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受宠若惊,急忙推辞:“不用不用,我打车走就好。你今天是女主人。还有其他贵宾要招待呢!”

    炎月说:“我现在有事要去别处,顺路带你回去。你等着,我把车开出来。”

    等炎月把她的跑车开出来,我就上了她的车,关车门的时候,远远看到马少在看着我们。

    这个时段,北京二环路上很堵,基本都是停着的时间比开着的多。

    一路上我沉默着,自从看到阿娜的画像以后,一种久违的思念强烈地向我袭来,浸润了我所有的情绪,思而不得的那种感觉,实在太虐心了。

    炎月突然问我:“看到那些展品。你心里什么感觉?”

    我说:“心疼。”

    炎月沉默着不再说话。

    为了打破这沉默的气氛,我随口问道:“都说豪门难嫁,可我看马少对你挺不错的啊,公公婆婆难对付吗?你公公可是上了胡润榜的富豪啊!”

    炎月淡淡地说:“哦,你大概不知道吧,马陪俊的妈妈是我姑妈,不过她在我出生那年就去世了。”

    这下我可吃惊不小:“那你和你男朋友不是表兄妹吗?这怎么可以?”

    炎月说:“我在新疆长大,他在北京长大,不说谁知道?”

    我说:“这么重大的猛料,你怎么随便就告诉我了?”

    炎月说:“因为我知道你不会乱说的。”

    我疑惑:“为什么这么信任我?我们也不太熟。”

    炎月说:“你知不知道,有些信任是与生俱来的?”

    我心里猛地一怔,炎月这句话,犹如电流一样激过我的全身,我清楚地记得,阿娜在教我佉卢语的时候。也曾经用佉卢文教过我这句话,对我表达过这样的意思。

    我鬼使神差,不由自主地侧过身去,双眼望着炎月,用佉卢文复述了这句话。

    佉卢文是用眼神和音节一起交流的,这时车正好在等红灯。炎月看到了我的眼神,也听到了我说的话。

    虽然炎月说听不懂我讲什么,但炎月的眼神里,却蕴含了复杂的信息。

    我说:“我刚才说的就是佉卢文,是阿娜教我的。”

    炎月说:“这么难学的语言,你都还记得吗?”

    我说:“当然。我是不会忘的,也不想忘。”

    炎月说:“为什么?”

    我说:“说出来不怕你笑话,我怕有一天我再遇到阿娜时,她会再考我,而我如果回答不出,她又会用鞭子打我屁股。”

    说到这里,我突然就哽咽了。

    又是一路沉默。

    好不容易开到莲花公寓。我下了车:“谢谢!”

    炎月微笑着点点头,开车走了。

    走入莲花公寓大厅,一眼就看到了保安家的妞妞,我去了趟湘西,已经好久没见她了,她看起来好像有长大了些。

    我招呼她:“妞妞!又来陪你爸爸值班?”

    妞妞看到我,一头就扑了过来,拉着我的衣角喊道:“坏哥哥!坏哥哥!”

    我吓一跳,喊道:“走开,别拉我,我又没欺负你!”

    妞妞抱着我的大腿不放手:“就是你,就是你,你把小妹妹送走了,小妹妹不跟我玩了!你赔我小妹妹!”

    我大概知道她说什么了,就问她:“妞妞,你说的小妹妹是不是叫小怜啊?”

    妞妞点点头:“哥哥,你把小怜妹妹找回来好吗?我想让她陪我玩。”

    我心想,这妞妞也太怪了,怎么能看得到婴灵,而且还能一起玩耍呢?

    于是我哄她道:“妞妞乖,告诉哥哥,你看到的小妹妹长什么样的啊?你能拉到她的手吗?”

    妞妞说:“你们大人好奇怪,怎么总是问这样的问题呢?”

    我问:“嗯?他们问你什么问题呢?”

