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筑的嘴角微微上扬。

    可他还只扬了一个小小的弧度,女子就突然停住话不说了,以一种审视的目光看着他,他皱眉,略窘迫道:“你、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

    颜溪冷笑了一声,悠悠地环着胸:“我算是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了,激将法嘛,你以为我那么好骗?”

    “什么激将法,我又不一定要知道你在说什么。”说完,就踏步而去。

    颜溪怎么看怎么都觉得西门筑的背影写满了两个字:窘迫。

    女王大人的手下败将这么多,被女王大人看穿了也不是多丢脸的事情嘛。

    喂喂,走那么快干嘛,等等我啊!

    青石板的小路上,女子的脚步轻巧踏过,蹬蹬蹬的声音在寂静的夜色里响起。

    “西门筑!”颜溪有点气喘。

    许是听到了她不甚舒坦的声音,西门筑停下了脚步,看到女子气呼呼地走上前来:“你就这么丢下我啊?”

    愣了一下,他微微勾起唇角:“你不是挺厉害的吗?还需要我等你?”

    “西门筑!”女子不悦地皱起眉头,“你这样说我可要生气了啊!”

    捏了捏她雪嫩的脸颊,他好心情地笑了:“这么容易生气可不好啊,容易老的,如果你老了,说不定我就去找年轻漂亮的姑娘了。”

    满以为她会气呼呼地说“你敢”,没想到她甚是悠闲地负着手,一边后退着往前走,一边看着他说道:“如果这样的话,我就天天让你生气,让你老成八十岁,我去找小倌的话你就没有力气找我麻烦了,我是不是很机智?”

    看着他原本春风得意的脸黑得像锅底一样,颜溪一阵暗爽,眉梢眼底都盈满笑意。

    轮到他出手了:“现在就让你得意吧,待会回房间了,有的是你哭的。”

    她当然知道回房后让她痛到哭的事情是什么事情……

    颜溪停住脚步了:“就知道拿这种事情对付我!卑鄙!”

    “可我就是对付住你了,我也不怕你骂我卑鄙。”他一副无所谓的欠扁样子。

    “混蛋!厚颜无耻!”

    骂完之后颜溪才发现这种话对西门筑一点杀伤力也没有,要改变作战方案了,颜溪继续后退着往前走,星子一般的眸子瞅着西门筑:“我说你打得过我吗?”

    “打不过我就想占我便宜,你是不是想得太美好了一点?”

    打架……这个……

    西门筑揉了揉额头,先不说大半夜干架影响不好,就说胜负吧,若是她赢了,他没面子,若是她输了,好胜的她肯定会闷闷不乐,跟她比赛简直就是双输的事情……

    伸出手握住了女子冰冷的手,带她往前走去:“好吧,我不是你的对手,我举白旗了。”

    “还没开打呢就认输了,这样的对手好没劲啊。”她状似无聊地打了个哈欠,“果然,太强了就是困扰,连个切磋武艺的人都没有,高处不胜寒呐。”

    说这话的时候她仍是在后退着前行,结果不防之下踩到了一块石头,脚一滑,眼看整个人就要以极其不雅的姿势摔下去,一只健壮的手臂横空冒出,揽住了她摇摇欲坠的腰肢。

    “我该怎么说你呢。”某男无奈地叹口气。

    “刚才只是个小差错,我没有那么弱的,没有!”她还想说一些其他话,可是突然环住她腰肢的手臂一松,她整个人眼看就要掉下去,想到会摔得狗啃屎,她“啊”的一声叫了出来。

    身体在离地面几厘米的时候停住了,男人手臂一用力,将女子彻底拉了起来。

    经过这两次差点摔倒,又经过这样一次大叫,颜溪再也没有之前的威风劲了,低着头,像个委屈的小媳妇。

    看着她挫败的小样子,他忍不住扬了扬嘴角:“好啦,别倒着走就成了,来,我牵你。”

    男人宽厚的大掌伸到了颜溪的面前,颜溪愣了愣,将自己的手缩进了西门的手心里,感觉,很温热,也很舒服。

    走了十来步的样子,她停了下来,微微仰起头,像个小傻瓜一样冲着西门筑笑。

    “说吧,想要让我做什么事?”如果还猜不透她的心思的话,那就枉费跟她待这么长时间了,笑的时候眼眶有点通红就是感动,而每当她露出这样带点傻气的干笑的时候,就定然是有求于他。

    “西门筑,你背我吧,我想让你背我。”女孩子的眼睛很黑,带着孩子般的期待,清澈如星。

    “还以为什么事,上来吧。”他停下脚步,微微蹲下了身子。

    颜溪很利索地爬上了他的背,细嫩的手轻轻环住了西门筑的脖子。

    她小巧的下巴靠在西门筑的肩膀上,低喃着声音说道:“其实西门筑,你现在都可能不知道我有多开心。”

