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头有人好办事,我们很快就查到了邵阳原来是朝阳区公安局刑警队的刑警。

    到了局里,说明来意一调查,便有人带我们去档案室里。

    邵阳办的案子也已经被搁置了。大概两三年前,邵阳跟其他几个警察接手了一桩案子。这案子是一件少女被杀案。

    少女是北京科技大学大二的学生,说是死因是抢劫杀人,晚上回学校太晚,不知道遇到了什么人,被抢了钱包,然后被杀于一条胡同里,尸体直接就被拖进了一处大垃圾箱里,然后被覆盖上了一些垃圾袋等等东西。结果清晨环卫工人处理垃圾的时候,发现了女孩的尸体。

    警察局本将这案子定为外地流窜人口杀人抢劫作案,由于一直没找到凶手,也就搁置了。

    但是只有邵阳怀疑这案子是谋杀,是少女的熟人干的。原因却是:直觉。

    当然,也因为少女身上带着的那只八卦罗盘。

    罗盘其实并不在少女身上,而是被藏在少女失踪的那条街的垃圾箱里。邵阳是个比较仔细的人。一整条街搜了个遍,也才找到这东西。由于罗盘上被验证带有少女的dna,因此邵阳觉得是她被杀前带着的东西。

    帝都有不少地方贩卖仿真古董,一则是为了提供给游客回去作纪念的,二则也是有些喜欢收藏这玩意儿的。

    这少女学的是文学,喜欢收藏这些东西也没什么奇怪。但是奇怪的事情在于,连历史系教授都不知道这罗盘是用来干什么的。也没找到打开的机关,只是告诉邵阳说这东西是清朝末年的玩意,具体做什么不懂,可能是道教的法器。

    而案件资料只有这些。最后就是有人报案说可能看到了杀死少女的那个流窜抢劫犯。然后邵阳前去调查,结果却被那人给杀了,人也没找到。

    案件就此搁置。斤司边巴。

    “只有这些资料?“闫至阳问带我们来查档案的警察。

    ”是啊,这所有的资料都在这儿了。“那警察说道。

    “邵阳有没有记录案件日记的习惯,比如查到什么资料,都记录下来啊?“我回想着电视剧里,不少警察有这习惯似的。

    ”没有,邵阳的记忆力很好,基本没有用笔记录的习惯。“警察说道:”每次跟着我们破案,大家都把调查到的线索汇总给他,等回来之后我们一一分析。不过这个案子里的一件物证莫名其妙没了,就是那个罗盘。原本是锁在警察局物证科,结果后来便失踪了。由于案件搁置。也就没人去详细追究这件事。“

    ”是吗,那他家在哪儿,我估计他爸妈对他失踪前的情况应该知道一些。“我琢磨道。

    “你们不知道么?邵阳父母都不在了。他上学的时候出的车祸死的。”警察说道。

    “那他到现在还考上了警察学校,是自己打工赚钱?”我惊讶道。

    “不是,他有个好朋友叫程月楠,好像程月楠的爸妈对他不错,读书的钱也是俩人出的。”警察说道。

    我一想,得,程月楠对此也完全不知情,看来得我们自己查了。

    出了警局,我问闫至阳打算咋整,难道要查这个少女被杀事件?

    闫至阳想了想,说道:”这个女孩的死,自然有警察来查。但是我很好奇这个罗盘来自哪儿。我现在甚至觉得邵阳的怀疑有道理。也许女孩本不是意外身亡,而是因为身上带着这个罗盘。有人想要夺回罗盘,就杀了女孩。“

    “这人为什么要这罗盘啊,想知道你们的秘密?“我疑惑地问道。

    ”可能是。但是无论是什么目的,想要罗盘的人都不会是心怀善意的人。必须找出他们。“闫至阳说道:”那就只能从这个女孩的周边,跟她的被杀案查起。“

    “得,又得管闲事。“我叹道。

    正说完,就见谢星河坐在马路边儿的树荫下,怀里抱着干脆面君。

    从侧影看,这货穿着飘逸的长衫,清俊高大,怀里还抱着一萌物,简直是六界第一美男杀姐姐。就是不够娘。

    我正要过去打招呼,就见一个大妈推着自行车走了过来。

    我看那大妈自行车后座上绑着一只简易的老式“冰箱”,貌似是卖老冰棍的。

    帝都能看到各种奇怪的玩意儿,复古的怀旧的,新潮的非主流的。

    快七月底了,帝都暑热难耐,于是我几步上前,对那大妈说道:“来四只老冰棍。’

