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场上欢声如雷,几乎所有的士卒都兴奋得涨红了脸,嘶声力竭的吼叫,他们不懂什么圣人经典,不懂什么名士风流,他们只佩服勇武的人。长水营的将士虽然跟了刘修这么久,但是他们只知道刘修的武技很不错,曾经在北疆立过战功,从来没有机会亲眼看到刘修展示武艺,特别是马上的武艺,今天总算一满眼福,大开眼界。

    至于九原新征召的士卒,他们大多都是附近有名的马贼,哪个不知道吕布的威名,当发现无敌的吕布被刘修一击就击落尘埃的时候,他们在感到震惊的同时,也对刘修是自己的上官而感到热血沸腾。

    跟着这样的上官征战,一定是非常痛快的事情。

    在火红战旗映衬下,刘修举着铁戟,缓缓绕场一周,享受着将士们如潮水般的欢呼,而单腿跪在场中的吕布形单影吊,只有那匹花斑马转了回来,不时的舔了一舔他的手,给吕布一点安慰。

    吕布的脑子里一片空白,就连小腹的巨痛都渐渐远去,耳畔雷鸣般的欢呼声渐行渐远,他非常想闹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但是他却本能的回避着事实的真相。

    他无法接受这个真相,他不知道如何面对这个真相,他不敢去看,不敢去听。

    看着吕布一动不动的跪在场中,如同一块惊涛骇浪中的顽石,刘修大概能理会到他的心情,他下令全军解散,各回营地,自己下了马,将铁戟交给张飞,径自回了大帐。郝昭小脸通红的迎了上来,一边替刘修解甲,一边赞道:“大人好武艺。”

    刘修却一点也不激动,反而语重心长的说道:“伯道,孙子有云,为将有五德:智信仁勇严,勇在其四。更何况匹夫之勇也算不得勇。”

    郝昭连连点头:“大人教诲的是,不过,大人如此勇武,将士们会更有信心。”

    刘修笑了,他之所以答应吕布比武,又花了那么多心思布局、造势,要的就是这个目的,他现在只有五千人,如果不能把这五千人打造成一个信心十足的精锐,仅凭这五千人如何能左右北疆的形势。别的不说,使匈奴中郎将和度辽将军、西河长史就不会太把他放在眼里,他们会因为你是天子的宠臣而非常客气,可是内心里也只会把你当成一个宠臣,仅此而已。

    他只有在长水营建立起自己的绝对威信,才有可能在这场内外交织的斗争中取得主动权。

    名士要成名,需要造势,名将要成名,同样也需要抓住一切有利的时机造势。这些都是不足为外人道的秘密。

    众人散去,校场上只剩下成廉等人,他们看着孤单的吕布,都不知道怎么办,他们和吕布呆在一起的时间久了,知道吕布的姓格,知道他无法接受这个结果,这时候去劝他很可能会被他臭骂一顿,可是不劝他,难道就让他这么跪在那里?

    黄氏轻轻的叹了一声,款步上前,柔声对吕布说道:“阿布,大丈夫一诺千金,你还不去向刘大人报道,更待何时?”

    吕布哽咽道:“阿母……”

    “别说了,这是命,这是你的命。难道有个能赏识你的上官,你就不要再犹豫了。”黄氏反而平静了下来,“希望他也是个守信的人,能让我有一天风风光光的回家归省,不管是我在草原上的家,还是那个遥远的家。”

    吕布泣不成声,抱着黄氏的腿吞声道:“阿母,儿一定奋勇杀敌,光宗耀祖。”

    魏氏喜不自胜,眼眶也湿润了,吕布瞎混了这么多年,终于知道上进了。

    黄氏摸着吕布的头发,轻声叹息,眼中是抹不去的忧虑。

    吕布磕了三个头,站起身来,整理了一下衣服,一步一步的向刘修的大帐走去,在大帐门口,他和许禇交换了一个眼神,羞愧的低下了头。许禇淡淡一笑,“请稍候。”转身进了帐,片刻之后又出来了,“大人请你进去。”

    吕布点头致意,迟疑了片刻,撩开帐门走了进去,见刘修正伏在案上看一份地图,连头都没有抬,原本准备好的话一时又觉得不知道如何开口了,愣愣的站在帐门口。

    刘修有些诧异的抬起头,“有事?”

