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雨如愁,更添几分秋的冷意。

    一辆跑车皇后的玛沙拉蒂如安静行驶在水中的鲨鱼,悄然的行驶在被打湿的柏油路上。车主是一个面如菩萨一样慈悲微笑的美丽女人,身上没有任何金银饰品,可只那大气磅礴的神态作派,放在任何地方都不会被人忽略掉。

    如果是初见她的人,很可能被她那一脸宜嗔宜喜的淡薄神情骗过去,以为这是一个才刚刚走入社会的文艺女生,因为那双左右不对称绣着繁冗花纹的鞋,实在是太过个性,全世界都找不出第二双。

    如果有第二双,那也一定是在蝴蝶草的鞋柜里面——她给准备的备胎。

    是的,在渡城开着玛沙拉蒂乱跑的女人,只有一个人,那就是统治着这里地下世界二分之一的女王,蝴蝶草。

    不过此刻,她的尊严似乎正在被挑战。她上挑着一双极是妩媚的盈水眼眸,从后视镜中轻睨着不请自来坐在她车后排的年轻男子,用薄凉的声音问道:“你是什么时候上来的?”

    “大概是在你去超市的时候吧。”男子斜靠在椅背上,整个人舒服的把两个座都占据了,极是惬意的微摇着双腿,毫无回避之间的对视着车主人的清冷目光。

    “如果我是你,我现在就下车。”

    蝴蝶草轻笑,车子顺滑的超车,在细雨微蒙的城市中,自由奔放得让其他司机心都发寒。

    就像那些公交车司机眼中,这个世界上只有两种司机,一种是开车比他们快的不要命的傻逼,一种是开得比他们慢的菜逼。可是像蝴蝶草的车技,在这样的城市里面,就好像是神技。只要不是那种堵得动都动不不的道路,她至少能比节省一半的时间。

    胆大,车技好,她的车,永远是在公路限速之上。

    这样的车速跳下来,那根本就是自杀。

    坐在她后座的男子也很清楚,他一脸懒散,似乎根本感觉不到车内越来越冷的空气,女子的杀气在只有高手才能感应到的某种境界,正在极可怕的积聚着。

    男子微扯起极薄的唇角,露出一个近乎无耻的笑容:“只有你车快,我搭过便车而已。你的身家,不过还想找我要车费吧?”

    “你知道我是什么人?”

    蝴蝶草的无声的笑了起来,她的话里明显藏的意思,是你明知道我是谁,还敢与我这样说话呢?

    当然在一般人眼中,蝴蝶草只是一个笑得越来越美的小女生,谁能想象美成这样的女子,随身携带两把后座力极为恐怖,而且不能加装消声器的沙漠之鹰呢?

    “我当然知道,而且我还知道,曾经有个家伙要你替他绣一双鞋,现在那个家伙也好好的活着。”

    “你以为你也可以?”

    蝴蝶草轻轻的道,车子猛地停向路过,一只银色的沉重手机不知从哪里转了出来,一转眼就出现在那男子的太阳穴旁。

    可是她没有开枪。

    因为另一把枪,也指向了她的太阳穴。

    椅在靠背上的男子似乎闻到了轮胎摩擦地面产生的难闻胡味,微微皱起眉头,可是手里的枪,以比蝴蝶草更快速度拨出,手,更是没有一丝的颤抖。

    “我当然可以。”感觉到蝴蝶草眼中的错愕,神情懒散的男子笑了起来,“你的全部资料都摆在我的桌子上,我当传奇一样至少看了三十遍,才敢出现在你的车上。陈曌,不要闹了,我们现在有同样的目标,我的车在**被一群王八羔子撞散架了,现在只能搭你的车了。”

    “这位爷,您是玩枪的,谁还敢撞您的车啊?”

    蝴蝶草刻薄的笑了起来,虽然雨天路上人很少,但是一辆惹眼的跑车放在哪里都是引人注目的,如果被人看到里面的人互相用枪指着,那一天是今天的头条新闻了。

    所以她虽然不怕,但是对于男子这样的抱怨,实在不敢恭维。

    “也许现在不流行太子党这个称呼了,但是如果放在几年前这个称呼还是很高端大气上档次的时候,那群王八羔子绝对是全华夏最有资格当得起这三个字的一小摄儿人,随便一句话就能喊来上百号人把我打成筛子,我当然不敢闹腾了。”

    男子苦笑,蝴蝶草不置可否,可是从他的话里面,自然而然的嗅出了一种体制内的味道,那种狠辣却不张扬的肃杀,让她想起一些传奇中的部门。

    “你是那个大星手下的暗枪?”