    大妈点了点头:”二十块。“

    ”卧槽,二十?不就是四块冰块么居然要二十块钱??“我吃惊道。

    大妈鄙夷地打量了我一眼:”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北京有一块钱两块钱的东西吗?做个地铁都得三四块钱了。“

    “得得,五块就五块了。“说着,我掏钱买了四个冰棍,正想着大家分了正好。

    可我正接过那四个冰棍的时候,就见谢星河起身走了过来。

    ”来点儿,天太热。“我笑道,递给他一支。

    谢星河接过去,自己倒是没吃,反而递给那卖冰棍的大妈,笑道:”我不喜欢吃这东西,天也怪热的,请你吃了。“

    我吃惊地看着谢星河,心想怎么回事,突然转性喜欢泡熟女了?什么时候跟老道一个爱好了?

    那大妈也很意外,摆手道:”小伙子,你自己吃吧。“

    谢星河笑道:”我可不敢吃啊。我怕吃了中毒。“

    ”什么?“我惊讶地看着他,以为这货跟我开玩笑。

    那大妈也变了脸色,冷冷说道:”出来做生意遇到神经病。“

    说着,推着车子要走。

    但是就在她转身的一瞬间,两只流星镖不知从哪儿飞出,正好冲着我的面门而来。

    我防不胜防,差点儿就给毁容,却见谢星河一把将我拽开,飞起一脚踹到那后车座的冷藏箱上。

    我估计谢星河是想趁机将推车人给踹飞,却没想到那冷藏箱里不知是装了什么东西,居然”砰“地一声响,喷出一阵浓重的zǐ色冷雾来。

    这雾气带着一种诡异的zǐ色,散发着一股浓重的香气,不知是什么东西。

    谢星河与我赶紧退后,等着这雾气散开,我们吃惊地发现几个路边的行人居然晕倒在地。

    卧槽!死了??我赶紧上前去探了探那些人的脉搏,还好,没死,似乎只是昏迷了。更奇葩的是,这些昏迷的人像是喝醉酒了一样,全身一股酒气。

    ”刚那大妈怎么回事,谁啊特么的?“我皱眉道。

    现在一看,这货早就丢下车子跑了,车子丢在原地,冷藏箱里的东西,除了冰棍散落一地,还有一团奇怪的气球外壳一样的东西丢在地上。

    “刚才那大妈到底干啥的?”我不解地问谢星河。

    闫至阳也赶紧跑了过来,打了120急救。

    “想杀我的女人呗。”谢星河说道:“伪装还是不够成功,被我一眼看穿了。”

    我回忆了一下,刚才那女人从脸到手,到脖子,衣着,还有说话方式,都特么跟中年女人一样,他到底哪儿看出不对了?

    ”那女人跟着我许多天,一直跟踪我。我早就发现了她,并且暗中观察。“谢星河笑了笑:”对她的一言一行,举止神态我都了如指掌,所以刚才这人一出现,我就知道是那女人。“

    “她为什么杀你,原因不明?“我问道。

    谢星河说道:”不知,不过--下次让我再遇到她,可就没这么容易放过她了。“

    说到这里,也不知谢星河在想什么,脸上居然浮出一抹怪异的笑容,看得我起鸡皮疙瘩。

    ”那你这次怎么就不收拾她?“我问道:”按照你的本事,其实刚才如果想下杀手,也很容易吧。”

    谢星河点了点头:“嗯,这人倒也不算坏,起码没有滥杀无辜。”

    此时急救车到来,这无辜躺枪的几个路人被抬上车去。

    我看着急救车离开,心想这倒也是,如果刚才那女人要杀我们的话,将这酒一样的雾气直接换成炸药不是更有把握。

    闫至阳对我说道:“咱们去北京科技大学找找那少女的同学调查一下。”

    谢星河摇头叹道:“闫至阳,你居然一点都不担心我的安危,也不问问到底是谁要杀我?”