    “嗯……大人,吕布……前来效命。”吕布结结巴巴的说道。

    “呵呵呵……”刘修笑了,指了指面前的坐席,示意吕布坐下。吕布踌躇的走过去,有些拘谨的坐下,郝昭倒了一杯酒递给他,他也有些怯生生的接了过来,惭愧的看着刘修。

    刘修拍拍手中的地图,抬起头打量着吕布,见他一副刚进门的小媳妇模样,不由得笑了。“奉先,我有两个安排,你选一个。”

    吕布连忙放下手中的酒杯,双手扶膝,躬身施礼:“请大人吩咐。”

    “一,你在我身边做亲卫骑,先熟悉一下情况。”

    吕布眼神一闪,没有吭声。

    “二,你带着你的兄弟们到塞外走一趟,一是打听一下鲜卑人的动静,二是再征召一些有实力的马贼,只要有用,人越多越好,能召到一曲,你就做军侯,能召到两曲,你就是司马。如何?”

    “大人?”吕布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么快就是司马了?

    “我知道你在草原上威名赫赫,想来几百人应该不能问题。”刘修平静的语气中充满了信任:“不过,那些只会欺负商人、百姓,遇到鲜卑人就跑的烂人不要,我要的是比匈奴人、乌桓人更强的精锐,以后将成为长水营的主力,滥竽充数的不要。”

    吕布听了这话,这才眉开眼笑,心里舒坦了很多,二话不说就答应了。在出帐的时候,他突然转过身,盯着刘修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道:“大人,我认输,可是我不服。”

    刘修迎着他的目光,也一字一句的说道:“因为无知,所以无畏。等你明白了今天为什么会输,你就不会再说这句话了。”

    吕布一噎,哑口无言,似懂非懂的出去了。他跟着郝昭去辎重营领了装备,然后带着成廉等人离开了大营。听说只要有足够的人马,他们就都能当官,成廉等人兴奋莫名,一个个热血沸腾,恨不得立刻飞到大草原上去。

    刘修随即拔营西行,一路经过宜梁、成宜、西安阳和朔方几个县,慰问了沿途要塞的戍卒,最后到达一片浩瀚的湖泊(今乌梁素海)。此时的蒙古高原虽然还不是后来沙漠化严重的草原,零零星星的水泽随处可见,但是如此规模的湖泊还是非常少见。

    王允说,这片湖叫杨树湖——因胡边随处可见的杨树而得名——元朔元年,卫青袭取河南地的时候,就是从这片湖经过,直插到匈奴人的背后,匈奴人从此退出了河套地区。这湖边本来有座卫将军祠,是卫青的儿子卫伉屯朔方的时候立的,只是后来卫家因为巫蛊之祸灭门了,卫将军祠也就破败了。

    王允的语气很平淡,显然对卫青并没有什么敬意,对卫家的遭遇也没什么感慨。刘修听了很不舒服,淡淡的说了一句:“卫青把匈奴人赶出了河套,现在我们又把匈奴人请回来了,不知道这算是柔远可迩呢,还是忘战致危。”

    王允非常尴尬,嚅嚅的说道:“匈奴人现在是来投奔的,可不是来掠夺的。”

    刘修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什么也没说。王允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窘迫的舔了舔嘴唇,没有再说下去。匈奴人现在是来投奔的难民,可是这些难民却不怎么守规矩,王莽新朝前后,匈奴人见中原内乱,无暇顾及北疆,便趁隙入袭,在并州如入无人之境,屡次打到河东。即使是光武帝即位以后,雁门、云中、朔方、五原一带也是他们常来常往的地盘,这几个郡甚至有一度被取消了,后来虽然重置,但是控制力也远远不足前朝。

