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蒙还没说话,秦驰洲先笑了,看了眼这个突然杀出来的女人,又看了眼白蒙,不屑的笑了起来:“同伙?以为这样就可以抬价了吗?”

    他上上下下打量着章乐丹,眼睛比刀子还亮:“穿的还挺像是那么回事,有种大家闺秀的范,可就这点水平想讹我二百万,你们道行还差点。”

    章乐丹听得一头雾水,被这个本身学者气很浓,此刻都是气急败坏的秦驰洲看得有些生气,听到她的话,涵养再好也压抑不住怒气了。

    “这位先生,请你放尊重些,无论什么场合,这样放肆的评论一位女士都是不合适的行为吧!”

    章乐丹言辞犀利,却没有一个脏话,指出秦驰洲出言不当,以她的家教来讲,已经是非常正式的表达不满了。

    章乐丹,何俅这群公子哥都要调笑一声“章富婆”的小女人,出身一个自清时就豪富一方的大家族,家里出个状元老爷,也出个举义的反贼,不过延续百年,并且逃过无数动乱,甚至在那个全国上下混乱革命了一切年代都富贵到了现在,可见家族底蕴。

    她从小中西式的教育一起接受,看起来温婉有礼,却着实有一股与生而来的傲气,秦驰洲一个教书匠,言谈气度都摆在那里,就敢肆意评论她的“范”,这位富贵千金当然不会乐意。

    章乐丹在听到秦驰洲的话,也在偷眼打量过自己,并没有在自己身上发现什么不妥当被人瞧不起的地方。而且今天的她,虽然穿的休闲,但是欧洲顶级商人手工制作的衣服,外交部的退休官员自小教出来的礼义举止,她觉得自己今天做的都不差,实在想不出自己哪里会被人说,“像大家闺秀”了。

    也许对其他女孩是赞美,但是对于出身华夏最顶级家族的女孩来说,在这里没有做错的情况下,这就是被人赤果果的污辱了一次!后果很严重!

    白蒙却是清楚章乐丹会被秦驰洲批评,不是她做错了什么,穿错了什么,只不过她出现的时机和说的话,恰巧触动了秦驰洲某根敏感的神经。

    她进来之前,秦驰洲正在认命受了白蒙的骗,要给他二十万。正当这个时候,章乐丹正好出现把一下子喊出二百万,秦驰洲不用思量,直接将她与白蒙合伙骗钱的人,一个是做局设套的,一个是趁机抬价以求多赚些的,这类骗术不属罕见,只不过人贪便宜的心思自古存在,骗子也自在钻研透人的心理后,鎌了个锅满钵圆。

    “不合适?”秦驰洲冷笑一声,“出来骗人就不要怕人揭穿,做婊子还立牌坊!二百万,你真有吗?”

    这句话却着实伤人,秦心月一时分不清状况,都忘了劝阻秦驰洲。

    她当然相信白蒙,现在白蒙已经算是她半个弟子,把自己对经济学的理解没有任何保留的教给了他,只是此时章乐丹出现的实在没有预兆,出乎了她的意料。

    “二百万,我还真有,而且,毫不在乎。”

    章乐丹从自己的手包里面掏出一张金卡,丢到了秦驰洲面前,在他低头去看的时候,居高临下的道:“这是花旗银行记名储值卡,里面有五十万美金,不管怎么说,都足够二百万美金了,密码是六个八,如果你不信,可以把后面的电话确定。”

    秦驰洲一愣

    ,没有想到这两个骗子准备的如此充分,不过想到他们花一个月多设这个局,当然会无所不用其及,这时拿一张假卡骗自己,也是有可能的。

    秦驰洲用一种“你了解你们”的眼神看着章乐丹和白蒙,自信的道:“这种招数我也见过,谁能保证上面的号码不是你们另一个同伴的,他出言证明,我就信这么一个电话?”

    “我可以百度……上面当然会有花旗银行的联系电话。”章乐丹被这个顽固的男人气得怒极反笑,说出了一个简单有效的办法。

    “百度前几百恐怕都是花钱买的广告,我要是信上面的信息,怎么不是你放上去的。”秦驰洲好像真的了解各种骗术的,白蒙和章乐丹做的所有事情,在秦驰洲眼中都把他们越来越证明“自己空手套白狼试图获得中般的利润。

    章乐丹不论说什么,秦驰洲都在按着自己的理解把她的行为重新定义。

    白蒙听不下去了,忍不住道:“章姑娘,你和秦伯伯人些误会,恐怕现在谁不通,我说一句话,不知可以吗?”

    章乐丹本来就是请白蒙帮忙的,为了获得好感,当然不会拒绝他的要求。秦驰洲正要再出言讽刺,却被秦心月拉住,要让给白蒙一个机会。

    秦驰洲无法,只得暗叹一声女生外向,从始至终,都在向着白蒙,让他着实难受。

    白蒙朗声道:“秦伯伯,上次你置信我的医术,我已经效果证明我不是在骗你家钱,为何现在又再次把我定义我骗子了?”

