机醒来,也不能保证景唤每次都能那么坚定心神地逃脱她的魔爪。

    “也好,景唤呐,你送一送。”法叶寺离乘云宗不过片刻就能到,因此虽然天色已晚,玉潭真人也没多留。

    直到景唤驾云而起,浩宁也和浮苏紧捱在一起,浩宁一路上看着浮苏浑身浴血,似下一刻就会没气儿一般,这时眼见着浮苏好生生的,心里虽然安稳下来,但仍旧有些惊疑不定。

    景唤暗暗摇头,这浩宁怎么跟离不开长辈的孩子似的,一味捱在浮苏身边。

    流光默默地暗道:“您这是吃味了吧,宸君。”

    到乘云宗天衍峰时,上元真人已在院前站立了许久,见到两个弟子安全归来,这才长舒一口气,又连连向景唤道谢。

    不过上元真人也犯嘀咕,怎么弄来弄去又落到浮苏的这冤家手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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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宸君还会各种被浮苏推倒,生命不息,推倒不止。当然,不是凭白无故事来的,这也是个梗,以后会讲到为什么总是要推倒天宸君。至于由不由浮苏推全,就看天宸君心情好不好了。

    不会每回都会由着浮苏吃掉他的,毕竟天宸君现在还是羞射小禅师一枚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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