    这一方面是本朝的经济实力不如前朝,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光武帝刘秀重文抑武,以儒经取士,崇尚气节,压制武将的后果,所以本朝的战功远远不如前朝,不仅开疆拓土谈不上,连原有的疆域都保不住。最明显的就是西域,要不是班超,西域早丢了,当然现在也等于丢了,如今讨论是要不要弃西凉的问题。并州嘛,相当于丢了一半,名义上好听一点,匈奴人不是敌人,是客人,不过匈奴这个客人可不老实,一有机会就恢复强盗的本色,客串一下劫匪的本业。

    “大人准备对付匈奴人?”王允有些担心的问了一句。他从刘修的只言片语中感觉到了刘修对匈奴人的敌意,这次到杨树湖来,他又再次提到了卫青,他是想和卫青一样驱逐匈奴人,还是仅仅想和卫青一样建功立业,尚公主,做大将军?凭他这三五千人马是对付不了鲜卑人的,他会不会拿匈奴人开刀?

    “匈奴人现在不是敌人,是客人。”刘修无奈的摇摇头:“我只是想让客人们知道一点为客的规矩,把他们赶出去,非我力所能及。”

    王允松了一口气,没有再说什么。

    刘修对刘表说道:“在湖边扎营,我要在这里逗留几天。”

    “喏。”刘表转身去了,把刘修的命令转述给袁绍、韩遂等人。刘修随即又叫来了徐晃,让他把斥候曲撒出去。徐晃话不多,但是心思缜密,刘修把从五原征召来的人中选了一百多人当作斥候,就交给他负责,几次行动下来,刘修对他非常满意,又从陆续征召来的人选了一些,凑足了三百人,组建了一个斥候曲,由徐晃任曲军候。

    袁绍等人都有些莫名其妙,刘修一直在赶时间,除了在九原城停了三天之外,宜梁等城他都是晚上扎营,以最快的速度完成慰问工作,尽可能第二天就起程,像今天这样要在杨树湖停几天的情况绝无仅有。

    “大人莫非是要发思古之幽情?”袁绍和陈谌开玩笑道。

    陈谌负着双手,看着眼前碧波荡漾的杨树湖,心情十分舒畅,终于又看到一大片的水了。仁者乐山,智者乐水,陈谌虽然自诩为仁者,可是经过了这段时间在草原上的跋涉之后,他发现这一片湖水是前所未有的美。

    “也许吧,听说刘大人精于绘事,想必对山水之美还是有一定的鉴赏力的。”

    袁绍有些诧异,陈谌这可是第一次对刘修口出赞语,虽然这赞语中尖酸的意思非常明显。

    “不过,我怀疑他停在这个地方,不仅仅是发思古之幽情,也许和匈奴人有关。”陈谌看看四周无人,轻声提醒道:“你忘了单于追到虎泽的事情了?”

    袁绍眉头轻挑,不是很明白。

    “匈奴人的继承人是左贤王,左贤王之后是右贤王。左贤王呼征和刘修发生了冲突,连洛阳都去不成了,说不定单于有意要剥夺他的继承权,那接下来的应该是谁?就是右贤王羌渠。右贤王羌渠的驻地就在这里。”陈谌指了指湖西的草原,露出高深莫测的笑容:“我觉得刘修停在这里,可能有见羌渠的意思。”

    陈谌说了一半,袁绍就已经明白了,只是他不动声色的听着,以免陈谌不高兴。再说了,他也想听听陈谌的意见是否与自己相符,见识一下这个名士是不是真有见识。

    “季方先生高明。”袁绍赞了一声,用马鞭击打着手掌,“我还真想看看刘大人怎么对付这些匈奴人。”

    “黄口小儿,他懂什么。”陈谌不以为然的撇了撇嘴,“匈奴人的事沿袭已久,不易有功,急则生变,他现在最着急的应该是鲜卑人才对。陛下兴师动众的让他到北疆来,现在已经快三个月了,如果他不能尽快取得战绩,把陛下给他准备的米吃完了,他还怎么在北疆呆着?到时候不仅他自己徒劳无功,陛下的脸面也挂不住。”

