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一声开门声,我们回头一看,并未见人影,只有老狗阿麒站在门槛外摇着尾巴等待老爸允许它进屋,我知道这老狗极有灵性,是老爸从小把它养大的。@笔.趣.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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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年我还在读初中,回家途径护城河,看到一只刚出生不久的小草狗被遗弃在河边花丛里正低声呜咽,我便抱回了家。于是它便从此成了我家的一员。

    自那以后,但凡老爸在家,它都跟着进进出出,老爸对它有时比对我们还好,就好比那密室,我们是今天才头一次进来,而它早就熟门熟路。

    “进来吧。”老爸一招手,阿麒便一个跃步跳进门槛,嘴巴里还衔着一串钥匙。

    老爸低头从它嘴里取下钥匙,对我们说道:“昨天我让你妈帮你们一人配了一把这个屋子的钥匙,今天既然已经让你们知道了自己的身份,这里也不再是秘密了。”

    老爸走到了那供桌前,对着画像又拜了三拜,回头跟我说道:“这张桌子上供着的除了我们家的术祖,还有历代的祖宗,一个杯子对应一个人,这最后一只杯子是你爷爷的,将来我也会到上面去,你也是,这些杯子的数量你要记住,以后如果要拆迁搬家什么的,万一摔破了几只,就得及时补齐。”

    我心想,怪不得放了那么多些杯子,看来不是画上的人海量,搞了半天是咱家的祖宗们全凑在这喝着呢。

    老爸拆下两把钥匙分别交给了我和冰冰,还剩下一把放进了口袋,我想那把应该是为姐姐留着的。

    “这把留着给你姐姐,虽然不知道她何时会回来,但是迟早会回来的,这点我很清楚。”老爸有点自言自语地低声说着,好像这话即是说给我们听的,又好像是在说给他自己听。

    我姐姐大我三岁,老爸说她14岁起有连续20年大运不利,必须远离父母方能转危为安,所以她初中时便转学搬去了南京的姑姑家寄宿,每个月才回来两三次。

    在我上高中时,她已考入了帝都的政法学院,由于我家的阴阳术历来传男不传女,所以她也并不曾学过。

    我清楚地记得在她大学毕业典礼后的那个星期,我们全家都等着她回来喝接风酒,可是等了好几天都不见踪影,打电话问了学校和姑姑那里,都说没有消息。本想报警,但是老爸算了一卦之后说不用着急,自会有音信。

    直到那年秋天时,才收到她的一封从蓝田寄来的信,信上只有短短几句话,我记得最清楚的便是那句“近感心力交瘁,恐是大运所劫,感谢多年养育之恩,入终南山求医静养一段时间,望勿念。”

    然后便生死未卜,一直没有了音讯。

    正想着姐姐的事情,老爸便打断了我的思路,问我账户里还有多少钱,我这人从来不关心自己的钱财所剩,因为从小都是没了就伸手要,所以根本没记账习惯,加上现在店里开销都是冰冰打理,我更是不太关心。支支吾吾想了半天也不知道具体数字,只能回头望了望冰冰。

    冰冰接话道:“他自己有没有小金库我是不清楚,但是店里的账户,上个月刚交了半年房租又进了一大批货,现在现金还只剩下17万出头,应该是够用的,放心吧叔叔。”

    老爸看了眼我继续问:“那你的小金库还有多少钱?”

    看来他是不依不饶想知道我家底,我摸了摸口袋,有下午冰冰给我的帮茗姐看风水的三百元,再翻出腰包里的钱夹,里面还有几百块现金,还有几张银行卡和信用卡,但是卡里到底有多少我却真的没有一点概念,只能胡乱说了个数字“还有三万多吧。”

    “恩,不错不错,那么久没问家里要钱了,居然还能省下那么多现金,看来的确是成熟进步了啊。”老爸这一句也不晓得算是在夸我还是损我,不过正如他说的,自从开店之后加上冰冰来帮我打理后,的确好像已经很久没有再问家里要过钱了。

    “你下一步有什么打算?”老爸突然问了一句。

    “我?你的意思是……我这店总不能关了吧。”

    我知道老爸是问我接下来关于那个找纯阳五行之人的事情,但是说实话我现在脑子一片混乱,完全也不知道该怎么办,这种大事没有个几天时间来消化是根本不可能会有什么具体计划的。

    老爸低头想了想,看了一眼冰冰:“这个店我看有冰冰在,总比你自己管要强得多。只是冰冰对风水八字并不懂,如果遇见来问卦什么的可能有点麻烦,不过只是卖卖东西的话,有你没你都一样。”

    “啊?那你的意思是……是让我现在马上就出去找人?那么大的范围,叫我从何下手啊,我总得先理个思路什么的,再做点准备工作吧。趁还有点时间,我也可以把看八字五行的一些基础知识教教她还有店里那两个员工。虽然阴阳易术不会教她们,但是基础的还是可以教的吧?”