    妞妞说:“他们总是问我,这个婆婆你怎么能看到?那个爷爷你怎么能看到?你现在不是也问我,小怜妹妹我能不能拉到她的手吗?你们为什么要问这些奇怪的问题呢?妞妞有眼睛,当然能看到他们,妞妞有小手,当然拉到小怜妹妹啦!”

    原来这个妞妞天生能和看的异灵,还能和异灵交流玩耍,不知道这又是什么路数?

    我说:“小怜妹妹跟一个姐姐走了,她去保护她姐姐了,等以后有机会,哥哥再把她接回来,让她陪妞妞玩,好不好?”

    妞妞瘪这小嘴又想哭,我赶紧跑进电梯。

    陈帅虎正在家里练琴,看我进来就问:“一大早你跑哪去了?找小熙姐了?”

    我说:“没有,去看了个展览。”

    陈帅虎絮絮叨叨地说:“小魏哥,不是我说你,你就这样放弃了?女人有时嘴里说不,心里可不是这样想的,你还有闲心去看展览,哎我就不明白了,你到底爱不爱小熙姐啊?”

    我拍了他一下脑袋:“你懂个毛啊!有这么简单?记得阿念也对你说‘不’了,你追个我看看?”

    陈帅虎跳了起来:“你拐走阿念的事情,我还没找你算账呢!阿念真去做道姑了?阿念的老师前几天还说起这事,恨得牙痒痒呢!”

    说起阿念,我突然想起了妙音仙姑的嘱托,便问陈帅虎:“你现在跟阿念的老师很熟吗?”,

    陈帅虎说:“那当然,阿念的老师苏老师,现在也是我的音乐导师,是我成功道路上的贵人。”

    我问:“她有没有跟你聊起过阿念?”

    陈帅虎说:“除了音乐,苏老师跟我聊得最多的就是阿念了。”

    我追问:“那她有没有跟你聊过阿念的身世,有什么特殊的经历?”

    陈帅虎说:“苏老师说,阿念是她带过的最得意的学生,没有之一。所以她的休学让苏老师感到非常惋惜和恼火。”

    我说:“阿念休学学道,是她自己决定的,我也劝不了她。其实我也在疑惑,她为什么要走这条道路呢!你方便的时候,多向她老师打听打听,阿念以前有没有什么特殊的经历,或者受过什么伤害?知道原因,我才好帮你们把她劝回来啊!”

    陈帅虎说:“行,我记着了。对了,尹立勇好像知道你回来了,昨天晚上还问起你呢!”

    我想起今天是周六,正好有时间陪肖师父去优鸣坐坐,于是就打电话给肖师父,跟他约好晚上见。

    陈帅虎出门准备去优鸣出工的时候,我让他带个话给尹立勇,就说今天晚上我带我泰国师父一起去优鸣酒吧坐坐。

    过了一会,肖师父来电说他出发了,于是我也马上出门去优鸣酒吧门口等他。

    肖师父坐着出租车过来,我指着优鸣酒吧的门面,对他说:“就是这里,优鸣酒吧里发生的一切古怪事情,我都跟您在邮件上说过了,里面凡不戴手环的,都不是人,但也不是异灵。”

    肖师父点头。

    我问:“您带法器了吗?”团吉鸟才。

    肖师父说:“当然没带,我又不傻,是敌是友还不知道,就上门跟人过招?反惹一身麻烦怎么办?”

    我说:“嗯,刚出门时忘提醒您了,怕您一时忘了。”

    肖师父说:“走吧,进去看看再说。”

    我上前按照之前的暗号敲门,看门人开门看到是我,便给我和肖师父戴上手环,放我们进去。看了尹立勇已经知道我们要来,吩咐过看门人了。

    现在已经是深秋,外面气温适宜,酒吧里面却更加寒气逼人。

    我们坐下,就有侍者过来服务,我点了两杯啤酒,等侍者走开,我对肖师父说:“您看,这些宾客和侍者,手上都没戴手环,他们都不是正常人。”

    肖师父对那些人看了片刻,说:“穿着出殡的衣服,那些都是新死之人,但死后没有成为异灵,却好古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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