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的确是丘战神教的。”这么说的时候,管阔很有底气,因为最起码这一句话,是事实。

    然而李显岳的态度却令他心生寒意,因为李显岳丝毫不在乎他的那种说辞,很迅速地回道:“那说明不了什么,你会的那些,依旧不会是丘战神他本人的。”

    可以肯定,李显岳很自信,他对丘镜山特别的熟悉,丘镜山几乎是他的老师,他的能力绝大多数都是丘镜山教的,丘镜山会的,很多他都会,就算某一些东西他不会,但是他绝对知道,于是,管阔的那些,不应该属于丘镜山这一事实,他也很确信。

    在李显岳的面前,想要把一切都推到丘镜山的身上,对于管阔来说,竟然有些绝望,那成为了一种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事情。

    “说说看吧,”李显岳再一次用指节敲了敲案几,“虽然丘战神他看起来比较相信你,但是我却不相信你,你变了,变得太多,很多东西都像是凭空产生的,我不得不提防你,防止你……”

    他没有说下去,但是管阔理解他的意思。

    “我对大唐忠心耿耿,那是我的国,也是我的家。”管阔的神情前所未有地认真。

    “证明呢?”对于他的那种诚恳态度,李显岳丝毫不在乎,转而道,“我听说,你和南吴人还有关系,似乎关系还不错的样子。”

    “这并不能够说明什么,我们大唐现在和南吴的关系很好,大唐人和南吴人关系好的人也有千千万万,那又如何?”管阔皱着眉头反驳道,他很厌恶那种被人戴帽子的感觉。

    “但是那可以让包括我在内的很多人都不信任你,毕竟你是管清和的儿子,然后管府已经覆灭了,紧接着,你做出了很多不可思议的事情,立下了能够让我整个国度都侧目的汗马功劳,这可以让人联想到什么?”

    “你是在说,我是被南吴人操控了,他们利用了我,给了我能力,然后取得你们的信任,再瓦解你们?”管阔的神情冷了起来,他很不乐意被人这样诬陷,“这很可笑,仅仅是凭借这个?可是那些的确是丘战神他教给我的,难道你们认为丘战神他也是被南吴人操纵了?”

    “对于这个话题,我希望你马上住口。”李显岳的神情陡然变得冷然,涉及到丘镜山的清誉,他不容许继续下去。

    虽然管阔的回答几乎可以说是据理力争,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对,丘战神他对大唐是绝对忠诚的,那么殿下你又凭什么说我是不忠诚的?”管阔上前一步,逼视对方道。

    “我没有说你是不忠诚的,”李显岳把头往前,死死地盯着他,“但是你很可疑,而且你还不能够化解掉那种可疑。”

    管阔面色缓和了下来。

    “很多东西是不能够证明的,但是它还是存在或者不存在的,只是你同样不能够证明我有什么不忠诚,如此,你不可以对我做什么。”

    李显岳的脸色也缓和了下来,往后靠了靠。

    “我不能够证明你是不忠诚的,但是你也没能够说服我你是忠诚的,不过我相信丘战神,希望他没有看错你。而且既然如此,我暂时还不能够明确对你的态度,只是我警告你,我可以现在很欣赏你,但是你一旦做出什么愚蠢的事情,我的白霜在第一时间就会横在你的脖子上。”

    管阔明显是愣了一下,李显岳的语气以及对自己的态度怎么就和这一句话这么违和呢?

    李显岳怀疑自己、不信任自己,甚至似乎有些反感自己,但是现在却说欣赏自己,这叫人怎么能够相信?

    但是这个世界上无所谓管阔相信不相信的,因为以李显岳的身份,根本不在乎他相不相信,对方也没有必要欺骗他。

    “殴打军官,”李显岳忽然道,他转变话题的速度也是非常快,“军杖二十,鉴于你的伤还没有好,而且是为国立功而受的伤,那就等到伤好之后,再去领取吧。”

    管阔挠了挠头,对于这个处罚,他是不愿意的,可是左惊终究是被自己打成了猪头,如果他什么处罚都没有,反而会让他表示怀疑。

    顿了顿,李显岳的语气和脸色一样缓和了下来。

    “半个月后,我会回长安复命,也会停留一段时间,你也一起吧。”

    听到他的这句话,管阔很明显特别的意外,他不觉得自己和李显岳有多么亲近,可以让对方像是带着亲卫一般带着自己,于是有了那么一种受宠若惊之感。

    但是对方很快就把他的那股火给浇灭了。

    “不要看我,也不要多想,和我无关,只不过我们的陛下对杀死苏印的人很感兴趣,陛下对苏印这个卑鄙无耻翻脸无情恩将仇报的小人憎恨有多深,对你的兴趣也就会有多大,不过我了解我的父皇,我想,他就是心血来潮而已,可能对你感兴趣了没几天,就会把你扔到一边,自生自灭,你作好那种准备吧。”

    他的前面是嘲讽,后面同样是嘲讽,不过这么多年了,不管是对管阔,还是对陛下,李显岳都显得滴水不漏,难以指责他一些什么,或许,因为那一次被扔到北疆之后,他也学乖了。

    “关于珍威将军的那匹无迹,虽然我并没有觉得你适合做它的主人,不过你放心,我会叫人帮你牵过来的。”李显岳的身体往后仰了仰,似乎是和管阔说了那么多,有些累。

    “我不是它的主人,我只是它的兄弟。”管阔纠正道。

    李显岳瞄了他一眼,淡淡道:“和一匹马称兄道弟?”

    “它是珍威将军的兄弟,珍威将军说,从那天之后,它也是我的兄弟了。”管阔郑重道。

    李显岳的眼中闪过一丝怒意。

    虽然管阔的那句纠正并没有任何的威慑力,但是很明显那是用珍威将军来压他,管阔应该并不是有意的,可是他李显岳面对那个逝去了的老将,实在是生不出任何的脾气。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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