    闫至阳冷哼道:“想杀你的人也许不少,然而这个跟我有什么关系。”

    谢星河说道:“唉你的冷漠真是让我心碎。如果换成韩笑是不是你就担心得不行?“说着,这货上前去揽闫至阳的肩膀。

    “滚!”闫至阳躲开道。

    谢星河似乎上来了玩劲儿,上前去对闫至阳上下其手。

    干脆面君跳到我肩膀上,啐道:“基!”

    闫至阳一把推开谢星河,冷冷说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趁机顺走罗盘。我告诉你,这件东西,我谁都不会给。”

    谢星河也收起笑容,冷哼一声:“你知道我最讨厌你什么吗?不是因为你跟我抢女人,而是看不惯你这幅嘴脸。怎么,侠之大者,为国为民?我看啊,你是被闫家的家训给洗脑了。什么天下大义,什么人间和平。世间万物的轮回变化,不是你我能决定的。更何况,你这里--”

    说着,谢星河将手放在了闫至阳的心口位置:“你这心脏,缺了一角,吧。”

    “什么?”闫至阳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我则心中咯噔一下。谢星河怎么知道的?他能看出闫至阳的秘密?

    闫至阳确实与我们不同,他是个有三魂六魄的人。我不知道闫云晓用了什么办法“补齐”了闫至阳的魂魄,但是,他却那一点东西,并不是所有人都能看穿。

    即使是老道,想必也看不出什么。

    谢星河怎么知道?

    我看着他漫不经心的笑脸,实在有点琢磨不透这个人到底算是好人,还是坏人。是真的无所谓的人,还是天下万事都收在眼里,藏在心中的人。

    “别废话了,走吧。”闫至阳见谢星河笑而不语,便对我说道。

    我们三个这才各自沉默下来,去往那被杀少女的学校。

    身上带着罗盘的这个少女名叫卫芸,是帝都科技大学大二的学生。当然,这都是两年多以前的事情了。推算一下,现在卫芸的同学大概都毕业了,我们就算去了那学校,估计也是扑空。

    到了学校一问,果然,卫芸同届的学生都毕业了,只有一个留校当老师的女孩。老师也是那种辅导员老师,类似于班主任。

    卫芸的同学叫陈瑾,等我们去到办公室找到她的时候,见这陈瑾是个挺一般的姑娘。圆脸,个子不高,戴着眼镜,穿得很规矩。

    提到卫芸,陈瑾愣了愣,脸色有点不自然:“你们问她做什么?”

    我瞧见她下意识地扶了扶眼镜,唇角下调,仿佛露出了一种厌恶的神情。我有些好奇,便忍不住追问道:“你不喜欢卫芸?”

    “说不上喜欢不喜欢。”陈瑾勉强笑了笑:“也是不算熟悉。虽然是同学来着,但是我们关系不太好。”

    在闫至阳的追问下,陈瑾这才说,因为她当年喜欢一个男生,但是男的却喜欢卫芸。卫芸对那男的不是很感兴趣,却也没拒绝男生,依然跟他来往,甚至有亲密关系,这让陈瑾觉得很恶心,背后还给她起过绰号:“色女魂。”

    我一听这名字,忍不住笑道:“色女好解释,这魂怎么说?”

    陈瑾说道:“说到这个,估计你们会不相信。她经常大晚上出校门,第二天才回来。有时候还在宿舍供奉什么神像,烧香拜佛的,把宿舍整得跟寺庙一样。幸好当时宿舍就我们四个人,大家都不是脾气很差的类型,也都忍了她了。”

    ”怎么,她还供奉观音菩萨?“我笑道。

    陈瑾摇头道:“不是观音,也不是如来,而是一个很奇怪的神像,很像是,很像是一个男人的雕像,但是却没有刻出五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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