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章有些磨头啊。

    与吴敬琏等国内经济学家见了面,侯卫东得出了两个结论,其一,全国著名的经济学家也是两个眼睛两个鼻孔一个嘴巴,寻常人亦,并不是不可接近的神仙;

    其二,经济学家确实了不起,在这些寻常老头的脑袋里全是智慧,某些学派甚至能决定着国家的大政方针。就比如吴敬琏来说,他的思想与改革开放的历史紧密联系在一起,每当侯卫东想起改革以来岭西发生的巨变,就对吴敬琏充满了敬意。

    第二天到了课堂上,恰好是党校经济学教授开课。昨夜聆听了几位国内经济学家的谈话,今天再听党校教授照本宣科,便觉得索然无味,出于对教授的尊重,他还是坐在了办公室,听着听着,就想起了沙州的企业改制,又想起了与郭兰的最后一眼。

    “也不知郭兰如何?”下课以后,侯卫东到读馆,借了一本改革,我们正在过大关,这是吴敬琏在2001年出版的论文集,封面上,吴敬琏头发花白,一只手扶着下巴,一幅沉思者的表情,而这个表情与昨夜晚宴上的表情极为相似,侯卫东看见以后便有相熟之感。

    在房间里坐了一会,看了一些内容,侯卫东脑子里总有郭兰的影子,放下,在窗边站了一会,空中似乎传来隐约的钢琴声。与球场上的篮球声音相比较,显得很不真实。

    “我还是软弱了,五行不定啊。”侯卫东开了车。带着吴敬琏的,又到了那间小屋。

    在屋门,侯卫东用力嗅了嗅,体验到了郭兰的存在,他原本以为是错觉,等到走到桌前,看了那本诗集。这才确定郭兰确实来过此间房屋。

    将手机放在实木桌上,手机颜色与实木桌子很配。放在上面很安静。

    侯卫东用不锈钢茶壶烧了水,泡了壶茶,坐在窗边静静地,在这间屋里。他心神格外宁静,到了五点钟,已将看了大半。

    易中岭在小区守候了多天,今天终于将侯卫东等个正着,他躲在暗处,用新买的高档照相机,将侯卫东走出门洞的景头完整地收入镜头之中,只是很遗憾,仍然没有见到两人同时出入的证明。

    不过。相同的门洞,清晰的人象,加上没有时间标注。这种似是而非的东西,对一位上进青年很有杀伤力。

    精心挑选了侯卫东与郭兰的相同背景照片,写了“奸夫淫妇”四个字,就放进了信封。

    封好信封以后,他在封面写道:“岭西省纪委收”。写完信封,他很有些得意。突然,他发现了一个问题。虽然这封信可以给侯卫东添堵,但是也有可能给这个安静地小区招来记者或是纪委的人,这样就增大了自己的暴露可能性。

    犹豫再三,他还是将侯卫东和郭兰的信件暂时放了去,这封信应该成为子弹,射向敌人,而不应该成为炸弹,将自己与敌人同时炸毁。

    侯卫东将这个小区视为绝对安全的区域,根本没有想到自己最憎恨的易中岭居然就藏匿于此,他甚至还在花园中散了一会步,将改革,我们正在过大关的观点与沙州、岭西的现实进行一一印证。通过理论与实践的互相结合,侯卫东对九十年代发生在岭西的事情渐渐有了一个脉胳,虽然还不甚清晰,但是至少有了一条基本的线。

    易中岭站在窗边,拿着望远镜,仔细地看着这位与自己天生不合的年轻权贵,在望远镜中,他是那么年轻英俊,微皱的眉头似乎在沉思着,不可否认,这家伙对女人应该有着相当的杀伤力,与郭兰这个组织部门一朵花勾搭上也很正常。

    在上海,一位风度翩翩的男子举着鲜花站在研究生宿舍门前,引来了无数善良的笑意,他虽然是老师,犹自不管不问,耐心地守候着。

    郭兰从校外来,提着些女孩子用品,漫步在校园小道上,进入了校园环境,她就心情宁静,感觉又到了青春岁月,又到了沙州大学的校园,又到了父亲身边。

    刚到宿舍,就见到了那位举花男子。

    “郭兰,这一束鲜花送给你,祝节日快乐。”

    “平凡,今天是什么节日,我怎么没有想起。”

    平凡很有风度地道:“你还是组织部长,难道忘记了七一是党的生日,祝我们党生日快乐。”

    郭兰这才想起了七一是党的生日,她大大方方接过了鲜花,道:“谢谢你。”

    平凡又道:“不请我进去坐一坐。”

    “请吧。”

