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月9日,侯卫东从益杨县返了沙州,至此,他完成了在益杨县的使命这一次决战益杨县,侯卫东被隔离,却先后与省委记钱国亮两次通话,算是在钱记脑中再次留下些印象,也算是大难不死的后福。尽管小佳还处于隔离期,而且客车上的疑似也被确诊,但是十来天没有任何症状,大家也得松了一口气,只盼着二十八天快一些到来。

    此时,经过全国人民的共同努力,*疫情得到了有效遏制:

    5月15日小汤山*定点医院第一批7名病人痊愈出院。

    5月19日首都当日通报的新增确诊病例数首次降至个位,为7例;山西省首次没有新增临床诊断病例。

    5月22日首都首批高三学生复课,体温超标者严禁入校。

    5月29日首都新收治确诊*病例首次降到零;当日确诊与疑似病例之和也首次降至个位数。

    6月1日首都高校应届毕业生首批返校。

    沙州,生活和工作秩序也逐步恢复正常,经过确诊的三例人死亡一人,另外两人痊愈出院。

    小佳被隔离28天以后,有惊无险地解除了隔离,侯卫东带着小囝囝、还有陈庆蓉、张远征、侯永贵和刘光芬,都在门口等着,害得小佳也哭了鼻子。她被隔离之时心情不宁,无心饭食,出来之时。身材苗条了许多,又有了大学时代的体形,这让赵秀等几位麻友羡慕不已。

    当天晚上。小佳与侯卫东*以后,聊天到深夜,小佳突然想起了那日对郭兰的专访,道:“怎么那么巧,你和郭兰都被隔离了?”侯卫东道:“这叫做无巧不成嘛,郭兰的母亲摔骨折了,她恰好家照顾。”听了这个解释。小佳这才释然,不过。说者或许是无意,听着无有心,侯卫东却被这个话题弄得心情很不好,压抑了许多天。

    在6月5日。侯卫东得到了通知,省党校正式恢复课程,在各地参加抗击*的学员们务必按时返校。

    郭兰这时也得到了复课通知,要求尽快返校园。

    拿到了通知,他去向市长宁玥辞行。宁玥道:“你有尚方宝剑,我只能放行,只是在党校学习的时候,要多思考企业改制的事情,马市长只是暂时代替你管一管。许多具体事情,你还得参加。”

    侯卫东目前是未进常委的副市长,在沙州继续发展下去。很难有大的起色,此时渐生走出沙州的想法,当然,这个想法不能暴露在宁玥和朱民生面前,于是笑道:“宁市长,我还是那一句老话。你只要发话,我随时从岭西来。就如这次抗击*一样。”

    “你安排个时间,我请你们两口子吃饭,两口子分别在不同地方被同时隔离,在全省干部中还是头一份,所以这个饭无论如何都得吃。”

    “宁市长客气了。”

    宁玥思路又到国企改制上,她想起在省里听到了一些事,道:“最近首都理论界盯着国有企业改制的事,tl被批了,还是格林柯尔董事长也被认为巧取豪夺了几家上市公司的资产,省里领导以此事的看法也有分歧,在这种情况下,你还能坚持原来的方案吗?”

    侯卫东想了想,道:“理论界的争论,对我太遥远了,我的出发点和立足点就是解决实际问题,邓公那句话说得好,不管白猫黑猫,抓住老鼠才是好猫。”

    宁玥不以为然地道:“理论界的争论最终要落实到具体的政策,发展到一定程度,理论界将为某些利益群体说话,这在国外已经是现实,在国内也有理论支配现实的传统,卫东年轻有为,前程远大,可是只埋头拉车,不抬头看路,这是行不通的。”

    侯卫东对自己的情况也有深刻的认识:他是从最基层的上青林工作组起步,一步一步走到副厅级的岗位上,他没有在更高一层国家机关工作的经历,更注重实践能力,对理论动向注重不够,换句话说,他的政治敏感度还有所欠缺。而宁玥有家族背景,与高层多有接触,信息面要广泛得多,这是她与侯卫东的很大区别。

    可是,政治敏感度也得在相应的位置才能发挥作用,级别不够之时,纵然鼻子比猎狗灵敏一万倍,也没有什么意义。

    侯卫东没有与宁玥进行太深入的交流,道:“宁市长,这次到省党校学习,就是一个抬头看路的过程。”

    结束了宁玥的谈话,侯卫东陷入了思考,暗自思考道:“宁玥说的话还是很有道理,职务越高,就更需要要政策水平,其实也更需要有人扶持,也需要跟领导,只靠实干,最多走到中层岗位,而到不了更高的领导岗位。”

