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俊生和花木兰在镇守府门前没有等多久,一队人马就骑着马从街上跑了过来,领头的是太监宗爱,在他旁边的是侍卫统领拓跋可悉陵。

    赵俊生和花木兰走下台阶迎上去正要对宗爱和拓跋可悉陵抱拳,却看见他们身后的随行人员之中有一个熟悉的面孔。

    咦,那不是······拓跋健吗?

    赵俊生脸色一变,就要上前对拓跋健见礼,却见拓跋健对他眨了眨眼睛,他这才明白拓跋健是瞒着外界来到武川镇的,立即对宗爱和拓跋可悉陵抱拳说:“天使驾临,末将等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拓跋可悉陵跳下马笑道:“赵将军和花将军客气了!”

    宗爱跳下马来,笑着说:“咱家一年没来,这里竟然平地而起一座大城,好不热闹,在这塞外也是独树一帜了!咦,花将军比从前又美貌了许多,肤色也更白皙了,不知花将军用的是何种胭脂水粉?”

    花木兰惊讶道:“哦,中曹监对胭脂水粉也颇有研究?”

    拓跋可悉陵咳嗽一声:“咳咳,中曹监要跟花将军讨论胭脂水粉的事情还是待会儿再说吧,正事要紧!”

    赵俊生连忙侧身说:“请天使进府内大堂奉茶!”

    一行人随即在赵俊生和花木兰的引领下走进镇守府,绕过影壁墙来大堂。

    随行兵将们都被留在了外面,只有拓跋健、宗爱和拓跋可悉陵随赵俊生和花木兰走进了大堂内。

    等小吏奉上茶水,赵俊生把大堂内闲杂人等都赶了出去,再与花木兰一起对身穿普通盔甲的拓跋健参拜。

    “臣拜见陛下!”

    拓跋健抬手说:“两位爱卿不必多礼,朕这次是微服而来,不想让民间得到消息,更不能让柔然人得到消息,所以两位爱卿切记要保密,平日行言举止也要多加注意!”

    “臣遵命!”

    拓跋健让众人在两侧跪坐,就对赵俊生和花木兰说:“朕这次来主要就是想看看北疆三镇的防务、兵马操练状况和军械军资储。先从武川镇开始,而后再去怀朔镇和沃野镇。朕巡视之前想了解一下武川镇的状况,赵卿是镇将,你给朕讲一下吧!”

    “是!”赵俊生答应,“按照朝廷的规定、对驻军军械和军饷方面的供给,武川镇目前只保留有两千骑兵和一千步兵,这三千人马是一年前招募的,已经完成操练,可以独立作战,从前辎重营的人马由于军饷不足已经全部解散,但他们目前大多还生活在武川镇周围,若是战事需要,只要发放军饷还可以重新征召他们!”

    “除非天气状况不允许,驻军目前都是每日一操练,由朝廷供给的粮草和我们驻军自己进行屯田收获的粮草以及边关商贸往来所收商税,目前可以供应五千人马,只是操练时军械方面损耗较大,而朝廷方面时常供给不及时。所以臣请求获得朝廷的允许,让武川镇自行设立兵甲锻造工坊用于修复损毁的兵器甲胄,以缓解军械不足的压力!”

    说到这里,赵俊生走到旁边墙壁上挂的一副地图旁边指着地图上几个画圈的位置对拓跋健说:“陛下请看,为了加强对柔然人的防备,臣打算最近在这里、这里、还有这里三处关键要道位置分别筑造戍堡,待戍堡建造完毕就派遣兵马驻防,以步兵守戍堡,以骑兵巡防,每个戍堡派遣一名戍主、两名副将,下辖兵将三百至五百人不等,戍主地位等同太守!只要戍堡建造完成,以往柔然人再想以三五百人马南下打草谷并轻而易举劫掠大量人口和牲畜的局面将一去不复返,没有三五千人,以他们的攻城能力休想拿下一座戍堡!只是······”

    拓跋健听到这里显得很高兴,出声说:“赵卿的设想很好,只是什么?”

    “只是若要这么做就要增加兵力,必须要把武川镇所有兵力增加到五千人,商贸赋税也只能供应这么多人,不能再上缴给朝廷了!”

    拓跋健考虑了一下,答应了赵俊生的建议:“可以,朕同意了,把武川镇的兵力增加到五千人,武川镇所得商税全部用于军费支出,无须再上交朝廷!至于兵甲铸造工坊,朕也准了!”

    “多谢陛下!若陛下接下来没有其他安排,臣就做主,请陛下和随行官吏武将兵卒们先休息一日,明日一早,臣下令在城外军营集结兵马,到时候请陛下过去检阅将士们的操练状况!”

    一连骑马跑了好多天的路程,拓跋健也不论是精神上还是体力上都有些累了,答应道:“也好,今日就先休息一日,明日再去军营巡视,不知赵卿打算把朕安置在哪儿下榻?”

