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一声巨响,郑智全身一震,本来在马上站起的身形立马坐到了马鞍之上,便是马匹也一个踉跄。

    郑智挡得一下,横枪就扫。

    黏没喝更是抬起狼牙棒准备再砸一下,两人皆是大力之人。却是这狼牙棒比长枪更重,抬起之间,郑智长枪已然闪电而来。

    黏没喝看得闪电而来的长枪直奔自己腰间,眼神凌厉之间,已然收回了之前那般要试一下郑智武艺的轻松,狼牙棒也是快往下来挡。

    两马已停,两人在马上砸来砸去,却是全凭力气,郑智手臂麻之间,出枪度也是不慢。

    黏没喝连连抵挡,虎口也是震得麻痹,却是有些落入下风,只因手中的兵器太过沉重。

    马上对打,便是少了许多灵活,黏没喝说得一句话语,借着一个空档跳下马匹。

    郑智不需翻译,也懂得黏没喝是叫自己下马来战。

    郑智哪里会怕,便是知道在地上自己更加灵活,跳下马匹,持枪就刺杀而去,枪头闪烁不止。

    黏没喝急忙来挡,狼牙棒也被粘没喝抡了个浑圆,砸飞长枪便直往郑智而去。

    郑智翻身而起,让过狼牙大棒,也不等长枪再回,提腿飞踢。

    便是郑智也没有料到,踢出去的长腿,竟然被那黏没喝稍稍一让,夹在了胳膊之下。

    从来也没有遇见过这般情况的郑智大急,另外一条腿一跃而起,人在空中一个翻腾,横在空中,长腿更是直接往黏没喝双腿扫出。

    黏没喝双腿被扫个正着,人已失去平衡往一边倒地,却是夹住郑智脚踝的手也不松,口中大喊一声,狼牙棒也落在地上,抬手便来抓郑智腰间。

    两人便是这么一个奇怪的姿势双双倒落在地。

    倒地瞬间,郑智拔出脚踝,却是这黏没喝直接扑了上来。

    郑智也是挥拳而去。

    两人忽然之间如顽童打架,在地上抱作一团,来回翻滚。

    郑智长枪早已不知什么时候脱了手,也是大喊之间不断挥拳去砸。打得黏没喝身上嘭嘭作响。

    黏没喝也一样挥拳砸打着郑智,打在郑智甲胄头盔之上咚咚作响。

    黏没喝哪里不知道自己吃亏了,互相打得几拳,双手把郑智往外一推,口中叽里咕噜一大堆。

    两人分开,站起身来,郑智回头去看王楼,王楼本不敢往前,此时只得下马走近几步,说道:“相公,他说你的铁甲是耍赖。”

    郑智听言哈哈一笑,上前走到黏没喝面前,指着自己又说道:“郑智!”

    黏没喝见郑智大笑,脸上缓和了一些,指着自己说了一句:“黏没喝”

    郑智重复了几句黏没喝,便是想记住黏没喝这个读音,忽然读得几句,心中一惊,开口道:“黏没喝?粘罕?撒改?”

    这回轮到黏没喝惊讶了,站在当场看着郑智。

    黏没喝的读音与粘罕非常像,郑智读了几遍,哪里会想不到粘罕,便说出一句撒改,撒改是何人?便是完颜撒改,是这金国的丞相,完颜阿骨打能建立金国最重要的支持者,也是粘罕的父亲,郑智说出撒改便是确认一下面前这人是不是粘罕。粘与黏,汉语里本就可以同音。

    惊讶的黏没喝听得话语,口中又是叽里咕噜几句。郑智回头去看王楼,只听王楼道:“他问你一个宋人怎么知道他父亲的名字。”

    郑智听言,哪里不知自己正是猜对了,这个黏没喝就是粘罕,也就是完颜宗翰,几年之后横扫大宋的金人大将粘罕。郑智不禁皱了皱眉,这个粘罕实在是一个刽子手,以后不知会杀多少大宋的士卒。

    只见郑智叹了一口气道:“粘罕,我从海边而来,杀了许多渤海人,抢了他们的马匹,此时后面跟着许多渤海人。”

    粘罕听得王楼翻译,立马大怒,与郑智点了个头,回头开口喊道:“渤海人来了,随我去杀。”

    郑智也是知道渤海人与女真人的仇恨,此时无话可说,便说得这么一句,也是知道这些女真人必然要去杀渤海人。郑智更是想看看女真人与渤海人只见的战斗。

    郑智这一句话语,便是如同投名状一般,杀了渤海人,已然就跟女真人是一个阵营的了。

    只见粘罕一语,七八百号女真汉子呜呜啦啦怪叫连连,打马就是往前。

    粘罕回头与郑智挥挥手,说上一句话语。

    王楼还未翻译,郑智已然转头上马。显然粘罕这动作便是让郑智上马一起去作战。

    “转向,跟着女真人。”郑智打马往回下令。众多军汉连忙打马转向,弩弓已经就在手上。

    郑智打马跟在粘罕身边,开口问道:“粘罕,女真皇帝在哪里?”