    是啊,开心,因为她可以,和她所爱的男子待在一起,可以这样悠闲地走在恍惚的月光下,可以静静听着细细窸窣的蝉鸣声,可以感受到他跳动的脉搏,更可以闻到属于他的气息。

    他们之间没有对立,不再有隐瞒,更不再有欺骗,坦诚布公后,世界不是孤寂的荒芜丛生,而是另一番天地般的桃花晴明。

    这是她爱的男子,而他们可以在一起,这世界上,大抵没有比这更让人满足的事情了吧。

    西门筑,你说谢谢我来到你身边,可是我更感谢,我的生命里有你出现,并且一直陪伴着我前行。

    my heart,the bird of the wilderness,has found its sky in your

    我的心是旷野的鸟,却在你的眼里找到了天空。

    第二天,天气晴好,不凉不热。

    听到下人说颜溪正在书房的时候,西门筑不是不讶异的,这个丫头平时看着看着书就能睡着,今天怎么这么积极,一大清早就跑书房里去了。

    孺子可教,肯定是他平日的好习惯感染到了她,想到自家丫头这么勤奋,西门筑不由得有点得意。

    还是觉得有点不太对劲,她不会在看什么传奇小说吧?讲江湖艳遇的,完全没有营养可言的不入流小说。

    西门筑走近了书房,透过半敞的窗户,可以看到颜溪正在纸上写什么东西,而并不是在看书。

    “你在写什么?看书的观感?”

    颜溪笔一抖,看向窗户边的西门筑:“突然出声干什么,吓我一跳,”看到在窗户边观望的西门筑,颜溪突然就想到了以前上学时候的班主任,躲在后排的窗子旁边神不知鬼不觉地观察学生们的动作,再神不知鬼不觉地请你到办公室来批评教育……

    是问题学生的颜溪以前深受此害,所以对窗子旁边站的人颇有阴影,惊魂甫定地拍了拍自己胸脯,颜溪回答道:“没啦,我不是在写读后感,是在写信啦。”

    “写信?给谁的?”

    颜溪背后突然生出一股寒气,这种语气也好像班主任好不好……

    颜溪的语气突然就不咋好了:“这你也要管啊?”

    西门筑眉头微微皱了皱:“我似乎只是顺带一问,没有非要你回答不可的意思……你不说算了。”说罢就要转身走开。

    “喂,西门筑!”颜溪丢下笔追出门去,看到西门筑停住了往前去的脚步才说道,“我不是讨厌你,我只是想到了我班主任而已,就气不打一处来,语气也就很冲了。”

    “班主任?”

    “就是……就是……”颜溪感觉自己要疯了,这个怎么跟他解释啊……

    就在颜溪窘迫的时候,有什么东西扯了扯自己衣服,颜溪回头一看,发现是那个七岁大的小男孩,就是自称江湖小地图的,间接救了西门泽命的男孩子。

    “姐姐,我找你有点事。”

    “你应该叫我姨姨的。”颜溪随孩子往前走去,跟西门筑说了声“有点事”之后,不忘纠正屡次不改的小孩子。

    “我老是忘了嘛,姐姐这么年轻,就像十五六岁的大姐姐,这么漂亮粉嫩的姐姐怎么能叫姨呢,这样想着的话,我就改不掉了。”孩子调皮地眨了眨眼睛。

    颜溪一听这话,顿时眉开眼笑了,这孩子可真会说话啊。

    她丝毫不知道孩子此刻奔腾的内心——哼!要是我叫她为姐姐的话,那两小只就要叫我为姨了,哈哈,这个便宜可赚大了。

    虽然知道那两小只不会叫她姨,但是光这样想着自己辈分能大他们,就已经是无敌解气的事情了,哼哼!

    走了一会,周围除了他们两个之外,就再也没有其他人了。

    “好吧,找我什么事,说吧!”

    孩子也不罗嗦,直接奔入主题:“既然姐姐知道了我身份的话,那我就说清楚吧,我有一件事情想要求助于姐姐……”

    “先慢着,什么身份?”颜溪打断了孩子要说的话。

    看着颜溪一脸茫然的样子,孩子眨着眼睛:“难道西门泽什么也没跟你说吗?”

    “说什么?他很少跟人说话,就算我是他娘,他也就那样。”

    “啊哈哈哈……”小云霓干笑了几声,“姐姐我突然肚子疼,我去茅厕了,再见!”说完就脚底抹油般跑了。

    没想到这小子还算人道,连他娘都没说,那他就真的会替她保守秘密啰。

    就在颜溪刚走的时候,可能是信纸没用东西按住,一阵风将信纸吹落在地,西门筑眼尖注意到了,走进书房去将信捡起。

    瞥到了信上的一些内容,渐渐的,越往下看去,西门筑脸色有变,有丝显而易见的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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