    赵俊生回答:“城内修建有驿馆,便于布置守卫,随行兵将也能一同安置下来,还能让陛下隐藏身份,食宿方面有专人负责!”

    “行,就这么定了!”

    在赵俊生和花木兰的引路下,拓跋健一行人被安置在城内驿馆内,这驿馆自从建成以来住进来的官员不多,在这里的驿兵、驿长也都还尽职尽责,打扫得干干净净,拓跋健对此很满意。

    拓跋健在驿馆内吃了一顿晚饭,他对饭菜的味道很是满意,想要再叫厨子去做,可肚子又吃得太饱了,只好作罢。

    “陛下,白天的时候臣看见这武川城内人来人往,商人、商队络绎不绝,热闹非凡。以臣之见,这里的商税绝对不止只能养得起五千人马!”拓跋可悉陵把茶水送到拓跋健面前的案几上。

    拓跋健正放下碗筷,接过茶盏吹了吹,喝了一口,抬头问道:“可悉陵啊,你喜欢钱财吗?”

    拓跋可悉陵可不敢欺骗皇帝,尴尬的笑着说:“陛下说笑了,这世间谁不喜欢钱财?三岁小儿都知道只有用钱财才能买到冰糖葫芦呢!”

    拓跋健笑道:“这就对了嘛,你都喜欢钱财,赵俊生能不喜欢?这世间所有人都有优点和缺点,喜欢钱财其实算不得什么错。你觉得你父亲常山王喜欢钱财吗?”

    “······”拓跋可悉陵这下哑火了,他又想起朝廷中另外一位大臣,说:“据臣所知汝阴公拔拔道生就不爱钱财,他为官几十年了,爵位升到了公爵,如今还是当任廷尉一职,他们家的房子还是一间破旧的小房子,他儿子趁着他外出征战期间把房子推倒了建得富丽堂皇,他回来后得知就立即找人把房子又推到了,再随便搭起来一间破棚子居住”。

    这事拓跋健也是听说了,他笑着说:“他的确不爱钱财,可他爱名声啊!这人呐,多多少少都有那么一点喜好,只要不伤气节、只要不毫无节制,就没什么大问题。赵俊生喜欢钱财又有什么不妥呢?并不是每日都有仗要打的,没仗打就没有缴获,就没有收入,平日里他也需要钱财犒赏手下兵将,不捞上一些钱财如何统御手下兵将?如何安抚他们?朕不怕他爱财,只要他给朕守住这武川镇不让柔然人南下侵入塞内,他要钱朕给钱,要人朕就给人,若是让柔然人打进塞内,损失得更多啊!”

    拓跋可悉陵躬身抱拳道:“臣受教了!”

    次日一早,赵俊生在城外军营集结兵马,等拓跋健等人抵达时,兵将们已经做好了准备,

    这军营内的兵将的确是一年前招募的,从前辎重营兵马已经让他全部解散退役了,一些已经残疾的赏了一些田产让他们度日,一些人被他安排在官府衙门做事,一些还年轻的精锐人马大约有三千多人被他编入了商队做护卫,都由他养着,这可是一大笔开销,所以他缺钱。

    拓跋健带着宗爱和拓跋可悉陵等人赶到军营之后,赵俊生下令让步兵和骑兵分开操演,步兵操演阵法、杀敌战技,骑兵操演骑射和几个基本的骑兵战术。

    拓跋健看得很满意,这些兵将虽然才招募一年,却是操练得不比中兵各军差多少。

    这一两年来,赵俊生在武川镇辖区范围内,特别是靠近沙漠边缘地带设立了一些边境哨所,哨所都有人驻防,有兵卒在哨所之间来回巡防。

    拓跋健听说之后提出要去这些哨所巡视,赵俊生担心遭遇柔然骑兵,带了三百骑兵随行护驾。

    等拓跋健从边境哨所返回之后,他对这次巡视所看到的很满意。

    两天后,赵俊生和花木兰把拓跋健一行人送走了,他派了高修带五百骑兵护送拓跋健到怀朔镇。

    看着拓跋健一行人远去之后,花木兰问:“俊生哥哥,我总觉得皇帝这次微服前来巡视边关的目的不同寻常,他是不是猜忌我们这些边关镇将了?”

    赵俊生不认为拓跋健现在有这个闲心,他摇头说:“应该不是,皇帝的屁股在宝座上还没坐热乎呢,他不会随便猜忌边镇大将的,我怀疑皇帝此次微服出巡应该是另有目的,也许与南方有关!”

    “南方?”花木兰疑惑,她似乎想到了什么:“俊生哥哥你是说皇帝打算出兵反攻河南?他此次微服出巡的目的是要确保在出征期间北疆防线不会出现问题?”

    赵俊生点头:“应该是这样,我认为朝廷出兵河南的时机应该会选择在今年冬季,因为冬季黄河容易封冻,一旦黄河封冻,大规模骑兵便可长驱直下河南!”

    “俊生哥哥,你说皇帝会征召我们参加南下之战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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