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云里正处在兴奋的状态下,猛然被他这种语调,还有这种话语一激,也是爆发了怒火,声音冷了起来:“老阮,你这是什么意思?”

    阮府公子意识到自己的这句话面对白云里过火了,声音缓和了一些,道:“你觉得,接下来应该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白云里的语调依旧不是怎么好,“我是准备马上出发,去大牢里把管阔那个傻子好好地揍一顿出出气的,没想到你来了,说了这么多莫名其妙的话语。”

    想到这些的时候,他的心情马上就好了不少,神情缓和了一些,又一笑:“这混蛋倒是沉得住气,今天这么长的时间都没有露馅,小爷我还真的看走眼了,待会儿去牢里,看他还怎么躲,我很想看看他知道我们认出他时候的表情,哈哈!”

    “去大牢里揍他?”阮府公子这时候终于是渐渐明白了一些事实,他看着白云里道:“老白,看来,你是真的暂时还什么都不知道?”

    “难道你府内的下人回来,还没有来得及跟你说那些事情?”

    白云里越来越感觉到了不对劲,皱眉问道:“还有什么事情没有说?小爷我已经知道了,那家伙是管阔,你要知道我听到这件事情那时候的心情有多么愉悦。”

    阮府公子沉吟了一下,开口道:“老白,管阔他,不在牢里,而我们三府,可能有麻烦了,那些事情,暂时只有我们三个人,不,我不知道老华他知不知道,现在看来,你都不知道,那么就只有我自己知道的,我的父亲、你的父亲、老华的父亲,他们都还不知道。”

    阮府公子的几个“知道”把白云里说得云里雾里的,瞬间有些头昏脑涨,他看了看阮府的公子,久久没有反应过来作出回答。

    过了一段时间,他好歹是明白了一点点东西,问道:“管阔他,现在不在牢里?”

    阮府公子点了点头。

    “这是怎么回事,纪晓光搞的鬼?”白云里的脸上闪现出一股怒意。

    阮府公子摇了摇头:“不是纪晓光。”

    “那还能是谁?”白云里的戾气涌现。

    “别说纪晓光了,他自身难保,老白,实话告诉你吧,我们自己可能都是自身难保,出了这样的事情,牵扯出了……我也不知道怎么面对我的父亲,我现在,忽然有些害怕了……”阮府公子的脸色越来越阴沉,看得出来,他有些忧心忡忡。

    他没有敢道出牵扯出的那一位的名讳,但是他脸上的后怕以及忧虑是结结实实的,白云里逐渐感觉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他觉得阮府公子这副样子,绝对不会是空穴来风,心中稍稍有点紧张了,问道:“老阮,你说说清楚吧,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家那个不听话的东西可能没有对我实话实说,也或者许多话都没有说出来。”

    阮府公子面色阴沉地看着他的眼睛,同样问道:“你今天是不是觉得,以管阔如今这一名普通士兵的身份,作出那些事情是不是显得肆无忌惮了一点,就算我们大家都骂他是一个傻子,但是也不会有傻到如此程度的人物。”

    白云里皱了皱眉头:“你想说明什么?”

    “那是因为,”阮府公子顿了顿,“他的背后有人,今天他不是傻,也不是疯,他是真的肆无忌惮。”

    “背后有人?”白云里冷冷地哼了一声,冷笑道:“在这偌大的长安,集齐我们三府之力,还没有怕的人,老阮,你露出这副神情,我倒是有点看不起你了,你的爹、我的爹,再加上华府那个东西的爹,你说说看,还有什么摆不平的事、摆不平的人吗?”

    “有!”阮府公子的眼睛依旧紧紧地盯着他,盯得他心生寒意,那一个字的回答斩钉截铁,并且没有丝毫的迟疑。

    但是白云里却觉得他的那种斩钉截铁有些可笑,正待要嘲笑几句,阮府公子继续说了下去,这一次只有两个字,就把白云里给绝杀了,将要出口的话语,也卡在了喉咙里,发不出来:

    “陛下。”

    白云里的眼神有些古怪,他感觉这一切都是不对的,想要反驳一下阮府的公子,但是却忽然之间觉得反驳不出什么来。

    “你的父亲、我的父亲、华府的老爷,这偌大的大唐,所有人的一切,所有的地位、身份,都是陛下的,是陛下赐予的,就算我们再怎么强势,再怎么纵横长安,只需要陛下的一句话,我们就什么都不是,我们的父亲,也会一无所有。”在说出这么一席话的时候,阮府公子的声音里面充斥着绝望与恐惧。

    白云里许久之后才强装自然地笑了一笑,道:“姓阮的,这个玩笑,可开得有点过了。”

    “我没有开玩笑,你没有听完你府里的人传回来的话,我听完了,随后马上就赶了过来找你。”

    阮府公子道:“你知道今天在府衙内,纪晓光要处置管阔的时候,来了谁吗?”

    “谁?”白云里的心一紧,听着阮府公子的话,他的脸色也不怎么好看了起来。

    “彭公公,带着陛下的口谕。”

    白云里的瞳孔一阵紧缩。

    ……

    ……

    时间仿佛放缓,整个房间内一片死寂。

    屋内的炉火烧得正旺,暖烘烘的,放出黄灿灿的光。

    四面的装饰都很精美华贵,在那些光的映照下,留下棱角分明的影子,与实物交叠在一起,在此时此刻显得有些光怪陆离。

    白云里和阮府公子在这里,外面的人不敢发出任何的声音,而屋内,更是像死了一样。

    万籁俱寂。

    沉默不堪。

    当某些事情的发生,击垮人的心灵的时候,会有许许多多的表现方式,其中一种就是沉默、死寂。

    似乎是过去了许久许久的时间。

    白云里讪讪地笑了一下,也许是想让自己看起来比较淡定一些,也或许是他觉得这样可能会让自己所听到的话变成了不现实。

    然而终究只是徒劳。

    “姓阮的,你是在说笑吧。”他内心忐忑地道。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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