    “好,那就给你最多一个星期时间,如果你不放心店里生意,我也可以去帮忙坐堂,总比你强了吧?”

    老爸看来是铁了心要把我赶鸭子上架了,既然他已经帮我做了决定,我也没有再讨价还价的必要了。

    “出去办事,身边没有点钱是不行的,不过你小子花钱没底,我会每隔一段时间给你账上划一些,如果有特殊情况急需就打电话来跟我商量,省得又一次性给你出去做烂好人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还有个‘臧大官人’的绰号是吧!?”

    我暗暗叫苦,怎么这个他都知道,一定又是冰冰打的小报告,看着冰冰正低头偷笑我就狠狠瞪了她一眼。

    “好了,今天也差不多了,你们早点休息吧,明天还要回市区呢。钥匙给你们了,以后进出就随意了,但是务必还是要锁门,毕竟这屋子里常会进进出出一些外人。”——我知道老爸说的外人应该是胡阿姨、还有些登门拜访老爸老妈的客人之类的。

    阿麒首先跳了出去,我们三人便也出门,我回头又望了一眼白灰墙上密密麻麻的画像,总觉得现在看起来就是一股阴森森的感觉,也不知道是哪一代的祖辈画上去的,也许造这栋宅子的时候就已经画上面了吧。

    夏夜的风依旧闷热,老爸牵着阿麒出门遛弯去了,我看冰冰又走到了鱼池边去逗鱼,我便跟着上去,“哎,我说,你怎么也不发表发表意见啊,老头子想到一出是一出的,我上哪去找那么些个人呀,”

    我点了支烟,一屁股坐在了池塘边的一块大青石上。

    “什么哎哎哎的,你不要忘记,我现在可大你十几个辈分呢,这以后你说我是继续叫你哥呢,还是得换个称呼了呀,差那么多辈,一时还真不知道应该叫什么称谓~~”

    冰冰趴在大石头上,一手拨弄着池水,对着一群锦鲤假装问道:“小鱼啊小鱼,你们知道该怎么称呼他吗?”

    “得了得了,别拿着鸡毛当令箭,这辈分是辈分,我照样还比你大6岁,你就得叫我哥。赶紧替我想想办法吧。”

    冰冰站起来,甩了甩手上的水,到我边上坐下,笑嘻嘻地搭着我肩膀,清了清嗓子煞有其事地说道“哥,您就放心的去吧!”

    “呸呸呸,这种事情能开玩笑嘛,什么时候了还没正经。赶紧替我想想。要不,上报纸网络什么的打个悬赏的找人广告去?”我除此之外真是没有别的办法了。

    “这怎么行!?”冰冰终于进入了正经的状态,开始她的教育式口气来:“你知道现在外面投广告有多贵嘛!随便哪个省市级的报纸,豆腐干那么大一块就得上万,网站更不用想了,小网站没效果,大网站你投不起。”

    “怎么就投不起了,别忘记我以前也是学广告出身,做过传媒行业的,价格我也是懂的,外面标出来的是刊例价,实际上可以打很多折扣,要不我去找我在媒体公司的老同学问问,何况老爸不是说给钱的嘛。”我觉得一个网站应该也不至于贵到离谱吧。

    “亏你还说自己是半个广告人,现在有名的网站就那么几个,我之前想给我们网店做个站外引流呢,那种按点击率收费的,点一次至少得1块钱!”

    “1块钱?那么便宜,那赶紧投啊。”

    “我上次充了1000元钱想测试一下效果,没到半小时就被点完了,一个成交都没有,看热闹的多,一点都不划算。如果按你说的,什么悬赏找人,人人都好奇点一下进来看看,那你这钱不就跟烧得一样快嘛。如果你不是做这种点击收费的广告,而是按浏览量收费的,那更贵,好点的网站,一条通栏广告,一天就得几十万实价,何况你只是个寻人启事,有钱别人还不一定给你投首页呢。”

    想想也是,这么烧钱起来的确是没底,何况我也不知道要找的人到底姓甚名谁有什么特征,完全无法用文字说明白内容;另外,大部分人都不知道自己的八字,就算看到了也未必觉得是自己啊……

    “我先去洗澡了,忙了一天,出了一身的汗,黏糊糊的真难受。你也赶紧休息去吧,明天一早回市区,上班高峰时段路上堵车厉害,我们得在7点就出门错开堵车时间。”

    说完,她就自顾自得向西厢房二楼自己的房间走去了。走到楼梯口又回头说了句:“看好你的宝贝挂件,掉了你就小命难保了!”

    我知道她其实是挺担心我的,只是这丫头就是一副外强中干的样子,别人是喜怒不行于色,而她则是所有心情转到脸上之后就统统是一副三娘教子的德行。

    我向她挥了挥手,掐灭了烟头扔到水池边的溢水槽里,把钥匙和那枚纯火五行珏放进了腰包,便也上楼回了东厢房我的卧室。

    回到房间刚坐下,手机便响了起来,一看来电显示,嘿,这家伙又来找我花天酒地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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