    坐在楼道的老大姐认识平凡,对着平凡大开绿灯,让平凡走进了充满着胭脂气的女生宿舍。

    在大学里,有岭西同乡会,还有沙州同乡会,平凡和郭兰就在同乡会里认识,作为副教授的平凡,一见到郭兰,便立刻眼前一亮。

    平凡在益杨给县委记祝焱当秘之时,刚满二十七岁,此时转眼间就过了十年,当读完博士出来任教以后,婚姻大事就在读和犹豫之中错过了。

    此时见到了家乡在益杨的郭兰,认定郭兰就是他的生命中的那一半,顿时如老房子着火,开始了大张旗鼓的进攻,一发不可收拾。

    在研究生宿舍的女人们都知道此事,她们全部都站在了平凡的一边,一个劲地劝着郭兰。在世人眼里,平凡作为年轻有为的副教授,才貌双全,与郭兰是真正在玉配。

    在同乡会,郭兰得知了平凡是侯卫东的前任秘,就在心里暗叹:“世界真是太小,在上海读,居然还会遇到侯卫东的前任。”她心里藏着侯卫东,对于平凡的追求也就有着先天的抵制。但是,从现实的角度来看,她也是过了三十的人,青春已经向她展开了背影,如果再不考虑个人问题,说不定就真会成为嫁不出去的老姑娘。而平凡无论从相貌、年龄和学识上都还是不错的人选。

    在房间里坐了一会,平凡又发出了邀请,道:“晚上我请你吃饭,到七宝小吃街,你肯定没有去过。”

    郭兰推辞道:“我才在外面转了一圈,有些累,改天,行吗?”

    平凡一直醉心于学问,因此,他在给祝焱当秘之时,仍然没有放弃读,最终考上了北大的研究生,读了十年,将当秘之时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功夫丢得差不多了,此时坐在心仪的女人面前,被拒绝以后就有些尴尬。

    尴尬归尴尬,他仍然坚持着,诚恳地道:“你先休息一会,我在六点钟开车过来接你,不会太累的。”

    郭兰见到平凡的神情,稍作犹豫,还是道:“那好吧,七点钟。”

    等到平凡离开,郭兰便发了一阵呆,顺手把电脑上的音箱打开,很快,屋里又是离家五百里的歌声。

    “与侯卫东不可能有姻缘,难道我就不结婚了?”

    “平凡各方面条件都还不错,人也不讨厌,还是可以先接触。”

    “爱情和婚姻能分开吗?”

    “郭兰,你也得接受现实,老大不小了,也耽误不起了。”

    坐在屋里胡思乱想着,同屋的张永莉走了进来,看到了花,道:“好漂亮的花,是平教授送来的吗?郭姐,不是我说你,老大一把年龄了,就得早将自己嫁出去,如果心里还有人,结了婚一样可以来往。”

    张永莉是从应界大学考上的研究生,相隔七、八年的时间,她与郭兰在思维方式和行为上都有不小的代沟,当然,有代沟并不妨碍她们成为好朋友,但是代沟确实是存在的。

    张永莉在读大学之时交了朋友,毕业之后,两人二话不说就分了手,到了上海,如今已经有了新男朋友。

    相较之下,郭兰确实与张永莉有了代沟。

    郭兰很喜欢这位快言快语的重庆女孩,道:“我还是拿不定主意,平凡是不错,但是婚姻是讲究缘分的,否则以后也不开心。”

    张永莉笑着道:“是不是有缘分,也得接触以后才知道,你快化妆,过一个愉快的夜晚。”

    郭兰也被张永莉的洒脱所感染,道:“有道理,那我就出去吃饭,是否需要给你打包。”

    七点,郭兰从门口出来,她着了淡妆,衣服是按照张永莉的意见挑选的,胸口略有些低,带了一条细细的项链,优雅而美丽。

    平凡眼睛都直了,等到郭兰走近,才结结巴巴地道:“那我们就到七宝小吃街,你想吃什么?”

    郭兰道:“我在上海不熟悉,吃什么就你安排。”

    “吃川菜、岭西菜,还是上海本地菜?”

    “既然到了上海,就尝尝本地菜。”

    平凡穿得很正式,白衬衣,西裤,开车时还带着白手套,一幅优雅绅士的模样,小车内部收拾得很干净,有着淡淡的香水味道,音乐是布兰登堡协奏曲。

    郭兰坐在车上,听着平凡介绍街景,她突然有些走神,脑中想起了到风景区的画面:当时,侯卫东开着车,听着四兄弟的曲子,一路沿山而行,到了那永远让人难以忘记的风景区。

    此时,坐在干净的车里,行走在大上海,她神情不由得有些恍惚。

    (第七百三十一章完)(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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