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脸色,看起来没那么苍白了,连刚刚那淡到快没有血色的唇,也红润了些。

    冷凉的吐息,变暖,拂过他的喉结,溜过他的耳垂。

    小小的心跳,贴着他的胸膛,悄悄跃动。

    原本踩着他脚背的小脚,不知何时,钻到了他两腿之间,无意识的轻轻摩擦着他的小腿,一次又一次。

    那不是挑逗,她只是在取暖。

    他告诉自己,所以没有阻止她,但下一秒,她却在睡梦中,伸舌舔着因为天冷而变得干涩的唇瓣。

    丁点的湿热,轻轻扫过颈动脉。

    心脏,猛然收缩。

    她咂了咂舌,在睡梦中发出奇怪又困惑的声音,然后好奇的伸舌再舔一次。

    他停止了呼吸,身体某个本来就隐隐蠢动的部位,瞬间因充血而坚硬,他僵在当场,完全不敢乱动,害怕会因此擦枪走火。

    幸好,她没再伸舌,只发出意义不明的咕哝声,跟着才安静了下来。

    当她那熟悉的嘶呼嘶呼声再次响起时,他依然不敢乱动,差不多在这时,才意识到自己的手不知何时早钻到了她的衣服里,直接贴在她腰后的肌肤上。

    他应该要抽手,却没有动。

    她需要他的手在那里,她刚刚表达得很清楚了。

    掌心指腹下,那细腻的肌肤,柔滑不己,教他有些着迷。

    她身上,还有一种甜甜的香味,一种像混合着刚出炉的面包与焦糖,还有一点点的香草,那种让人忍不住想深吸口气,令人安心的味道。

    所以,没有动,不想动。

    他喜欢将她拥在怀中的感觉,好像他真的拥有她,好像她本来就应该待在这里,属于他。

    她需要他。

    他这般告诉自己,但却更清楚,过去那一年多,只让他更清楚一件事——

    真正需要对方的人,是他。

    他需要她在这里,就在他身边,就在他怀里,崇拜他、需要他、唠叨他、喜欢他、在乎他……

    不知她又梦到了什么,一滴泪,再滚落眼眶。

    然后,他听见她低如蚁语的梦吃,他困惑的凑近,只听她哭着硬咽道歉。

    “阿震……对不起……”

    她揪着他的衣,苦恼的哭着小声说:“我不会……不会喜欢你的……一定不会……不会了……”

    心口,蓦然揪紧,被那字句狠狠抓住,他无法置信的瞪着她,只觉喉咙紧缩。

    “你不要不回来……”她硬咽的将小脸埋在他胸口,轻泣着,吐出只敢在梦中说出,藏在心底的渴求:“不要不回来……”

    她说得很小声、好小声,像是怕被谁听到,语音微微的颤抖。

    那断续悄然的梦呓,字字都如响雷,撼动着他的心。

    心疼、不舍、罪疚将他包围,淹没。

    当另一滴泪落下,他伸舌,舔吻接住那滴又苦又咸的泪。

    “别哭了……”抵着她的额,他哑声开口:“别哭了……”

    也不晓得她是听见了没,但她微微的战栗着,更加偎进了他怀中,暗哑的偷偷要求。

    “拜托……不要讨厌我……”

    寒冷的北风,在窗外呼啸而过。

    气温降了又降,他却不觉得冷,只觉心跳得很快很快,好快好快,全身上下都和胸中那颗激昂的心一样,热得发烫。

    可以吗?

    这样子,是可以的吗?

    他是不是,可不可以,自私一点,奢求更多?

    这对她是不公平的,他知道,但他如何能够放开她?教他如何能放手?

    拥抱着这个占据着他心神的笨女人,他闭上了眼,不由自主的把手收紧,再收紧,将脸埋入她发间,感觉着她的温暖与心跳。

    以为他会忘记,以为她会改变,谁知都没有。

    可以吗?

    他是不是……可以?

