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何庆一家人乘着马车出了皇宫。

    昨天就熬了一夜,今个在宫里小心翼翼一整天的何敬淼困顿的靠在了孔叶的肩膀上快要睡着了。

    孔叶强打着精神问道:“闺女,你要不也靠着睡会?”

    李晶晶摇头,微笑道:“娘,你与妹妹睡会,等到了我叫你们。”心里因着成功将何冬说服延期攻打倭国而亢奋,哪里睡得着。

    孔叶便伸手搂着何敬淼倒下打盹,朦胧中感觉到李晶晶往身上盖上毯子,紧紧抓住了她的手,轻声道:“闺女,她们说的难听的话可千万别往心里去。你年岁小,身子骨没长开,不急着怀身孕。”

    李晶晶心里一暖,道:“娘,谢谢你。”

    大过年的,皇室在办喜事之前,出了一桩丑闻。

    四公主何敬丹跟四驸马和离。

    四驸马拿着圣旨欲哭无泪,像个小妾似的提着个小包袱从侧门离开,结束了这段婚姻,而后向朝廷递了奏折辞官,要携家人返乡。

    四驸马的生母得知何敬丹与儿子和离的原因嫌弃她家贫寒,跟上门安慰的街坊邻居哭道:“我家太穷没有银钱,害的我的儿子被公主遗弃。”

    四驸马生母是个极和善的妇人,名声一直很好,街坊邻居都劝她想开些,回了老家给四驸马找个好媳妇。

    四公主虽如愿和离,却是落了一个嫌贫爱富的臭名声。

    四驸马的两个朋友都是进士,当初争着要把妹妹嫁给他,结果被何冬赐了婚,如今他和离了,其中一个朋友还有一个堂妹未定亲事,就想让他做堂妹夫。

    谁知四驸马对何敬丹念念不忘,虽是被弃了,心里对她恨着,可暂时没有再娶的念头。

    这个朋友为四驸马打抱不平,就写了一首诗讥讽何敬丹。

    慕容英喜欢收集好诗,得到了这首诗,也是觉得皇室这次做得太不厚道,就把诗给了何冬瞧看,想让何冬出面补偿四驸马。

    正月里何冬非常忙碌,但是仍抽出空来,召见了四驸马。

    “陛下……”四驸马再次见到何冬,已经不能叫父皇,难过的伏在地上哽咽。

    “爱卿平身。”何冬知道四驸马是个老实人,当初把何敬丹下嫁给他,就是想着欧阳家族没了,给何敬丹找一个可靠忠实的驸马,谁知何敬丹只图银钱不图人。

    四驸马抹了泪,低头道:“臣失仪了,请陛下降罪。”

