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泉蹙眉看了她一眼,沉声提醒道:“这里是楚国皇宫,你我皆对此处的环境十分陌生,万一他们耍花招,对你很不利,你今日小心为上,紧紧跟随于我身后,”

    鲜少看到森泉严肃的时候,为了配合气氛,孟紫川沉声道:“我知道,”

    忽地,她似乎又想起了什么,“腾”的一声站了起来,对太后说道:“紫川只顾着跟您说话了,忘了呈上今日送来的礼物,”

    说着,她大咧咧地从怀里掏出一条锦帕,疾步走到太后面前,特地展开向在场的众人展示,“这是我前些日子学习女红时绣的,望太后不要嫌弃,”

    诸位贵妇小姐皆掩嘴笑了起来,太后岂会看上这种一文不值的东西,真不嫌臊得慌,

    太后身边的宫女容月,更是不愿过去承接礼物,

    孟紫川不依不饶,问道:“太后娘娘,您莫不是嫌弃紫川礼物微薄,常言道礼轻人意重,你们楚国不是很注重礼节的吗,”

    说着,她又上前两步,径直将锦帕递到太后面前,做出一副娇羞状,“这紫川第一次绣出来的成品,虽技艺拙劣了些,但我可以说,整个楚国找不出第二个跟我相似的手艺,”

    一番大言不惭的话,引起了太后的好奇心,众妇人小姐也好奇起来,

    太后犹豫再三,伸手接过锦帕,大概瞥了一眼,上面只有两朵绣工还算工整的牡丹花,连花叶都没绣出来,更无其他特殊之处,如此寒碜的生辰礼,亏她拿得出手,随即太后冷下脸来,质问道:“孟姑娘是拿哀家寻开心吗,”

    孟紫川从一旁的小几上端起一杯清酒,对太后道:“劳烦您将锦帕展开,”

    太后虽不耐烦却也照做了,她就想看看孟紫川要玩什么花招,同时不忘戒告,“若此锦帕并无新奇之处,哀家可要罚你,”

    孟紫川微微一笑,把杯中清酒泼向锦帕,顿时太后跟身边的夫人小姐们皆惊呼起来,“太神奇了,”

    原本单一的花朵上,突然出现两只色彩斑斓的蝴蝶,竟像有生命似的,在花朵上振翅欲飞,

    “太后可喜欢,”孟紫川笑眯眯地询问,

    太后自然是被她的小把戏惊诧到了,却不愿表现得太过惊讶,只是将手里的锦帕交给一旁的容月,面无表情地说了句,“还不错,”

    “你怎么做到的,”孟紫川回到座位后,森泉迫不及待地询问起来,

    孟紫川微微一笑,道:“你先别管是怎么做到的,只消记住一点,那玩意今日帮的了咱们,”

    森泉低下头去,感激说道:“谢谢你了,”

    楚国贵族以及正三品以上官员的夫人们,络绎不绝地携着自家得宠的小姐们前来为太后祝寿,

    眼看人来的差不多了,心情大好的太后带着众人去了唱春晚听戏,楚国人喜欢戏文,听曲之风皇宫更甚,故而楚国皇室特地见了一所名为“唱春晚”的院子,每逢喜庆日子,都要去院子里听戏作乐,

    孟紫川对这个很不感兴趣,坐在台上哈欠连天,她跟森泉的位置比较偏僻,不过从这个位置,一眼就能看到幼帝,他带着一群男臣,端正地坐在龙椅上看台上的戏子表演,

    “那夏光宇跟你约得是什么时辰啊,现在都要进午时了,”孟紫川百无聊奈地打了第九个哈欠,低声询问一旁心事重重的森泉,

    “他跟我约的是午时,你看他今早都未出面,估计办那件事去了,一会儿大家起身折回钟琇宫用膳,肯定是那时候对你下手,你要有心里准备,”森泉说的极是严肃,

    孟紫川轻笑起来,“今日为了做足这出戏,我可是没带一个人,我竟有些期待跟太后撕破脸的时刻呢,将来见面就不用像今日这般,还得对她客客气气,”

    “说实话,我总觉得你的计策大胆了些,万一夏家人变态对你不利,我该如何向瑜励哥哥交代,”森泉不免担心,总觉得自己不该答应夏光宇的要求,不该将孟紫川牵扯进来,现在说却是晚了,

    那日,拦下她马车之人便是夏光宇,他想跟她做笔买卖,一开始,她以为他也是冲着楚国的战马而来的,后面才发现,他不过是个鼠目寸光的小人,

    夏家想控制军队,无奈自己没有那个实力,自觉只有摄政王萧瑜励才能发挥战鬼军的本事,他们想借摄政王之手灭掉叛王萧瑜勤,但又怕摄政王不听他们的命令,故而想出一损招,欲挟持孟紫川,从而操纵摄政王,

    但他们见识了摄政王府的防御能力,也听说过孟紫川的本事,根本奈何不了孟紫川,

    所以,夏光宇拿粮草为诱人的砝码,暗中拉拢她,希望她能帮夏家把孟紫川引入密室,而她则可以得到楚国提供的粮草,

    一开始她本是拒绝的,之后又跟幼帝商量两次,皆被幼帝义正辞严地拒绝了,她不晓得幼帝故意跟夏家唱了这出戏,还是他真的厌恶苍国,反正幼帝这条路走不通了,

    她只好暗中找孟紫川商量此事,没想到孟紫川竟爽快地答应了她,并且信心十足地告诉她,“拿到粮草后,你赶紧回苍国,其余的事情就不用管了,”

