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木兰禀报:“将军,我们怀疑对面柔然大军营地的兵力减少了一半!”

    “少了就少了呗!”皮豹子刚开始没反应过来,但他很快就意识到了不对劲,突然高声:“你说什么?柔然人的兵力少了一半?”

    花木兰悄悄伸手扯了扯赵俊生的盔甲,赵俊生知道她是想让他来说,他沉吟一下上前抱拳说:“有迹象显示他们的兵力少了一半,但这需要证实!”

    皮豹子立马走到赵俊生面追问:“如何证实?”

    “自然是派人潜入柔然军营地去探查!城墙上距离柔然军营地太远,看不太清楚,只有近距离观察才能得出结论!”

    皮豹子瞪大眼睛,派人潜入柔然军营地探查可不是开玩笑的事情,如果被派去的人没有本事,只怕是有无回,死了也就罢了;若是被生擒,严刑逼供之下还可能出卖己方的军事部署情况。

    “被派去的人一定要是死士,还必须要精通刺探和隐匿,你们是否有这样的人?”

    听了皮豹子的问话,花木兰咬了咬牙站出来抱拳说:“将军,我打算亲自潜入柔然人的营地去刺探他们的军情,请将军准允!”

    赵俊生一听急了,一把将花木兰拉到一旁大声喝问:“木兰你疯了?你是南天堡守将,怎可轻易擅离职守?”

    花木兰连忙解释说:“从军之前我曾在江湖上混过一段时日,会一些刺探消息和隐匿的本事。如今我们手下并没有这方面的精锐斥候,想要摸清楚柔然人的虚实,我只能亲自去一趟!”

    “那也不行,你去还不如我去,你也知道我手下有一个人精通此道,我和他一起去可以互相配合!”赵俊生立即把这事揽过来。

    花木兰摇头道:“这件事情不止是刺探敌情那么简单,从全盘局面来看,如今我们处于绝对劣势,以柔然图真公主为首的柔然大军正盘踞在我金陵大营,四处烧杀掳掠,无恶不作;外面又有大那统帅的柔然大军对我南天堡虎视眈眈,我们援军还不知在何处,在没有援军的情况之下,我们若想破局,唯一的办法就是击溃对面的柔然大军,如此一来,图真公主就失去了外援,她统帅的柔然大军就不得不迅速撤走,否则等我们再夺回屯柞山和大娥山,他们就会被困在关内!”

    “南天堡内除去那些新兵,能战的只有两千多人,还都是步卒,骑兵不到三百,你也说了,仅靠这些人还不足以一举击溃对面的柔然大军,必须要想办法让那些奴隶在关键时刻倒戈,这就必须要有人混入那些奴隶当中取得他们的信任!所以我们如果要行动,就要事先做好安排,临时再派人混入奴隶当中就太迟了!”

    赵俊生知道花木兰说的是对的,想要对南天堡外的柔然大军进行夜袭,必须要分两步同时进行,第一是刺探柔然军营地内的虚实,确认他们的兵力是否少了一半;派人混入柔然人的奴隶之中,取得他们的信任,挑起事端。

    在确认了柔然人的兵力的确少了一半,确定了夜袭计划和具体的行动时间,混入奴隶当中的人必须要在关键时刻发动奴隶们进行配合,到时候双管齐下,成功的可能性就会大大提高。

    这时皮豹子皱起眉头询问:“你们到底是怎么打算的?”

    花木兰回答说:“将军,如果确认了柔然军营地的兵力的确少了一半,我们打算进行夜袭!”

    皮豹子很是疑惑,问道:“既然是夜袭,为何还要派人混入奴隶之中?我们有两千多可战之兵,突然袭击之下,柔然人又临时找不到马,肯定会慌乱,他们战斗力只怕还比步兵都不如,我们要击溃他们应该不是难事吧?派人混入奴隶们之中,是不是有些多此一举?”

    花木兰解释说:“将军,辎重营的人都是步兵,夜袭冲杀之时行动不会太快,若是柔然人反应迅速,他们是有时间组织兵力进行反击的,他们的兵力可比我们多出一倍以上啊!”

    赵俊生这时抱拳说:“还有一个原因,辎重营的单兵战力并没有经过专门的操练,夜袭之时无法摆下阵势进行攻击,不能发挥军阵整体的攻击力量,到时候只能是全线出击各自为战,混战之下兵力多的一方肯定是占优势,我们的胜算不是很大,但如果奴隶们在关键时刻倒戈,我们就有十成的把握了!”