    粘罕不断催动着马,听得翻译,答上一句:“皇帝在黄龙府。”

    郑智听得懂黄龙府这三个字,虽然音怪异,却是与汉语没有什么区别。此时无数女真战士打马已经冲到郑智头前,越走越远,这些女真骑马在林子之间,马飞快,身形左右扭动,空中横七竖八的树枝已然没有一点阻碍。

    “杀败渤海人,你带我去黄龙府走一趟。见你们女真皇帝。”郑智又道。

    “杀完渤海人,抢了马匹,我带你去黄龙府。”粘罕答道。

    郑智听言,也不再说,只随粘罕打马快走。粘罕在这林间穿梭,便是扫荡林子里的异族,抢劫马匹与皮毛等贵重之物。

    走得一个多时辰,只听前面“乌拉咿呀”大喊,已然开始交战。

    郑智随着粘罕不断往前,后方还有两百军汉跟随。只见头前,许多女真战士拉弓射箭,更有一些女真人,手中挥动着一个奇怪的东西,便是一个绳子两端绑着两个不小的石块。

    这东西在女真人手上抡圆挥动几番,飞抛出去,不远便能看到一个渤海人被砸倒在地。便是郑智看来,也是神乎其技。

    渤海人已然不知有多少,女真人更是不在乎渤海人有多少,就这般短兵相接。

    郑智也管不得那么多事情,带兵直冲渤海人而去。

    大战而起,西军汉子手中的弩弓反倒不如女真人手中的软弓好用,林间厮杀,射程已然不是重要的,因为也看不远更射不远,射术才是主要,弓的射术比弩来得快上不少。

    “不用射了,冲上去干!”郑智身上的铁甲叮咚作响,却是也没有射出三支羽箭,还不如冲上去干。

    众多汉子放好弩弓,手持利刃便往前冲去。

    各处皆是人仰马翻,林子里的鸟嘎嘎而起,女真汉子并不集结,反而散落在林子里到处砍杀。郑智带着两百军汉聚在一处横扫。

    渤海人似乎有些害怕女真人一般,打得片刻便开始有人撤退。如此林间战斗,郑智也是见了世面,既看不起敌人多少,也看不清自己人有多少,完全就是一通乱战,也摆不出什么阵型。也就更谈不上多少细节的指挥。

    就看谁射得准,看谁更勇猛,更能打。

    郑智却是不愿如女真人一般的打法去作战,始终保持着队伍的紧密,不断往前,自然也没有杀到几个人,也跟不上女真人渤海人在林间打马穿行的度。

    此时郑智才真正分清楚女真人与渤海人的区别,便是女真人大多戴着不一样的毡帽,毡帽正头顶处插着一个翎羽。渤海人也有戴毡帽的,却是不把翎羽插在正头顶处,而是插在帽檐两边。

    冲入战场之后的郑智,分辨敌我显然比较艰难,还要仔细去打量,女真人却是能轻松分辨敌我,一眼就知道那个是自己人,那个是敌人。

    呼呵喊杀声越来越远,郑智也杀了不少漏网之鱼。

    一场大战,持续不过小半个时辰,无数的女真人拉着马匹慢慢往回,马匹之上也有带血的衣物毡帽武器等战利品。往回的女真人个个喜笑颜开。

    郑智也慢慢止住的马步,片刻之后,粘罕也往回而来,往郑智处走来,笑着说得几句话语。

    “相公,他问你要请他喝的美酒在哪里。”

    郑智听言一笑,回头把马背上挂着的一个水囊取了下来,递给粘罕。军汉们也有样学样取下装酒的水囊,递给身边的女真人。

    粘罕接过水囊,露出牙齿对郑智一笑,打开水囊扬头便喝。

    一饮而下,只见粘罕呛得大咳起来。

    郑智立马大笑,粘罕看得郑智一眼,似乎有些尴尬,也不说话,又喝了起来。

    喝得几口,粘罕笑道:“你们大宋的酒真烈,好酒!”

    郑智笑道:“下次我送一船与你。”

    “好,便是为了你的酒,我也要把这些渤海人都杀光,渤海人从来都没有骨气,只会当辽人的走狗。”粘罕对于渤海人的恨显露无疑,便是这些渤海人上百年来一直在女真人面前耀武耀威。

    辽国对于女真人的压榨,渤海人出了主要的力量。如今女真出了个完颜阿骨打,统一了几十个部落,也是渤海人最早为辽人出战来镇压。如今女真崛起,第一个要报仇的对象便是渤海人。

    郑智也是知道,以后这些渤海人也是金人军队的主要组成力量,这些渤海人未来又变成了金国人。不久之后,金人扩充军队,这些渤海人就开始加入了金人的军队。

    “粘罕,现在带我去黄龙府?”郑智直接说道,正事重要,赶紧办好差事,回了沧州还有对郑智而言更大的事情要做。

    粘罕此时不需翻译也听懂了黄龙府,直接往北指了指道:“黄龙府,黄龙府!”

    郑智点点头,看得粘罕打马而下,往后看去。

    后面回来的无数女真汉子,押着几十个渤海人慢慢走近。

    郑智也是疑惑这些女真人为何在这个时候还要留下俘虏。

    粘罕走近这些俘虏,左右挑选了一番,寻得两个健壮的俘虏拉到郑智面前,开口与郑智说道:“这两个奴隶送给你。”

    郑智听得翻译,才恍然大悟,金国女真初期,便是奴隶制度的国家,奴隶是女真人重要的财产,一直到在中原建国,奴隶制才慢慢取消进步了不少。

    郑智也不矫情,上前接过绳子,系在自己马鞍之上。心中倒是有些觉得新奇,奇怪这些被俘虏的人之前还算是勇猛的汉子,此时却是任由人摆布,低着头连一个愤怒的表情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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