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凌晟广在牢中吞金自杀已过去六七日,皇上命宗正府把岐王埋了,并未走亲王之礼,只是按照普通皇室成员离世时的程序办理,不过,皇上特赐刘妃亲自送岐王入土为安,

    刘妃哭得早已没了眼泪,一双眼又红又肿就像腐烂的果肉,她似乎一夜苍老了二十岁,满头华发,脸上的皮肤也没了昔日的光色,皱巴巴的像一块风蚀过的牛皮,

    忽然,她像是着魔般站在棺材前大喊一声,“凌晟乾,你只管报复顾采薇以及她的儿子们便是,为何要来坑害我的儿子,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说完,刘妃猛地冲向厚实的棺木,顿时脑袋开花,倒在地上,

    宗正府的管事慌忙俯身查看,发现刘妃已经没了气息,

    而更令他惊恐的是,刘妃临死前那番莫名其妙的话语,凌晟乾乃当今禹王名讳,虽知道顾采薇的人不多,但像他这种上了年纪的官员多多少少还是知晓一些,

    皇上曾经最为宠爱的熙贵妃,出嫁前乃顾姓女子,闺名采薇,

    刘妃临终前的话,是不是有其他一层意思,

    刘妃的死很快传遍整个凤阳,凌晟鸣听到刘妃临死前的那番话时,不免心头一跳,难不成,凌晟乾果真跟他已故的母亲有宿仇,缘由是什么呢,莫不是

    凌晟鸣心中一惊,像是想到了什么,便对青羽吩咐,“请顾大人今日抽空悄悄过来一趟,”

    他能猜到的仇,也只有那件事了,

    青羽领命后匆匆离去,刚出门就看到魏雪仪带着侍女从内宅翩跹而至,他急忙朝她行了个礼,就出去了,

    凌晟鸣见魏雪仪进来了,他将桌上的书籍合上朝她浅浅一笑,问:“不午睡过来做什么,”

    魏雪仪长他三岁,如今也二十三四了,虽天生丽质,从她幽深的眼中也是能寻到岁月的痕迹,

    她从碧草手中接过一个包袱,柔声道:“上次跟你用饭时偶遇忆郎,他长得可真像阿承,既然阿承选了英娘,可见英娘是个好女人,她一人带个孩子极为不易,我没事做了身衣裳,根据忆郎的身量做的,你空了找人带给他,”

    “你可怨我大哥,”凌晟鸣也不知自己为何问了这个问题,

    魏雪仪低下头去似在思考,只是须臾,便抬头道:“有过,”

    简短的两个字透出她的纠结和怨念,她这一生,几乎都误在凌晟承身上了,

    凌晟鸣理解她的心情,忽而觉得自己这个问题过于残忍,大哥无意间造的孽,他必须还上,

    突然又想起了他南下前做的承诺,现在竟然有点不愿履行,隐约觉得倘若他真娶了魏雪仪,孟紫川怕是一辈子都不会回头了,

    瞬间,又被自己的想法惊到,竟可耻地笑了起来,充满自嘲,怎会有这种怪异的想法呢,孟紫川爱上了萧瑜励,自然是不会回头了,又何必在意一个不爱自己的女人的感受呢,

    七八日前他收到钉子的信函,孟紫川现在军营陪伴萧瑜励,过得好不快活,萧瑜励向她做出承诺,待消除叛王,便携她云游四海,从此做个逍遥散王,萧瑜励大抵是真的爱她,为了她连皇权王位都可不要,

    “雪仪,等我忙完这些事,我就风风光光地将你娶进门,”像是赌气般做出承诺,凌晟鸣的声音冷冷的,狠狠的,

    魏雪仪羞红了脸,当即靠了上去,耳朵贴在他坚挺的胸膛,听到他有力的心跳,荒芜的内心突然踏实下来,她轻声道:“晟鸣,我就知道你会对我好的,我如今一副残败身躯,当不得你正妃,你还是把这位子留给别人吧,你只要给我一个滕妾的名分即可,”

    凌晟鸣木地看向窗外新植地玉兰树,前些日子他专门命青羽把城东的庄子重新装饰,并把辰王府绿化,他希望,孟紫川回来时,能喜欢上现在的辰王府,

    可是,孟紫川回来后不过是跟他要休书,并把刘氏接走,她不再属于辰王府,甚至都不属于安国,

    顾大人到辰王府时已经傍晚,凌晟鸣急忙将他迎进书房,进门就问:“舅舅,你可知道母亲生前是否跟先皇后有纠葛,”

    顾焕山目露难色,半晌才道:“你母亲的确和先皇后有些纠葛,”

    夏夜的风微微送来,吹干额上的微汗,一身黑衣的孟紫川潜伏在长满野草的小山包,低声嘟囔道:“夏光宇那个蠢货,嘴上逞能要去攻打萧瑜勤,闹了这么久,今日才打算出发,还选个傍晚,他当我不知,无非是做做样子,欲堵我的嘴,反正黑灯瞎火的没人看到他到底去了哪儿,在外晃荡几日再大张旗鼓地回来炫耀一番,”

