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思颜斜瞄着他道:“可是我已经中了那种毒,用你的话说,用不了多久就会死,你想不想,我的命都不由你。”

    格安却朝她一笑,接着话头说:“所以我还有解毒的方法。”

    妈蛋的,庄思颜这一天里有十万次想打死这家伙的冲动,真的。

    她握紧拳头,咬紧牙关,尽量不让自己失控,然后两眼恶狠狠地看着他。

    格安很无辜地看着她道:“你让人去锦城是对的,西域确实与北疆勾结,我本来以为你也在那里,还想着把这边的事情说好了,也去一趟,没想到你先回来了,那锦城的死活就跟我无关了。”

    对不起,庄思颜刚刚又想打死他了。

    格安说:“锦城很快就会有一场大乱,你若在那儿,实在让人不放心。”

    庄思颜咬牙:“所以,你的解毒良方是什么?”

    格安就看着她道:“晚上再告诉你。”

    庄思颜:“……”

    特喵的,这点破事,还要去床上说吗?他当他们是什么?是感情好的不得的夫妻吗?

    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分分钟想杀了他?

    想与做之间,有很长的一段距离,现在庄思颜跨不过那段距离,只能呢的牙痒,还要听他在那喋喋不休的说废话。

    据庄思颜的观察,格安此事的心情,要比初见到她时好的多。

    或者是因为天真的快黑下来了,也可能是因为别的原因,总之刚开始的压抑少了许多,时不时的逗着庄思颜说话,她如果真的一字不说,他也不生气,就天南地北地海扯。

    冬日的阳光,大概也怕寒冷,晌午过后没多久,就开始偏西。

    最可怕是,它一开始偏西,温度马上就降下来,把人冷的直打哆嗦,跟夏季完全不一样,夏季就算是到了夜里,都还是很热的。

    庄思颜来时匆匆,人又在马车上,所以并未觉得怎样。

    此时在小河边站了许久,看到太阳一落山,心理上就觉得很冷,不时溜着河岸的一股风,瞬间就把衣服吹透。

    她搓了一下自己的手臂,嘴里呼出的气已经变成了白色的。

    格安先前要给她穿的衣服,还搭在他的手臂上,不过此时,他没有再拿出来,而是说:“走吧,回去吧,看来真是冷了。”

    庄思颜便又想骂他。

    两人回到帐篷,早有守卫送了热茶进来。

    一杯茶水进去,庄思颜顿觉得暖和了一些。

    定了定神,才问格安:“你到底要做什么,这一大天的,就光站在那儿看水了,回来又喝水,你就这么闲?”

    格安点头:“凌天成答应把那五座城给我,答应我把你带走,我就不会这么闲了,即刻就回喀什族去。”

    庄思颜:“……你可真敢想。”

    格安毫不在意地笑笑,然后又给她添了杯茶:“再喝一杯,晚点就有热饭吃了。”

    庄思颜这半天里,已经被他磨的连火都发不出来了,面无表情地看他一眼,端起茶水正要喝,却突然觉得肚子异常疼痛起来。

    她刚开始还以为自己是在外面受了冷,一下子又喝热茶进去,可能是哪儿不太适应。

    可很快她就意识到,这有问题,根本与冷风无关,而是茶水有问题。

    她抬头去看格安。

    格安也看着她,且问:“怎么样?是哪个位置疼,疼的感觉如何?”

    庄思颜没回他,反而捏着杯子问:“这里面是什么?”

    格安也没回,而是跟外面的亲兵说了一句什么话。

    片刻有一个喀什族人进来,身上还背着药箱。

    他向格安行了礼后,径直到了庄思颜面前,把她的手夺过来,就开始诊脉。

    庄思颜这会儿慢慢疼的浑冒冷汗,身上一点力气也没有,整个人都要虚脱下去,一只手臂勉强撑在小几上,一只手就被那野大夫拿着诊脉了。

    他诊了好长时间,然后用他们的语音,“叽里哇啦”跟格安说了一通就出去。

    格安转头再看庄思颜时,先前的轻松似乎又散了一点,变的忧心忡忡:“你真的也中了母子毒,可我没找到解的办法。”

