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男的一身儒雅古典气质,不过好在没有留谢星河那种乌黑靓丽的长发。

    可虽然没有长发,却留着传说中花美男的斜刘海,乡村洗剪吹,浪的不行。

    啊不好意思。最近因为安修兰,我看到这种花美男就想吐槽。

    美男长得纯良无辜,算不上特别帅,但是却长着一双特别像小鹿一样清澈澄明的眼睛。

    闫至阳看到他,眼睛眯了眯,居然摇了摇头。我无意间看到闫至阳的动作,刚想问他这什么意思,却觉得眼前光影一晃,好像有什么东西耀了我的眼睛。

    我眯了眯眼,顺着光影飘来的方向看过去,正好瞧见那美男腰间悬着一柄短剑。

    短剑的剑鞘是银白色的,上面没什么点缀跟装饰。只是在靠近剑柄的地方刻着一抹兰花图案。

    这短剑上缀着一抹青蓝色剑穗,衬着银色的剑鞘十分好看。

    我于是多留意了几眼,却见谢星河也在一旁看着,啧啧说道:“这把剑?”

    美男发现自己的佩剑很被人关注,于是将那短剑取了下来,递给谢星河说道:“你也识得刀剑?那你来相相这把剑。”

    谢星河接过短剑,手微微用力,将那剑慢慢从剑鞘里抽出。我感觉一抹如早晨阳光一样的光芒从剑刃上发散出来。

    “战国相剑术士曾说:白所以为坚也,黄所以为韧也,黄白杂则坚且韧,良剑也。”谢星河赞道:“这种精良之剑也就是我们今天所说的复合剑。其剑脊韧性强,不易断折。而剑刃硬度高,特别锋利。刚柔相济。是剑中的精品。其铸造方法也与普通的剑有区别。普通剑之剑身只要一次浇铸完毕,复合剑则是二次浇铸:先以专门的剑脊范浇铸剑脊,在剑脊两侧预留出嵌合的沟槽;再把铸成的剑脊置于另一范中浇铸剑刃。剑刃和剑脊相嵌合构成整剑。这剑脊和剑刃判然异色,正如相剑术士所言,所以有人称之为‘两色剑’。又由于这种剑表面看起来,剑脊像是镶嵌上去的,故也有人称之为‘铜镶剑’或‘插心剑’。”

    那美男听了,顿时笑道:“没想到你还懂相剑。来的客人真正懂刀剑的并不多。”

    我心中暗想:也不想想他比你多活了多少年。

    说着,美男自我介绍道:“我叫简君白。这青铜密匣还给你们。”

    “青铜密匣?”我好奇地问道。

    闫至阳接过那东西,说道:“你知道这是做什么用的?”

    简君白说道:“古代一些名门望族常常用这种匣子来留存信息。不过这东西打开的办法比较复杂,我也开不了,你们来就是为了寻找开匣子的办法么?如果是这样,那恐怕得等等了。今晚是淇奥剑开锋的日子,叔叔没有时间帮你们看这东西。”

    “淇奥?”闫至阳听罢,笑道:“莫非这把剑的名字取名自《诗经卫风淇奥》?

    瞻彼淇奥,绿竹猗猗。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瑟兮僴兮,赫兮咺兮,有匪君子,终不可谖兮。”

    “没错。”简君白说道:“这把剑是我们家的镇宅之剑,也是凝聚君子之气的宝剑,更是叔叔的封刀之作。”

    “是个纪念品啊。”我嘟囔道。

    闫至阳轻声咳嗽一声,瞪我一眼。简君白像是没听到,对我们说道:“来者是客,请进吧几位。”

    于是我们跟着简君白从前面的几处排满了作坊的小院出去,走过一处曲曲折折的回廊,来到后方这家人住的地方。

    此处的建筑依然是中国风那种别墅,两层楼,但是风格却很类似丽江的古宅,四下的房子将一方小院子围绕其中。这小院子的设计倒是很特别,院子上空是被玻璃罩住的,但是在玻璃罩子外头,爬满了一道道稀稀落落的zǐ藤藤蔓,抬头看去,那藤蔓十分诗情画意。木上贞号。