    第14章(1)

    冷冽的隆冬,即便天明,依然显得阴暗。

    她可以听见寒风,在窗外如海上女妖般,奋力呼号着,只能庆幸自己没有因此冻死。

    困倦的爬起身来,还是有些头晕目眩,但小腹的疼痛总算消减许多,她慢吞吞的下了床,地板冻得像冰块,她低着头,找了一下拖鞋,才看见热水袋掉到床下了。

    难怪昨天半夜她冷得要死。

    抓起椅子上的披肩,可菲包着自己,打着啰嗦走进浴室上厕所,然后用那冷到不行的水,洗脸刷牙。

    话说回来,她真的以为自己会冻死呢,可是后来好像是怎么了?

    她拧着眉头想了一下,跟着小脸蓦然一红。

    啊,后来她梦到了阿震。

    她一边刷牙,一边羞窘的翻了个白眼。

    妈呀,她真的是一个花痴耶,竟然做梦梦到一个一年半都没消息也不回来的家伙——嗯?不对,他是不是昨晚有打电话回来?

    她又停下刷牙的动作,想了一下。

    好像有耶,她记得他说武哥叫他打电话回来,说他们到了。

    她睡眼惺忪的搔搔头,拿起漱口杯,含了一口水,将嘴里的泡沫吐掉,释然的想着。

    所以不是她的问题嘛,因为她痛得半死,又接到了那个王八蛋的电话,才会梦到他来安慰她。

    话说回来,昨天是除夕夜耶,想也知道他不可能出现在这里。

    刷完牙,洗完脸,她晃回房间,套上穿到都起毛球的运动裤,折好了床上凌乱的被子,本想把长发梳好绑成辫子,但一想到难得那些男人都不在,她月月又来,实在懒得再绑头发绷着头皮。

    反正放假嘛。

    一耸肩,她拿起那个掉到床下的热水袋,披头散发的包着披肩走下楼。

    妈呀,好冷喔。

    平常她知道只要活动一下,身体就能暖起来,但她月月来时,真的就是怎么样都不想动,等一下弄点东西吃,换了热水袋里的水,再来爬回床上去好了,反正厨房里的食物都还有,她这个年不出门也可以活。

    懒洋洋的来到二楼,她穿过客厅,走进厨房,经过餐桌,一边毫不遮掩的打了个大大的呵欠,然后在瓦斯炉前,嘴巴开开的僵住。

    咦?她眼角刚刚是不是瞄到什么?

    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桌上?好像还有什么人坐在那里?

    一个应该很久、很久、很久没有回来过的人,坐在那个已经很久、很久、很久没人坐的位子上。

    不可能、不可能!

    她霍然闭上嘴,双手还抱着热水袋,却莫名其妙的不敢回头确认。

    今天是大年初一耶,他怎么可能在这里?

    没错,就算他真的有放假,他也不可能在这里,而是会回家过年才对。

    那是幻觉吧?是幻觉啦!

    她舔了舔唇,鼓起勇气,硬着头皮,转身回头。

    那个男人就坐在那里,金色的发,理了一个小平头,穿着一件黑色的圆领长袖棉T,手里抓着一根叉子,正在叉着盘子里的培根来吃。

    桌上,有一锅热汤,两个盘子、两个汤碗、两份餐具,分别在他和她的位置上,她的盘子和他的一样,装着培根、蛋,还有稍微快速烫过的温沙拉。

    她瞪大了眼,一脸呆滞,一时间,还是觉得这像幻觉。

    叮的一声,烤箱发出声响。

    他抬起蓝眸,瞧着她,用叉子指着烤箱,开了口。

    “面包。”

    她眨了眨眼,他还在。

    “麻烦你。”

    低沉的嗓音,回荡一室,钻入她的耳朵,让她猛地清醒过来,连忙回身放下热水袋,拿了夹子,将烤好的面包夹到面包篮里,迅速放到桌上。

    他拿起一片面包,涂上奶油,夹上培根和番茄,慢条斯理的咬了一口。

    她站在桌边,迟疑了半晌,才拉开椅子,坐下来。

    眼前,有着一盘早餐,他帮她做的早餐,看似简单,却很营养,连那碗汤都还冉冉冒着白烟。

    她瞄一眼自己的早餐,又忍不住抬眼瞪着他。

    一年半不见,总觉得他似乎有哪里变得不一样,不只是因为他没有染发或戴隐形眼镜而已,也不只是他的肩膀宽了些、皮肤黑了点,而是……还有一些别的什么,让他看起来和之前大不相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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