    “虽然你不再是朕的女婿,然也是朕的学生。”入了殿试的进士就都是天子门生。

    何冬这就驳回四驸马的辞官折子,让他留在户部做官,赐宅子一座,黄金二百两。

    户部管着整个定朝的银钱,是官员挤破脑袋想要去的地方。

    四驸马得了这个好差使,可比在长安府衙门强百倍,还有宅子与黄金,谢恩出宫请了写诗的朋友吃酒

    朋友再次提出堂妹的事,四驸马想着家里愁云密布,不如再娶把人生这一页彻底翻过,这就同意了。

    两家立即就定了亲事,皆大欢喜。

    消息很快传到何敬丹耳里,气恼何冬不早提拔四驸马,骂四驸马以前的深情都是装出来的。

    四驸马名叫郝贺,乃是陇北人氏,原本想带着一家老小回陇北,就这样被何冬留在了长安。

    后来郝贺娶了朋友的堂妹,虽没有何敬丹容貌漂亮身份尊贵,然而贤慧持家孝顺公婆善待弟妹甩了何敬丹几条街去。

    郝贺一家人终于开启了幸福的人生。这些是后话。

    且说正月初四,皇室庆王的二儿子鑫郡王大婚那天,被一些小人盯着瞧笑话挑毛病。

    庆王府何敬焱及皇室的何义扬、何敬海等人带着御林军及王府亲兵,浩浩荡荡的去丁府迎接新娘子丁柔棠。

    那老丁郡公与已故大刘氏曾经认的继子—丁家的一个叫丁六的纨绔子弟,在被丁郡公丁海涛赶出丁府时恨意涛天。

    这次丁海涛的小侄女丁柔棠大婚,丁六被胡族的人当枪使教唆闹事,秘密找了几个流氓蹲守在迎亲队必经的路上。

    丁六下令几个流氓把点燃的鞭炮丢到马身上,造成马惊踏人。

    几个流氓瞧到威风凛凛的迎亲队,再一打听是知御林军与虎奔军出身的亲兵,吓得哪敢丢鞭炮,一共而散跑了。

    丁六虽然不能进丁府,丁族有人能进去,等得了消息迎亲队一路顺当没遇到任何事,才知道给几个流氓的一百两银钱打了水漂,气得泼口大骂。

    “庆王府的迎亲队给丁家人打赏的红包,最少的都是十两银票。”

    “丁家人把府门紧紧关着,焱王往门缝里塞了三次红包,每次十几个。”

    “迎亲队的人进了丁府,焱王又给新娘子的几个外甥每人发了两个红包,听说这回一个红包包着二十两银票。”

    丁府宾客满堂,众人纷纷赞着迎亲队的大气,丁郡公一家人都觉得得到庆王府重视非常有脸面。

    迎亲队将新娘子丁柔棠接回了庆王府,一对新人举行了仪式,天色渐暗,男方家的重头戏的喜宴到了。

    这款待宾客的喜宴,从茶水、干果、水果、糖到酒水、冷热菜、主食,都非常有讲究。

    那些小人早就在小年前打听好了,庆王府的三位管家定的吃食都是中、低档,连朝堂五品官员府里办喜宴的标准都达不到。

    于是他们聘了几个说书人编好了说书的段子,只等着喜宴茶、干果、菜谱、酒水出来就往里面一套,而后就去酒楼、茶馆里宣扬,让长安城人人都来听庆王府的大笑话。

    谁知从庆王府里传出来的消息让他们惊掉了下巴。

    茶、干果全是特等,酒用的是二十年的状元红,菜就更不用说了,每桌一整只价值七十两银钱的上等熊掌,每桌每人一盅价值二十两银钱辽东海参。

    熊掌、海参是分品级的,三天前的国宴用的熊掌是二等且是半只,海参用的是一等,却是做的一盆汤,而不是一人一盅。

    “庆王府小年前订的喜宴上用的吃食根本不是这些。”

    “喜宴的吃食全部换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新娘子丁柔棠与新郎官何敬鑫一起去给宾客敬酒。

    丁柔棠从众位女眷的眼中瞧到了羡慕与一些妒忌。

    当年丁柔棠失去生父,被大刘氏逼得进了观里修行,名声被污,根本不敢想到会有今日的荣耀,这一切都是何敬鑫所赐。

    她心里对何家心存感激。

    一切都平安无事,热热闹闹。丁柔棠与何敬鑫敬过酒,就回了喜房。

    何冬、慕容英吃了两杯酒水,享用了辽参、熊掌,心情大好的先回皇宫去了。何冬还特意把李炳拉走了,说是要跟他商议国事。

    帝后不在,天煞星也不在场,宾客们放开了吃酒,谁知喜宴将要结束,竟是出了状况。

    丁家来送亲的丁海涛郡公的小外孙子王元相因得了红包银钱多,特别高兴,就跟同桌的孩子玩闹。

    来自枣山村小豆豆跟王元相不熟悉就躲着他。

    王元相还就喜欢跟陌生的大孩子玩闹,非要缠着小豆豆。

    小豆豆见王元相肌肤跟白瓷一样,眉眼清秀,生得很好看,就摸了摸他的头发,拿起筷子跟他玩。

    谁知王元相玩得疯了,一不小心把筷子戳进了自己的右眼,当场流出殷红的血,一直流到了下巴,把周围的孩子都吓得尖喊尖叫。

    王元相是丁海涛与张氏的二女儿丁薇的小儿子,才五岁多,吓得一屁股坐倒在地,手指着右眼,哇哇大哭,“我的眼被筷子戳瞎了。”

    小豆豆今年刚九岁,认为刚才不该跟王元相打闹,惹出这么大的祸,吓得摇头脑袋哭叫着喊大人。

    豆豆娘听到豆豆的哭声,以为是豆豆出事了,立即从女眷席里飞跑过去。

    她平时穿得裙子比今天穿的长裙子略短些,跑起来忘记提裙子,一下子下巴朝地摔倒在地,好在地上铺有地毯,没有把牙给磕掉,不过站起来发现右脚给扭了。

    丁家的人全部围住了王元相,以为是小豆豆拿筷子戳了王元相,也是气坏了,便开口骂了他。

    “你是谁家的小郎,下手这么狠毒!”

