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士英道:“段头领不要再提了,李闯、张献忠杀了那么多皇亲国戚,先帝就是被李闯逼死在煤山的。他们作恶太多,朝廷无论如何也是不能宽宥他们的”

    夏千寻道:“你也不想一想,这样大的事,本就不是马大人所能决定的。你们要谈这些,除非亲自去见圣上。”

    段鸿羽此计不成,只能退而求其次了,说道:“如果永昌皇帝肯退位,愿意向大明称臣呢”

    马士英道:“这个――”若在以前,他肯定会一口回绝的,可现在形势太过危急,若再纠缠于过往的恩怨,只能被清军分别消灭,但他一时也拿不准主意,迟迟没有答复。

    段鸿羽追道:“朝廷也不必过于固执,岂不见三国时蜀国联吴抗曹之事就是因为刘备放不下关羽被杀的私怨,非要伐吴报仇,结果白白消耗了两国的实力,破坏了诸葛亮的计划,最终都被曹魏所灭。现在之形势比之当年三国时期还要险恶十倍,还望朝廷早做决断,莫要失去良机”

    马士英道:“李自成真的愿意退位,向我大明称臣”

    段鸿羽道:“在下定全力争取,闯王一向英明,大敌当前,华夏危矣,我想他一定会放下私人之心而成全天下的”

    马士英道:“如果是那样倒可以重新考虑,只是李自成必须退位称臣,这可是朝廷所能接受的最低限度,如果连这都做不到,便没有任何商谈之余地了”

    段鸿羽取得了想要的结果,心里十分满意。

    马士英道:“段公子,本大人已答应了你的条件,你该交出犬子了吧”

    段鸿羽道:“马大人请回便是,在下定将公子交出,只是马大人须将张金宝先送到山上”

    马士英道:“此事好办,本大人已将张公子带来了”

    段鸿羽道:“那就请马大人张公子送到观中来,撤掉外面的军队,并在江上备好船只。我等安全过江后,定会将公子放回的”

    夏千寻怒道:“你这是讹诈马大人”

    马士英思子心切,说道:“也好,本大人一切照办便是”说罢,他就和夏千寻灰溜溜离开了古宁宫。

    过不多时,只见一个满身是伤的男子跑进院来。

    张金定一看哥哥平安无事,高兴坏了,兄妹二人抱在一起,都是喜极而泣。

    虎头光棍走过来道:“兄弟,你不早想见金削木哥哥了吗这次正是他救了你”

    张金宝一听眼前这位公子竟然就是威名赫赫的哺世甘霖段鸿羽,不禁大喜过望,赶紧跪倒拜谢。

    段鸿羽上前将张金宝扶起,说道:“都是绿林中人,不必客气。”

    左含冰见张金宝身上有伤,问道:“张兄弟,他们怎样折磨你了”

    张金宝道:“这点小伤,根本算不了什么”

    左含冰从怀中取出上好丹药,递给张金宝道:“张兄弟,有了这些丹药,你很快便会恢复的”

    张金宝收下丹药,再次谢过。

    上官虹英道:“段大哥你那么痛快就让马士英他们离开了,是不是太便宜他们了”

    段鸿羽笑道:“上官姑娘,你还想把他们怎么样”

    上官虹英道:“我们现在得到的只是马士英的口头承诺,等他儿子回去之后,他万一变卦可怎么办”

    虎头光棍道:“上官姑娘说的有理,应该让马士英和夏千寻立下字据才是”

    段鸿羽叹道:“这是根本无法做到的,其实我们此次前来也只是探听一下大明的真实企图,看看有无联合的可能。把天下各派统一为一个整体,这可是个巨大的任务,绝不是单凭几句话就能解决的,甚至都不马士英和夏千寻所能决定的,我们也只是给他们提个建议,让他们有所准备,重新考量。”

    左含冰也道:“哥哥说的没错,这样的事急也没用,也急不得”

    铁冰心道:“段大哥,下一步你想怎样行动”

    段鸿羽道:“我想去见见闯王”

    上官虹英惊道:“段大哥你真的要去劝闯王退位”

    段鸿羽叹道:“我也只能这样做了”

    铁冰心急道:“可这实在太危险了闯王好不容易坐了皇帝,你劝他退位等于是去捋虎须,搞不好他会杀了你的”

    段鸿羽道:“可这是天下大联盟必不可少的条件,如果闯王不退位,大明无论如何都不会接受联盟的”

    上官虹英道:“可即使如此,你也绝不能以身涉险”

    段鸿羽道:“我想以闯王的开明,必不会把我们怎么样的”

    虎头光棍哼了一声道:“我看不一定,他连出生入死的兄弟李岩都敢杀,更何况你了”

    段鸿羽道:“那我也得试上一试”

    铁冰心道:“你有多大把握能说服闯王”

    段鸿羽叹道:“只怕连百分之一的机会都没有”

    铁冰心道:“那你还要去试”

    段鸿羽道:“谁让我们生在了这样一个时代,我也只能知其不可为而为之了”

    铁冰心、上官虹英、虎头光棍无不连连摇头。

    这时,明军派人进来通知船只已经备好。

    段鸿羽一声令下,群雄押着马太走下山来。

    官军早已撤离,群雄一路来到江边,果见在江面上停着一艘大船。段鸿羽忽然拔出剑斩断马太身上的绳索,说道:“你去吧”

    上官虹英惊道:“段大哥你放了他”

    段鸿羽道:“无妨群雄已经脱困,还要此人做什么”

    关猛道:“不错有他在,只怕脏了我们的船。”

    段鸿羽用剑一指马太:“马公子,今日在下放你一马,下次再敢为恶,在下绝不轻饶”

    马太连连道不敢,抱头鼠窜地去了。

    群雄牵着坐骑陆续上了大船,水手划动木浆,大船推开水面,缓缓向对岸驶去。群雄望着浮光跃金的浩浩江水,心情不禁为之一爽。

    到了江北码头,群雄弃船上岸。段鸿羽道:“铁姑娘、上官姑娘、虎爷,你们一路小心,我们便去见闯王了”

    铁冰心道:“段大哥一定小心,凡事不能强求”

    段鸿羽点点头,和左含冰跳上马背,直奔西路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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