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刚指挥部队消灭了逃窜的敌人,然后过溪向村里发动进攻。

    吴志诚留下的一个连,早已心无斗志,他们听到南面响起枪声,知道八大队从他们后面抄上来,连退路也没有了。因此等到特务中队和七中队攻上来时,全都举枪投降了。

    江帆和李一群带部队进入尚阳村。经查点,县长王国昌已被保安团内部的地下党员汪建风打死,只是不见了申智高和吴志诚。

    江帆让人当场放了俘虏,在尚阳镇的街上贴了早已准备好的告示,说明王国昌帮ri本鬼子屠杀抗ri部队,一心要消灭抗ri的八大队,八大队被迫无奈才进行了还击,云云。

    这次消灭阳嘉保安团的行动,缴获长短枪四百五十余支,机枪十四挺,迫击炮两门。

    晚上,八大队凯旋枣溪,战士们扛着战利品,个个兴高采烈。老杜早已叫人安排了丰盛的酒菜,犒劳辛苦了一天一夜的战士们。枣溪群众听到八大队打胜仗回来都争相来看战利品,一片欢欣鼓舞,笑逐颜开。

    在这一片欢声笑语中,也有人愁眉紧锁,忧心忡忡。申智鉴和龚道明在部队出发的晚上,并不知道八大队的行动计划,第二天上午听说八大队是去打尚阳的,就十分担心亲人的安全。龚德兴则一直记挂着表哥和堂妹一家的安危。他们几个见八大队回来,忙来打听。

    龚德兴叫过申智铁,询问大师兄等人的下落。申智铁笑道:你放心吧,大师兄和chun莲一家子都没事,他们已安全地逃走了,至于逃到哪里就不知道了。

    龚德兴仍不放心:你怎么知道他们是安全的?

    是我亲手放了他们的。

    你小子够义气!可是你在江帆面前如何交代啊?

    我豁出去了,随他处分好了,总不至于枪毙了我吧。只要大师兄不死,我随便受什么处分都值了。

    那好,我去跟我叔叔和智鉴哥说一声,他们担心死了。

    吃了晚饭,江帆回到家里,见杨海凤正坐在桌子边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江帆笑道:怎么啦?你就这样迎接打胜仗回来的丈夫的?

    杨海凤突然大叫了起来:江帆!你好狠心啊!你居然带队伍去打我的表姐表姐夫!

    这是没办法的,你知道的,是他们先动手打我们,我们不还手的话,八大队的人迟早被他们打光。

    他们打得了八大队吗?鬼子一个联队都没打光八大队,他们几百人打得了八大队吗?你骗得了别人骗不了我!

    那我们佛堂的同志就白死吗?

    我们佛堂才几个人?他们尚阳多少人?他们来打枣溪了吗?

    这不是多少人的问题,也不是在哪里打的问题,问题是谁先动手打。我们党对国民党的方针历来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你作为一个**员,怎么一点组织观念也没有!你是站在什么立场说话的?你的入党誓言是怎么说的?

    这------老江,从党的立场上说,我知道你是对的,但那毕竟是我的姐姐、姐夫、外甥啊!你是我丈夫,你带人去打他们,叫我怎么对得起他们,怎么对得起我舅舅啊!呜呜呜------

    别哭了,你表姐他们没死。

    真的?那他们人呢?

    逃走了。

    好,我这就去跟舅舅说。

    不用去了,你舅舅已经来问过了,他知道了。

    第二天上午,朱丽萍来到江帆办公室,见有人在跟江帆说话,就静静地在旁边等着。

    那人走后,江帆忙打招呼:嫂子,今天这么难得,好久没来我这儿了。

    朱丽萍冷笑道:亏你还记得叫我一声嫂子!你怎么一点也不看你智鉴哥的面子,竟然带队伍去打他的兄弟?那也是我的小叔子!

    江帆苦着脸说:我也是迫不得已啊!都是他们那个新来的县长不好,非得跟我们八大队为敌。申智高是好的,以前我们关系是很好的,还联合打鬼子呢。但自从他们新的县长来了后,老是找我们八大队挑衅。上次他们炸铁路桥就是明明冲着我们八大队来的,他想借刀杀人,借鬼子的手来消灭八大队。这次他们又在佛堂杀了我们那么多人,我们是忍无可忍了。

    就为了这个,你就拉下脸来打智高了?

    那没办法啊,我们不打他们,他们县长就以为我们软弱可欺,总是来打我们,到时候八大队给他们打光怎么办啊?

    八大队打得光吗?他们打佛堂,对八大队有多少损失?佛堂那里无非就几条破枪,几个农民。我想佛堂的事是你的苦肉计。

    丽萍,这话可不能乱说。

    我不会跟人家说的,我就跟你这么说说。我就是奇怪,你怎么就一点也不顾情面?不顾智鉴的情面,不顾德兴的情面,也不顾我的情面?还有chun莲,好歹她爱过你一场,她到尚阳也是因为你订了婚才负气去的,你也忍心去杀她?

    她不是没死吗?

    我知道她没死,但你应该知道“覆巢之下岂有完卵”的道理,你就没想过投鼠忌器?就没想过龚chun莲和她的孩子有可能死于战火?

    我真没想那么多。

    我问你,如果我在尚阳,你会去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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