    女子倒吸一口气,下意识的问道。

    “我是一颗大星。”男子从后视镜中看到一辆suv正在雨中疾驰而来,笑道,“那辆车到达我们车尾的时候,一起放枪,然后我们好好说话,如何?”

    蝴蝶草不置可否,不想说话,现在两个人这个一触即发就是同归于尽的可怕姿势也不可能点头,当是用没有一丝波澜的眼睛盯着眼前的男子,不回答不作势。

    男子根本来不及说话,那辆因为路面清净而开的极快的suv已经快擦过车尾。这个时候他心里没有犹豫,直视着蝴蝶草手中的枪一转!

    这是一场豪赌,两个人如果是同时撤枪,自然相安无视。可是如果蝴蝶草没有和他一起撤枪,那么他就很有可怕被蝴蝶草制住,或者直接杀死!

    可是男子,却是没有任何惧色的收枪。

    与她同时却起来的,还有蝴蝶草。她绽放一个灿烂的微笑,同时手里的枪,也收了起来。

    suv与停在路边的玛沙拉蒂交错而过的时候,两个人只是有些暧昧的倾近,脸在那个角度,似乎是贴在一起的,两把绝对是违禁品,而且会在民众中引起极大恐慌的手枪,已经不知道藏在那里了。

    两个人,同时收枪。

    一下子,车里那紧张和让人大气都不敢出一口的难堪气氛,松散了。

    “我叫王莽。”

    男子微眯起眼睛,笑了。

    他在笑的时候,眼睛总会眯起,这是桃花眼,也极有魅力。虽然一般的时候总是一幅玩世不恭不修边幅的邋遢样子,可是这种时候,却很有一种风流仕子的味道。

    “你也是一个疯子。”

    蝴蝶草深深看了这个家伙一眼,把他的名字默默记在心底,虽然不曾接触过这个名字,但是一个名字,已经足够她在自己的圈子里面去寻找这个男子的蛛丝马迹了。

    “彼此彼此,也许我们还会喜欢上彼此呢。”

    安静行驶出去的车,似乎流淌着轻松的氛围。

    蝴蝶草愣了一下,是自己老了吗?怎么现在的年轻人,都这么大的胆子,是对于自己太过自信,而是以为她这个老虎已经老得没有了牙齿?

    不过她现在显然不想和王莽正面冲突,除了上车的方式有些意外,这个男子一直都礼貌。而且大星这种身分,在她这个圈子里面就是局,无论不如何不能得罪的。

    她轻笑一声,摇摇头,对于王莽的胡乱想法不作评论,只是生平第一次,给别人当了一次司机。

    而且这家伙刻意的坐在后排偏右的位置,以他官方的身分,这明显是要当自己的领导了,蝴蝶草似笑非笑的又看了王莽一眼,竟然没有再说一字,只是开车。

    这个时候,一直控制着节奏天不怕地不怕的王莽,忽然觉得身体一冷,就像被一只择人而噬的可怕毒蛇盯住一笑,尖锐的毒虑已经离自己不足一厘米。

    “这个女人还真是可怕啊!也不知道白蒙到底是什么,把她变成自己盟友的。”

    王莽眼睛微眯,心底唏嘘不已。

    在蝴蝶草车子驶向的目的地,白蒙和郭破军正在喝茶。这是一栋很隐蔽的别墅,是王莽曾经在渡城住过的住所,当白蒙和王莽说有隐秘的世界需要面谈的时候,他就给他提供了这个地址,保证这里一切安全。

    郭破军这二天都在为了筹备国术基金会的事情奔波。虽然白蒙已经安排了足够的人手给他负责具体运作,但是郭破军是真把这件事情当成了自己的事业来做,拿出了练武的认真劲头,四处拜访名家大派,只求在正式创立之前,说把排场搞起来。

    他的奔波还没有真正开始,最近只是在渡城周边找了一些,而他在创立国术基金会的事情,已经经过通过各种渠道,向散布在世界各地的国术家耳中传开。

    他的名声,在这个圈子里面还是非常有用的,打遍亚洲无敌手,大概也说是世界无敌手了,毕竟华人虽然遍布世界,但是真正的精华,还是没有离开国门太远的。

    美国生存的华人虽然有很大的数量,修习国术的也不少,但是这些年并没有太出色的人才,能和郭破军齐名的,更是没有。所以当他走上台前,推行一项大家心里隐隐都有想法做过的事情,四方的人也云集响应。

    人离乡贱,越是在国外的华夏人,越是要团结起来才可以。如果自己人都没有团结的力量,那么早晚要被别人灭掉,欺负到死。在郭破军宣布建立基金会的消息后,已经从海外获得好十几笔来自各方势力的捐款,虽然总额不大,因为真正的大势力还要持观望态度,而且似乎也不太想要见到除了自己之外的势力崛起。(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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