    而院子中间则是一处平台,平台四四方方,微微凸起在院子中央,四周则围绕着一圈碧色的水池,水池里头盛开着睡莲,甚至还能看到红色的鲤鱼在莲叶间嬉戏。

    貌似这就是这铸剑世家的会客厅了,但是这地方特么不太一样。

    总觉得既像是客栈,又像是酒楼。

    中间那台子更像是戏台,总之是个很奇怪的地方。

    更奇怪的是,现在楼上楼下已经坐满了人,中间那台子上也有仆人搬来了一张高高的木桌,同时有香案鲜花摆了起来。

    我悄声问闫至阳:“这是干什么呢,刀剑怎么会跟供奉香案这些玩意儿扯到一起?”

    闫至阳说道:“古老的行业都喜欢讲究一个追本溯源。比如工匠们喜欢供奉鲁班,铸剑师什么的,则喜欢供奉个干将莫邪或者欧冶子。不过今天这是为了那淇奥剑开锋准备的仪式。”

    “真繁琐的规矩。”我摇头笑道:“那这些来的人呢?是朋友,亲戚?”

    “朋友,同行,或者喜欢刀剑收藏的人。”闫至阳说道:“虽然我们觉得这些东西不是很有用,但是在某些行业里,刀剑等各种金属利器都是必须的。”

    “我记得有句话叫做,身怀利器,杀心必起。”我笑道:“这么多刀剑汇聚的地方,会不会影响住在这里的人,影响这里的气场跟人,让人变得暴戾易怒?”

    闫至阳笑了笑:“会,但是多半铸剑世家的人都会修习佛经禅道,修身养性。你看刚才那简君白,气质清明,是个心思澄净的人。”

    正说到这里,简君白让我们到二楼上的雅座休息,并观看这傍晚的开锋仪式。

    既来之则安之,既然二楼上还有吃有喝的,干吗不去歇歇脚。

    于是我开心滴上了二楼,两把椅子,一张小方木桌子。上头放着桂花糕等各色糕点,还有一壶香气四溢,很有竹子香味的茶。

    我一看,这糕点虽然精致,可也太少了些,而且走一路早就饿了,什么饭菜都没,鱼肉也没有,十分郁闷。

    于是我问简君白,能来点儿饭么。简君白笑了笑,说道:“现在才五点呢,我们晚饭是在这仪式之后的六点半。一会儿会上菜,只不过--我们这多半是素菜色,以各色花草蔬菜为食材,肉类少些。主要是我们这一家子的人,常年吃素。工匠师傅们倒是偶尔吃肉食。”

    我心想这为了减少杀念跟暴戾之气也真是蛮拼的。

    说着,我听到一阵低沉的钟声响起,满堂的宾客突然安静下来。

    “要开始了。”简君白说道,居然也不下楼,只是站在我身后看着下面。

    我们让谢星河跟厉笙歌坐下,便跟闫至阳和简君白瞧着下面的平台。此时,我见香烛燃上,祭天香案上摆放的不是瓜果,而是梅兰竹菊四花卉,还有两碗奇怪的水。

    一碗就是平常白水的颜色,另一碗则泛着绯红色。

    简君白解释说,一碗是这边小溪里淬炼用的清水,另一碗则是滴了南宫老爷子几滴血的血水。这是代表对武神的恭敬。

    由于铸造刀剑什么的先祖不算是神灵,所以刀剑之神也被归为武神。

    而这时,我瞧见对面二楼上有俩仆人正放下两幅偌大的卷轴画。

    那卷轴画足有一米多长,悬在空中,引来宾客一阵惊叹。

    我定睛一看,瞧见一副画上画了一个鹤发童颜的老者,仙风道骨,手中一手举着一个卷轴,另一手手中是一条软鞭,正踩在祥云之上。

    另一幅画的人我倒是很熟。关二爷!!这么亲民的神,走哪儿都能遇到。

    “闫至阳,第一幅画上的是谁?”我问道,实在猜不出那是哪路神仙。

    “应该是姜子牙。”闫至阳说道:“他右手拿着的是打神鞭,左手举着的是封神榜。站的地方应该是云雾缭绕的封神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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