    秦驰洲长叹一口气,对质道:“上次放过你,是因为被你骗过了,不过现在已经到了关系时刻,要多少钱我都认了,现在只请你快点把老爷子治好,不要再受现在这样的痛苦。”

    白蒙听他说得诚恳,体现了一个孝顺孩子的拳拳赤子之心,可是话里话外,句句都是指责白蒙是个骗子,意欲从他身上挖到钱来。

    所以白蒙强压着怒气,再一次道:“我从一开始就没有想从您身上得到什么,现在也不会改变这个初衷。”

    “那你为什么停下早就安排好的治疗,不就是趁机威胁吗?我告诉我,我父亲有什么三长两短,我都唯你是问!”秦驰洲说出自己的猜测的注意理由。

    “现在条件达不到,我自然不能贸然行事,这是对老爷子的健康负责!”白蒙平静的道,终于问出秦驰洲突然改变印象的原因。

    “阿蒙,我清楚,你不有太多负担,我知道你当然是期待老爷子快些好的。”

    秦心月认真的道,眼睛里面没有一丝怀疑,她是看着白蒙一点点改进治疗方法,并且手把手很可能是独家手法的按摩术老给自己,有这样本事的人,会费尽尽力的去骗秦驰洲二十万吗?

    “二十万,就可以让你置疑其他人的信用了?”章乐丹看着秦驰洲,笑容更加轻蔑,“收起你的二十万吧,白小神医,我是章乐丹,上次拦您电梯的就是我,现在别和这样人多说话了,我带你去一个可以真正发挥你能力的地方,如果可以,我还想请您帮我引见张养神先生。”

    “你懂不懂个先来后到?”

    秦驰洲怒了,指着章乐丹骂道,他现在其实是已经相信了白蒙的医术,但是怕夜长梦多,怕万一这个姑娘是真的有钱,那么为了他姑姑的病,耽误了自己父亲的病,这种事情却不是秦驰洲可以做出来的。

    他一咬牙:“二百万就二百万,这个价够不够现在就手术的!”

    “五百万!”章乐丹根本不用咬牙,风云轻淡的拿出个空白的支票本,写了一个五,六个零,就要递给白蒙。

    哪知秦驰洲却也是斗了火气,也是真怕她把白蒙请走,秦辖府的病再没有一个人可以治,一把推开章乐丹,脸红脖子粗的道:“五百万现金,再加齐白石的几幅墨宝……”

    “是真的?”

    白蒙心中一动,追问了一句。

    “保证可以所有拍卖行拍出钱,上千万轻而易举。”秦驰洲扯着领子,却没有正面回答。

    白蒙敏锐的觉察到了这一点,一下子就对秦驰洲为何对骗人如此紧张了,恐怕他手里的文物,都有猫腻吧。

    章乐丹刷刷的又写了一张支票,高傲地嗤笑道:“谁知道你那破画到底能卖多钱,收藏市场千变万化,难保你那个就是个哑炮!”

    她转身白蒙,一扬手里的支票:“一千万,现金,我车就在外面,请!”

    秦驰洲有些疯狂了,一把拉住白蒙的手:“二千万,给我三天,肯定给你凑出来……”

    “三天,我现在就……”

    “停!”

    白蒙还在想文物的事情,却发现这二位开始了竞价,面上忍不住一丝怒气,直接打断了二人。

    见到白蒙突然的怒气,刚争得面红耳赤的秦驰洲和章乐丹都住了嘴,陪笑的看着白蒙。

    “你们……你们把医生当作了什么了!”白蒙连吸了几口气,才把完整的句子说了出来,“花钱治病,也不是你们这个样子的?有钱就能心想事成吗?”

    他环顾二人,扬着脸哼道:“我姓白的虽然穷,可这一身难耐,也不是谁卖谁就卖谁的!”

    这一句话掷地有声,连财大气粗的章乐丹都被镇住了,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白蒙终于把心里话说了出来,算是解了一点气,稍平静了些:“看病不是盖楼,拿着水泥就能灌,我需要了解、诊断,没有什么是说治就治的,也不是钱的问题!”

    “收好你们的钱吧,秦辖府老爷子,你不给我一分钱,我也会治,有消息我就来。”白蒙背着手对秦驰洲说完,又转而对章乐丹道,“我不喜欢你的态度,等我心情好了,再给你姑姑看吧。”

    章乐丹面色一滞:“你……你不要二千万!”

    白蒙摇着步子走向楼梯,伸出一只手,轻摇几下,蔓声道:“医生自古只有请的,没有买的,钱有价,生命无价,医也无价!你这态度……我不想治!”

    他施施然走了,章乐丹傻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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