    袁绍不动声色的笑了,他早有这种想法,只是不想表现出来,以免让人觉得他在看刘修的笑话。陈谌是名士,他可以横言无忌,自己只要不附合他就是了。要说官场上的利谋较量,陈谌那点水平和他比就差得远了。

    “我想大人一定有计划,我们只要静观其变就是了。”袁绍敷衍了一句。

    “唉——”陈谌长叹了一声:“陛下太年轻,那么多持重的名臣不用,却用这么一个毛躁的年轻人,就算是有功又如何,迟早还是要惹出祸事来。你看他这一路走来请了几个名士,偏偏对一个马贼那么用心,居然还以身犯险,和他在众人面前比武较技,刀剑无眼,万一有个闪失,他输了甚至死了,那该怎么办?”

    袁绍眉头轻锁,他也觉得刘修在吕布这件事上做得太冒失,堂堂的一个长水校尉,居然和一个马贼较技,胜了无功,败了却是大过,实在不值当。就在他摇头叹息的时候,忽然响起急促的鼓声,袁绍吃了一惊,跳上马背向四周看去,只见东面黑鸦鸦的一片,似乎有大军袭来。

    “敌袭!”袁绍翻身下马,大声喝道:“列阵,列阵!”

    正在湖边休息的将士们顿时紧张起来,一个个奔向所属的战旗。袁绍手下的有近千人,从队率以上都是他的门客,不少人有从军的经验,再加上这些人大部分都是原先的长水营将士,互相之间配合得最默契,行动速度也是最快,很快就做好了战斗准备。

    袁绍在亲随们的帮助下顶盔贯甲,翻身上马,倾听着中军的鼓声。

    中军的鼓声一直在慢慢的敲着,不紧不慢,将旗也保持不动,这意味着对方在安全距离以外停下了,暂时没有危险,但是也没有解除警戒。

    袁绍松了一口气,悄悄的将被汗浸湿的手心在战袍上擦了擦。虽说经过了几个月的苦练,又在演习中打败了步兵营,但是这里可不是洛阳,即将到来的也不是演习,一旦开始真正的厮杀会是什么场面,袁绍既充满了期待,又有几分紧张。

    战鼓重重的响了三声,然后便沉寂了,这是警戒解除的意思。袁绍一头雾水,但他还是跳下了马,下令继续扎营。

    时间不长,中军派人来请,说右贤王羌渠来了,刘大人请几位司马一起去见见。袁绍恍然大悟,原来天际那黑压压的一片是匈奴人啊。他和陈谌交换了一个心领神会的眼神,不约而同的笑了。

    右贤王羌渠中等身材,长得很壮实,一张圆脸,逢人便带三分笑,袁绍进帐的时候,羌渠正跪坐在刘修的侧前方,恭敬的和刘修说话。他的儿子于扶罗,一个大概二十来岁的年轻人跪坐在他的背后,一听到袁绍进帐的脚步声便抬头看了过来。

    刘修笑着介绍道:“右贤王,这位便是我大汉鼎鼎有名的世家,四世三公的袁家子弟,袁绍袁本初,这位是颍川名士,陈谌陈季方先生。”

    羌渠连忙躬身行礼,他的汉话说得非常好,如果不看到他的头发,基本感觉不到他是个匈奴人。袁绍连忙还礼。于扶罗又上前见礼,袁绍也客气的打了招呼,这才坐在羌渠的对面。

    韩遂随后也赶到了,羌渠连称久仰,对他来说,金城的名士远比洛阳的名士来得更熟悉一些。和韩遂打完了招呼,羌渠转身对刘修说道:“大人麾下果然是卧虎藏龙啊,两个司马都是名士。”

    刘修矜持的摆摆手:“都是诸位赏脸,不嫌我妄陋,这才来帮我。右贤王的威名我也是常听到的,令郎虽然年轻,名气也是不小。”

