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关家六爷的话语顿了顿,眼眸变得犀利极具破坏力,“还会想方设法杀死你。”

    “为什么?”管阔微笑着问道。

    “没有为什么,因为你现在是弱者、丧家之犬,强者的肆意横行,弱者只能够逆来顺受,你必须要接受这个事实。”

    关家六爷前面说想要杀死他,他不怎么生气,只是握紧了秦杀,等待着接下来自己即将面对的东西,可是直到对方说出再一句话,他忽然心中涌现出了强烈的杀意。

    “那么……”管阔顿了顿,忽然问道:“如果我把你们这里的人全部都杀光,就不是弱者了吧?”

    他在微笑着说话,语气也居然有点温和,而且这里的人这么多,高手如云,理应反过来有着凛人的气势,但是就在他说出那一席话的第一时刻,几乎所有人的的内心深处都升腾起一股莫名其妙的危机感。

    危险,目前的这名看起来平平无奇的年轻人,代表了巨大的危险!

    “你说什么?”关家六爷缓缓地开口,神情蓦地变得凝重起来。

    ……

    ……

    很简单,你说我是弱者,那么我就杀光你们,以证明我的强大。

    粗暴。

    有效力。

    管阔并不是一个嗜杀的人,甚至从骨子里来讲,他还有着息事宁人的品格,或许姑且让不少小人称之为懦弱。

    但是当面对有些事情的时候,他却有原则。

    管家已经只剩下一个他,虽然他没有觉得管家所做的事情绝对是对的,可是他也没觉得是错的,更是不觉得自己的父亲应该承受北唐人的万世唾骂,也应当承受毫不知情的南吴人的看戏一般的指指点点。

    所以,如果某些东西,一些人不承认,因为他们觉得他是弱者,便不屑于承认他,那么他就杀到他们承认他是强者,进而承认管家人不可耻、也不是孬种,更不是应当被愚蠢的人们唾弃的存在。

    一股凛人的气息从他的体内透发而出,秦杀发出嗜血的颤鸣,周围的一大片场域,都被他的杀意所笼罩,那种冰寒刺骨,深入骨髓。

    丘镜山杀死过数也数不清的人,金忧作也是。

    但是他们得到的,除了悲惨的躲不掉的命运,还有万世荣光。

    管阔只杀死过极少数的阻止他活命的人,但是他却成为了遗臭万年的存在。

    人有的时候真的是很贱的一种生物。

    他们喜欢对着慈悲善良的小人物发泄自己的变态扭曲的心理,而对随时随地都可以要了他们小命的大人物敬若神明。

    所以,要想得到他们的尊重,有的时候除了慈悲善良,还需要偶尔露出凶狠,让他们怕。

    其实关家六爷所说的话听起来无耻,却很对。

    因为管阔在他们眼里是弱者,所以他们明知道管清和所做的一切、他管阔所承受的一切,却还是把他当傻子,并且不屑一顾。

    管阔需要做的,就是证明自己的强大。

    “你听不懂吗?”管阔朝着关家六爷看了一眼。

    他体内散发出来的那种“势”依然笼罩在所有人的身体上,仿佛是那把秦杀就这么悬在他们的头顶。

    曾经有些人从金忧作和丘镜山的身上感受到过类似的“势”,包括他管阔,而今,轮到他把那种“势”强加到别人的身上了。

    金彩燕非常骄傲,她也拥有着一定量的实力,可是在管阔现在那么逼人的“势”面前,就显得小巫见大巫了,毕竟,就连她的父亲,在管阔的刀意下,都走不过几招。

    感受着那种“势”,再听着管阔说的那些话语,她几乎在潜意识里知晓——对方,是认真的。

    香汗自她那光洁的秀额渗出,她的脸色有点苍白,像是承受不住管阔所带来的那种压力。

    此时此刻,她的内心深处很清楚一切都不是开玩笑,她也没有继续嘲讽管阔的必要,因为这些是很严肃的东西。

    “你疯了吗!?”她惊叫道。

    她喜欢打人,尤其是像管阔那一类人,但是却并不喜欢血腥,在刚才关家六爷说过要杀死管阔,可是大概是因为大人物的一种自信使然,显得特别云淡风云,她并没有认为关家六爷是动真格的,尽管事实并非她所想的那么浪漫主义色彩。然而管阔在说出那些话之后,便把气势压了过来,那种发自灵魂深处的认真,是可以体会到的。

    一个人想要单挑这么多人,简直就是自寻死路,如果他是金忧作或者丘镜山,那么他们会充满了恐惧地退走,但是他却是管阔。

    只是他散发出来的那种“势”却隐约给予了他说出那些话的资格。

    “你明白你在说什么吗?”关家六爷问道,“我虽然说过不会承认你和金关二府有任何的关系,也不可能站出来对着北唐人或者南吴人为你解释一些什么,不过因为你的血脉,我本来虽然很想杀死你,但是却准备施舍给你一次机会,在今天放你走,不过,只包括我一个人,其他人的想法和做法,我不会阻止。”

    他的声音变得缓慢而又沉重。

    “但是你若是要把刚才所说的话付诸于行动,那么我想,我今天就可以让你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他是我的兄长,她也是我们那一代人最最迷恋的美人,只不过他们是过去式,如果你也消失了,那么就可以真正的抹除他们两个人的痕迹,就当一切都从来没存在过一样。”

    “所以,这就是你内心深处的真实想法,你想要杀死我,只不过因为某种虚伪的、可怜的同情也愧疚的心态,而觉得今天你准备放过我,是因为施舍、恩赐?”

    管阔的面色很平静,因为关家六爷这样说,那么他就心理平衡了。

    因为让别人承认自己强大这么一个理由而杀人,理论上很可笑,而今,他获得了那么一个信息——其实对面那些人,最起码关家六爷,是的确对自己抱有着杀意的,对方先前的“随口一句”,并不是开玩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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