    她身侧潜伏了一支穿着黑衣的队伍,半夏和钉子护在两侧,

    “姑娘,倘若夏光宇发现掳他之人是你,那可怎么办,”钉子伸长了脖子朝远处望去,依稀看到了由远及近的人群,逐渐传来了翻滚的马蹄声,

    “无所谓,反正我蒙着面,先教训他了再说,大不了他告到楚皇那里,我不承认就是了,我就是要他知难而退,赶紧滚回襄康,免得坏了萧瑜励的好事,”孟紫川向来不把夏光宇放在眼里,她跟幼帝待了一段日子,发现夏光宇在幼帝心中地位并没想象中的高贵,

    半夏知道主子下一本的计划,她当然支持孟紫川的决定,再之她早都能把夏光宇恨出血来,一直没有勇气收拾他,现在孟紫川带头,她哪有拒绝的道理,反正主子也不会惩罚孟紫川,

    翻滚的马蹄声渐进,孟紫川伸出手朝对面土堆里隐藏的人挥挥手,对面的人立即会意,

    马蹄声渐进,孟紫川谨慎地探出头去,依稀看到队伍第二排的夏光宇,好一个胆小如鼠的懦夫,生怕开了头阵被人刺杀,如此无能之辈果真赴向战场又能做些什么好事,

    队伍逐渐接近,孟紫川大喝一声:“放,”

    两旁的侍卫猛地甩下手中大网,铺天盖地而去,将飞驰的众人网了进去,

    底下顿时乱坐一团,他们也不急着现身,任凭下面的人马手忙脚乱地砍断大网,半夏调皮地探出脑袋观摩,一边看一边嗤笑,“姑娘,夏光宇吓得怕是尿了裤子,”

    孟紫川的小手轻轻在大腿上打着拍子计算时间,下面的吵杂和混乱声逐渐变弱,孟紫川这才道:“咱们蒙上面出去吧,”

    跳出去后,看到破碎的大网下人仰马翻,他们都中了计量十足的迷药,这玩意可是百里云琪离开前特地给她的好东西,

    “把夏光宇带走,”孟紫川对半夏和钉子吩咐道,

    继而又对身边一个小侍卫道:“你去把两日前咱们抓得粗狂汉子弄到之前约定的破庙,他不是喜欢细皮嫩肉的男人吗不是自称山大王吗,本姑娘今日就给他一个大便宜,对了,你要假装不经意地告诉他,你是叛王萧瑜勤的人,”

    说着,她忍不住猥琐地笑了起来,夏光宇的菊花有危险了,

    小侍卫很机灵,瞬间明白姑娘的意思,只是被姑娘狰狞的笑吓傻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拔腿朝营地外的小帐篷跑去,

    夏光宇醒来时已经深夜,他晕晕乎乎睁开眼,发现自己被困在一个破庙一样的地方,全身上下除了一条纨裤什么都没有,整个人被捆在一根巨大的石柱上,

    他害怕极了,不知自己现在是个什么近况,更不晓得是何人帮了他,有可能是叛王萧瑜勤,也有可能是那个不要命的孟紫川,

    “有人吗,”夏光宇颤抖着声音叫道:“到底是谁暗害了本官,有本事站出来说话,别当缩头乌龟,”

    破庙外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夏光宇抬头一看,便瞅到一个魁梧的身躯缓慢地挪了进来,来者足足高过他一个头,身子很壮,能分出两个他来,估计对方是个练家子,身上都是健硕的肌肉,看上去充满力量,

    那人长相粗狂,黝黑的面上皮肤干燥,塌鼻子厚嘴唇,眼睛却像铜铃一样大,突兀地鼓了出来,嘴角挂着不怀好意的笑,露出一口大黄牙,鼻子里发出“哼哼哼”的笑声,

    夏光宇被他的目光惊骇到,那眼神危险而淫邪,就像看到美味的恶狼,

    男人露出这样的神情只有一种情况,那就看到美丽妖媚的女人,但他是个男人啊,对方难道看不出来,

    除非,对方就好这一口,

    夏光宇吓得冒出一身燥汗,感觉全身的血液都被吓到脑门上去了,头脑又热又涨,手心全是汗,双腿酸软,没有一点力气,若不是被绑在柱子上,他此刻定是瘫软在地,

    向来都是他玩别人,怎会料到今日被一乡村莽夫戏弄,恐惧和羞耻占满他的心身,

    “那晋亲王的士兵说的还真没错,这里有个细皮嫩肉的男人等着俺,虽然老了些,但看这模样和身姿,啧啧啧肯定别有一番风味,”壮汉搓着手猥琐地移了过来,两只眼冒出欣喜的绿芒,暗红的舌头不自觉地舔了舔肥厚的嘴唇,

    “你是何人,你你不要过来,”夏光宇吓得声调都变了,嗓音提高几度,说话时颤颤抖抖,

    “俺是这片的老大,趁着此处发生战乱,便占领山头自立为王了,你跟着俺有你享受不尽的荣华富贵,所以”男人在他臀部狠狠捏了一把,下流地叫了一声,感叹道:“虽然瘦了点,但手感还不错,”

    接着,他从怀里摸出一粒药丸,一边往夏光宇嘴里塞去,一边道:“那叛王难怪会赢,一个小侍卫都考虑的如此周到,更可况主子了,来来,把这粒药丸咽下,免得你一会儿受疼,”

    夏光宇抵死不从,壮汉一把捏在他跨间,痛得他大叫起来,同时药丸滑下他的喉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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