    羌渠很诧异,如果说他还有点小名声,那他相信,毕竟他是右贤王,在匈奴中实力仅次于单于和左贤王呼征,可是要说他的儿子于扶罗的名声也不小,那就有些虚了。不过,他心里非常高兴,刘修这么说,显然是给他面子,这是一个好的开始,张修的话说得一点也不错,这个刘大人是个比较好相处的人。

    他不知道,刘修之所以对于扶罗特别上心,是因为有人说于扶罗就是抢走大才女蔡文姬的罪魁祸首,而且后来五胡乱华中的匈奴人就是这个于扶罗的子孙。不过蔡文姬现在还没生,估计历史重演的可能姓也不大,但是于扶罗能到河东去抢劫,自然不是个安份守已的家伙,用刘修的话说,是有反噬基因的家伙,应该重点关照。

    羌渠谦虚了几句,然后和刘修说起了边塞外的敌情。鲜卑人去年冬天来了几次,都被他打败了,目前高阙塞一带防守得非常严密,鲜卑人要想突破狼山进入汉境是很不容易的。不过,这两天斥候送来了消息,说鲜卑人有异动,可能最近会有大的行动。

    “大的行动?”刘修放下了手中的酒杯。

    “嗯,按理说,鲜卑人要准备正月的龙祠,这个时候几个部落大人都应该赶到弹汗山,可是我得到消息说,西部鲜卑的三个最大的部落大人都在原驻地没走。”羌渠摇摇头,有些惭愧的说道:“不过,我打听到的也只是这些,具体他们是因为什么耽误了,还是在密谋入侵汉地,我也不敢打包票。大人初到此地,我担心他们听到了什么风声,想对大人不利,从谨慎起见,请大人斟酌。”

    刘修眼珠一转,明白了羌渠的意思,这既可以说是善意的提醒,也可以说是一种威胁。鲜卑人就在塞外,凭汉人这点人马是挡不住的,要想保住小命,就得靠匈奴人的帮忙。换句话说,你不要把匈奴人当敌人,而应该当恩人,因为没有匈奴人,这片土地早就和汉人没关系了。

    “哈哈哈……”刘修大笑,端起酒杯道:“多谢右贤王的提醒。有右贤王这样的朋友,鲜卑人就是来了,我又有何惧。”

    羌渠也满意的笑了,举起酒杯,谦恭的说道:“大人过奖了,我们匈奴人蒙大汉皇帝的恩赐,让我们在这里生活,这里便是我们的家。我们怎么能容忍鲜卑人来呢,自然要和汉人兄弟并肩作战,保家卫国了。”

    刘修恨得咬牙切齿,他妈的,敢来威胁我?他心里越恨,脸上却笑得越是灿烂,满口夸赞,又把于扶罗狠狠的夸了一通,然后设宴为羌渠接风洗尘。

    羌渠说道:“应该是我为大人接风洗尘才是,怎么能反让大人请我呢?我承受不起啊。如果被单于知道了,单于会怪我失礼的。”

    刘修很大度的说道:“没事,今天我请你,明天你请我。我想单于也不会说什么的,再说了,他最近有些烦心的事,估计也没时间来关心这点小事。”

    羌渠听了这句话,心中一动,他已经从张修那里知道了接连两个大巫师遭了神谴,死于非命的事情,也知道呼征已经完蛋了,他有很大可能姓成为下一任的单于。而张修也对他说了,这位刘修刘大人是天子的宠臣,他很可能会在今后的一段时间内主持北疆的战事,你要想做单于,想做得安稳,就要把这位刘大人侍候好。

    他之所以主动来见刘修,就是想来探探刘修的口风,他把鲜卑人“可能”有异动的情报通报给刘修,也是想让刘修意识到他的重要姓,现在刘修主动提到了单于庭的事,自然是领会到了他一片“苦心”。

    羌渠哈哈大笑,很豪爽的一拍胸脯:“大人怎么说,我便怎么办,一切听大人的吩咐。”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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