    山头,派系,在任何朝代都是存在的,这是一柄双刃剑,一荣俱荣,一毁俱毁。

    侯卫东身上打着周昌全的印记,可是再往上走,周昌全的影响力也就迅速渐弱了,在岭西,要走上大市一把手的岗位,必须得有省委记、省长的支持。

    他琢磨道:“这一次*与省委钱记通了话,不知他有印象吗,如何才能真正地进入钱记的视线?而赵东最大的作用是牵线,其本身并没有决定权。”

    想来想去,侯卫东感到头痛,也没有明确的办法。

    就在侯卫东感到头痛之时,另有一人也倍感煎熬,易中岭东窗事发以后,溜得飞快,到了广东以后潜伏一段时间以后,正在寻找出境的机会,*疫情突如其来,广州全市从上到下都投入到抗击*之中。街道办、居委会穿梭于各个社区,对于通辑犯易中岭来说,绝对不是一个好消息。整个*时期,他就如惊弓之鸟,备受煎熬。

    进入了六月,学校开始返校,易中岭就想着悄悄一趟岭西,这一次仓皇而逃,身上没有带多少现金。倒是带有银行卡,可是全部被冰结了。*结束。他终于山穷水尽了,从当上了益杨土产公司经理以后,他就过上了资本家的生活,从来没有尝过没有钱的日子。如今在广州突然间成了提心吊胆的穷人,这让易中岭感到了苦不堪言。

    他以前在沙州花天酒地之时,也想起过狡兔三窟的典故,在岭西秘密地置有房产,还藏着十来万现金,当时这些现金都是随手而放,根本没有瞧在眼里,没有想到这十来万现金就成了救急的钱。

    易中岭换乘了好几趟客车,当在傍晚到达岭西以后。胡子拉喳,衣服也因为坐长途车而皱巴巴,下了车。步行远离了车站,然后在街道办要了一碗杂酱面,吃到杂酱面熟悉的味道,他猛然间想起了在沙州的好日子。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喝完了面汤,易中岭抹了抹油嘴巴。发出了感叹。

    神不知鬼不觉到了岭西,进入了小区。易中岭痛痛快快地冲了澡,这才恢复了人样。

    易中岭躲进了岭西的小区以后,侯卫东也来到了岭西党校,很快就恢复了平静的生活。

    他一直没有给郭兰打电话,也没有接到郭兰的电话。

    6月24日世界卫生组织宣布,首都的*型肺炎疫情明显缓和,已符合世卫组织有关标准,因此解除对首都的旅行警告,同时将首都从*疫区名单中排除。这一决定从宣布当天开始生效。

    岭西已经彻底从*疫情走了出来,省委省政府举行了表彰大会,侯卫东被评为岭西省抗击*先进,带着大红花参加了大会。

    易中岭天天躲在房间里看电视,当他看到了侯卫东戴着大红花作为先进代表发言之时,顿时激起了潜藏在心底的仇恨,他如猎人盯着猎物,骂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侯卫东,如果你落在我的手里,一定让你尝尝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味道。”

    看完电视,他搬了一张椅子,坐在阳台上看星星,看院子里的人来人往。忽然,在院子里出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他顿时就睁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院中的行人。

    侯卫东将小车停在路边以后,一个人朝着郭兰的小家走去,在党校这二十来天,他对郭兰的思念一天都没有退潮,更加炽烈了起来,这天在外面陪着宁玥吃了晚饭以后,开着车经过了这个小区,他的车已经开过了小区,还是忍不住拐了一个大弯,开到了小区。

    手里握着精致的铜钥匙,楼道上的灯光渐次地随着脚步声亮了起来,侯卫东将钥匙插入了钥匙孔,轻轻扭动,一次冰冷的铁门就打开了,另一个空间就向侯卫东畅开了怀抱。

    每一扇门后面都有一个故事,或精彩,或平淡,但是写出来就是一个故事。

    侯卫东打了客厅的灯,郭兰的影子和味道仍然飘浮在空中,用眼睛抓不住,只能用心来体会。

    自从那天离开了益杨,他的心里就充满着更多的矛盾,他也不知道郭兰是否还会到这间小屋,他也不知道与郭兰的感情到底能走向何处。

    他在各个房间转来转去,看到了桌上放了一本唐诗简本,随手翻开,看到了一片树叶做成的签,那一页是李商隐那首著名的锦瑟:

    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

    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

    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看到了签,侯卫东知道郭兰读过这首诗,仔细体会意境,确实是只是当时已惘然。

    在另一个窗口,有两道目光,易中岭死死看着对面的单元,可是对面单元的灯光有熄有亮,他很难判断出侯卫东是到的哪一个房间。

    (第七百二十七章完)(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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