    从摄政王府回来,她便主动去了夏府,答应夏光宇的提议,但是,她按照孟紫川意思要求夏光宇,太后生辰之日必须把粮草备好,她得手后便去约定地点带着粮草回苍国,

    而夏光宇为了表明自己的诚意,就一口答应了,今日一早夏光宇的确没有出现,即将将近午时他才从宫外匆匆赶来,

    森泉暗地里握住孟紫川的手,感谢和愧疚以及担忧占满她的心脏,却不知说些什么,不过,她也有打算,一旦自己得到粮草,便命下属运送回国,她则带着几名高手潜入夏家,将夏光宇劫持,再用夏光宇交换孟紫川,

    这几日她可是做足了功夫,夏光宇出入时间被她摸得透透的,夏光宇出去做了些什么,她也是一清二楚,那人看似文质彬彬实则也是个色鬼,人一旦露出缺点,就好对付,

    孟紫川似乎发现她的担忧,低声安抚道:“你别怕,只管带着粮草跑就是了,我还怕你跑慢了,夏家人出尔反尔呢,毕竟我是不会叫他们捡到便宜的,”

    “你到底有何计谋,”森泉被她的笃定和自信引得好奇,又怕她只是安慰自己,随便说的宽心话,

    孟紫川在她耳边低语几句,继而眨眼笑了起来,“他们早都想用我要挟萧瑜励了,倒不如做个顺水人情,把这个机会送给你,你要相信百里云琪的本事,也要相信我的能力,”

    台下的戏文听得幼帝心烦意乱,小福子站在身侧询问:“皇上可是不喜欢,奴才将戏折子递上,您重新点几出,”

    幼帝没有回话,不自觉地将目光从戏台移到了太后那边,在一处偏僻的座位上,有一抹豆青色身影,那个小女人竟敢独自前来,真是不把他们放在眼里,

    “小福子,她一进宫你是否就派身手矫健的御前侍卫跟踪在侧,”

    小福子立即俯下身去,讨好答道:“皇上放心,孟姑娘一进门,奴才就派了四大侍卫乔装打扮后跟踪在她身后,保证神不知鬼不觉地把她请到养怡殿,”

    幼帝脸颊微微一红,低声道:“这件事,不要告诉国舅和母后,”

    在孟紫川第三次给森泉低声抱怨戏曲难听时,台下的演唱终于结束,太后身边的小太监高声唱到,“太后娘娘请各位去钟琇宫享寿宴,”

    孟紫川打着哈欠随森泉走出唱春晚,依照夏光宇跟森泉的计划,走出唱春晚后森泉故意将她带到唱春晚的后院,然后将她推进后院内的一口古井,那口荒废的古井实则就是一处牢固的密室,所以,被关进密室前,孟紫川觉得自己应该先去上个厕所,宽大的袖子里应该再备点干粮,

    森泉被她的想法逗乐,然后道:“唱春晚外面的小竹林里有一处茅房,你先去方便,”

    楚国人真是穷讲究,茅房都要修在如此富有诗意的地方,精心栽培过的竹林长得浓密茂盛,走进去后总觉得里面不会出现一所茅房,而是一座避世高人的小窝,

    忽地,她觉察到背后有人跟踪的声响,警惕地从怀里摸出那把短剑,突然一只袋悄无声息地从天而降,来者速度极快,力气巨大,根本不给她质问以及反抗的机会,他们迅速出手,点住她身上的四大穴位,她被人绑走了,

    这一刻,孟紫川才知道,楚国皇宫有那么几位偷袭高手,呸,真不要脸,有本事打单独斗啊,

    “难不成夏光宇突然换了地点,”孟紫川被人抗在肩头,飞速挪动,她心里却在嘀咕,“难道夏光宇知道森泉是故意跟他达成协议,猜到森泉会跟我一起算计他,”

    她心中虽有些疑问,却不敢小心大意,现在受制于人,一会儿只能见机行事了,

    不过,夏家想拿她要挟萧瑜励,那可没门,这一次,她一定要叫夏家人长长记性,百里云琪的毒,可不是谁想解就能解的,

    森泉在竹林外等了许久,都不见孟紫川出来,正准备进去寻人,猛地发现夏光宇阴测测地站在唱春晚的大门口朝她招手,

    “找我做什么,”她不情不愿地挪了过去,沉声问道,

    夏光宇递给她一枚红色药丸,低声道:“我突然改变了计划,你一会儿把这粒药丸投入孟紫川的吃食里,迷晕了她,我打算把她抗回夏府,”

    “抗回夏府做什么,”夏光宇的特殊癖好森泉可调查清楚了,萧瑜励从没舍得动孟紫川一下,她怎能叫眼前的小人占了便宜,说实话,她都有点后悔答应夏光宇的提议,不能拿孟紫川的安危玩笑,

    夏光宇见她犹豫不定,低声威胁道:“你想想,除了我能提供粮草给你,你还能想到何人,到底是一个朋友重要,还是自己的国家重要,你不买我的粮草,今年苍国可是会而死无数百姓,你自己想想吧,”

    森泉颤抖着伸出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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