    “相郎要是眼睛瞎了,你就得赔他一只眼睛!”

    “瞧着你的年龄肯定不止七岁,这么大个人了,怎么还欺负相郎?”

    小豆豆心里愧疚无比,也没有辩驳,就站在一旁哭。

    王元相的亲哥哥王元量拉拉长辈的衣袖,哭道:“爹、姨父,不是他戳得相郎。相郎是自己戳着了自己。”

    豆豆娘满嘴是血一拐一拐的赶了过来,瞧着小豆豆根本没有事,抹泪道:“你把娘要吓死了。”

    小豆豆哭道:“娘,你怎么吐血了?”

    李晶晶秀眉紧蹙,快步赶至,见王元相的右眼上面没有插着筷子,问道:“哪根筷子戳进了相郎的眼睛?”

    王元量忙把躺在地上罪魁祸首的那根筷子找来。

    李晶晶瞧着木制的筷子,筷子头沾着血的一段至多半厘米,便知道戳得不深,蹲下把王元相抱在怀里,哄道:“相郎乖,不怕。你闭上左眼,用右眼能不能看到光?”

    王元相很小的时候在洛阳见过李晶晶,对她的印象一直是身带药香的仙女,愿意听她的话,就不哭了用右眼去瞧,害怕的道:“我能看光,能看你,可是你的脸模糊。”还伸出小手去摸她的脸颊。

    李晶晶握住了王元相的小手,起身跟丁家人道:“相郎的右眼没瞎,只是眼膜受伤,我带他涂点药,最多过三日就能恢复视力。”

    “这可太好了。”

    “真是把我吓坏了。”

    “相郎,日后你可不能再这么顽皮。”

    “这位小郎,刚才我们错怪你,对不起。”

    丁家人全部松了一口气。王元相的爹王雄鞠躬行礼向李晶晶道谢。

    小豆豆收了泪,走过来跟李晶晶道:“公主,俺娘摔了扭了脚、嘴也流了血,你能给她瞧瞧吗?”

    “能。”李晶晶望着豆豆娘,安慰道:“不要担心,扭脚是小病,明个就能好。”

    丁家人与小豆豆一家人跟着李晶晶去了偏厅。

    新娘子丁柔棠听说小外甥眼睛差点被筷子戳瞎了,急得哭了,由何敬鑫陪着去正院的偏厅。

    王元相这时也不怕了,拉着丁柔棠的衣袖撒娇道:“小姨,对不起,我让你哭了。”

    “弟妹,这里有我呢,你放心就是。”李晶晶已给王元相止了右眼的血,并且包扎好了,挥手笑道:“你快跟弟弟去洞房,我等着抱着大胖侄子!”

    众人跟着打趣,把丁柔棠与何敬鑫臊得逃似的离开。

    何义扬、何义珏回到皇宫,特意给帝后说了王元相眼睛险些被筷子戳瞎的事。

    李炳正跟何冬下棋,听到孙女用最快的速度平复了宾客的惊慌,嘴角上扬。

    何冬却是想到了何义芸多次说过想去陇北跟李晶晶学医术的事,道:“芸娘想拜晶娘为师学医术。”

    李炳摇头道:“陛下,我家晶娘不收徒弟。”

    何冬问道:“为何不收呢?”

    李炳反问道:“您看她现在还有功夫带徒弟吗?”

    何冬干笑两声,不再提此事。

    庆王府娶了媳妇,紧接着就是嫁女。

    正月初七,男方的人到庆王府抬何敬淼的嫁妆。

    那些小人憋了几天的气,派了穿得人模狗样的奴仆坐到了嫁妆队伍必经的酒楼、茶馆,就等着今个瞧嫁妆出言讥讽嘲笑将庆王府的脸面踩到脚下,把气都撒出去。

    我昨天下午回来了。看到本文在月票榜榜上排名二十,心里一沉,这个月已经过了十一天,这样的名次很难拿到月票前十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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