    皮豹子在营帐内走来走去,思考权衡着。人的地位越高,考虑的就越多,就更全面,这是必然的。尽管皮豹子不是南天堡守将,但这里的兵马在名义上都是他的麾下,他不能不为这些人的身家性命和前途考虑,南天堡的安危也关系到整个北方防线的安危,玩玩不能有失。

    思索良久,皮豹子眼神坚定的看着花木兰和赵俊生说:“好,这事咱们好好合计合计,你们把你们的具体想法说说看!”

    花木兰和赵俊生互相看了一眼,赵俊生当即把自己的设想说了出来,随后花木兰对遗漏进行了补缺,皮豹子也说了两个建议,三人人一起把夜袭的谋划进行了最大程度的完善。

    经过这一次讨论计议,三人都有很大的收获,感觉在军事方面的见识增长了许多。

    最后这件事情被确定下来,皮豹子说:“关于谁去刺探的问题,本将军认为还是由你们两个一起去,你们都有高强的武艺,两个人在一起可以互相照应!你们去刺探这段时间,本将军上城墙亲自坐镇!至于派谁混入奴隶之中,你们有合适的人选吗?”

    花木兰看向赵俊生问:“赵都统,你手下那个姓吕的随从应该可以胜任,只是他不是军中之人,也不知道他愿不愿意去?”

    皮豹子当即大手一挥:“他不是军中之人也无妨,本将军可以对他进行重赏!”

    赵俊生回答说:“那······卑职去问问他!”

    一个时辰之后,赵俊生和花木兰各自穿了一身黑色的夜行衣站在了城墙上,吕玄伯披头散发、穿了一身破烂的叫花子衣裳站在他们的身边。

    皮豹子用低沉的语气对三人吩咐:“一切小心,本将和南天堡数千将士等着你们安全归来!”

    花木兰对皮豹子和其他几个幢将以及周围的兵卒们抱拳致意,然后挥了挥手。

    兵士们把三根粗大的绳索放下城墙,花木兰、赵俊生和吕玄伯三人各自抓着一根绳索溜下了城墙,然后向城墙上挥了挥手,转身消失在夜色之中的山坡上。

    对于赵俊生和花木兰二人来说,以他们的身手要潜入到柔然军营地并不难,关键是要让吕玄伯潜入奴隶营地,这个难度有些大。

    柔然人为了加强对奴隶们的看管,在奴隶营地内外增加了不少兵力,巡逻队巡逻得很频繁,岗哨林立,营寨搭建的高大结实,要在岗哨和巡逻队的眼皮子地下潜入进去,这是一种很大的冒险。

    其实柔然人平日里行军作战根本就不搭建营寨寨墙,也不止是柔然人,草原上所有游牧民族行军作战宿营时都不搭建营寨,一般都是就地扎营,营地外没有任何防御设施。

    这主要是因为他们都是骑兵,骑兵只能进攻,没有能力防守,营寨搭建得高大结实也没用,还费时费力。另外,草原上要随时能够找到大量木材搭建营寨也不太容易。

    既然没有防御能力,那就必须要有预警能力,要不然被敌人摸到了眼皮子地下都不知道,那就只能是等死了。

    所以柔然大军的营地也是没有营寨的,一眼就能看到柔然人的营帐连绵一大片,但他们在外围安排了游骑巡逻,很可能还有暗哨。

    赵俊生三人正在小心翼翼的向柔然人的奴隶营寨靠近,他们必须要先保证让吕玄伯潜入奴隶营地。

    突然,赵俊生一拦住了花木兰和吕玄伯,蹲在地上举手向下压了压。

    花木兰和吕玄伯见他神情紧张,立即蹲下了下来。

    三人等下几十息,就听见了马蹄声和战马的响鼻声,不久就有一支骑兵小队出现在附近,夜色之中看不太清楚,但能看见他们模糊的声音,约莫有十来骑。

    在赵俊生的示意下,三人立即趴在草地上,野草不深,却又刚好淹没趴在地上的人的身躯。

    巡逻骑兵缓缓走了过去,三人强忍着蚊虫的叮咬没有动弹一下,等这一队巡逻骑兵经过之后,赵俊生三人才猫着腰继续向奴隶营寨靠近。

    这一路上三人小心谨慎,或猫着腰如同做贼一般,或趴在地上一动不动,或在草丛里匍匐前进,躲避了五支巡逻游骑兵和三个暗哨才靠近了奴隶营寨。

    三人趴在草丛里观察着奴隶营寨,这奴隶营寨上每隔五六丈就有一个火盆烧着木材,把寨墙上下和内外照得通亮,寨墙上的岗哨手持弓箭和兵器不停的来回走动。

    花木兰观察了一阵,皱起了眉头,有些担心的低声说:“想要不惊动岗哨和巡逻的守卫潜入进入有很大的难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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