    庄思颜此时都不知道是要哭,还是笑,或者她什么也做不出来,她只顾着疼了。

    整个腹部都像刀绞一样,疼的人都要昏过去了,眼睛往格安那边瞄一眼都是费劲的。

    她好像看到格安的嘴动了,但已经听不到他说些什么。

    再过一会儿,连看也看不到了,整个人就那么昏倒在地。

    格安直到她完全昏过去,才慢慢起身,蹲在她身边看了许久,然后一弯腰,把人抱了起来,往帐内走去。

    次日一早,庄思颜一睁开眼睛就看到自己躺在一个类似军帐的地方。

    然后眼角余光几乎立刻就瞥到了身边还有一个人。

    当她扭头看到身边的人就是格安时,整个人一下子就从床上跳了起来,且见鬼一样看着被他惊醒的格安。

    他似乎刚睡醒,整个人都懒洋洋的,眨动一下睫毛,然后看着已经从另一头跳下地的庄思颜,半晌才慢条斯理地问一句:“睡都睡过了,你激动成这样有什么用?”

    庄思颜:“……”

    他真的太该死了。

    她忙乱地把自己的衣服拿过来,快速套在身上,连气也没多喘一口,直言道:“是, 那解毒的方法呢?”

    格安这会儿才慢慢直起身子,但没有马上起来,只是往床头一靠:“昨日不是就跟你说了,你也让人去锦城了。”

    庄思颜已经忍不住了:“你真是个渣,是个渣,太该死了,你等着,我不会放过你的。”

    格安点头:“我会在这儿等着你的。”

    庄思颜已经不想跟他废话了,折身出了帐篷,往外面走去。

    昨日她来时的马车,还在那里,车夫也还在,快速跳上马车:“回京。”

    车夫点头,吆喝一声让马儿跑起来。

    到了路上,才跟庄思颜说:“先生,那些人给咱们了一些药,说是对毒虫有延缓的作用。”

    庄思颜一下子就把车帘掀开了:“在哪儿呢?”

    车夫往车内看一眼,就在车里,用布包着的就是。

    庄思颜不敢再轻易相信格安,拿了药先去给先前请来的神医看。

    他摸摸索索在那儿看了半天,才点头说:“是有延缓的作用,但是喝下去后会腹疼,一般人受不了。”

    庄思颜立刻就想起了昨晚自己的情况,赶紧问他:“那如果是正常人喝下去呢?”

    老神医说:“正常人无事,因为这个药本身只对母子虫有作用,药进去以后,虫子有了反应,就会乱动,引此才会造成成腹疼的。”

    得知此现象,她也来不及多说,把草药留一半在侦探社,另一半就带回宫里去。

    可药熬出来后,平儿,小玲,还有轩殿的宫人全部喝下去后,个个都疼的满地打滚,庄思颜就不敢给凌甜甜喝了。

    大人还疼成这样,一个孩子怎么受得了。

    可不给他吃,那毒虫就会加速让他死掉。

    庄思颜两手捧着药,眼睛看着奄奄一息的凌甜甜,眼泪滚的止都止不住。

    她在幼年时候,被父母抛弃,也曾哭过很多次,后来慢慢长大了,觉得哭根本就解决不了任何问题,也就不哭了。

    有时候偶尔在别人面前哭,演戏的成份居多,很少是真的伤了心。

    可是此时此刻,她才真正体会到,什么是无助,什么是绝望,什么是宁愿全部病在自己身上。

    也是格安告诉他的,这些毒虫根本的繁殖,根本不需要那些复杂的程序。

    两人同用一副碗筷,有津、液的沾染都会被传上。

    青然是因为亲自吃了毒虫,所以才会中毒。

    而小玲是因为跟他亲吻过,自然跑都跑不掉。

    小玲在轩殿里照顾凌甜甜,平时的衣食住行,各个方面都有接触,在不知道有毒虫的情况下,她把这些毒传给凌甜甜,也在意料之中。

    而其他人,天天都在一个宫里,有接触实属正常。

    如此说来,倒是不知道要怪谁了,就算是庄思颜那时候也在宫中,怕是也不能挡着事情的发生。

    可现在她心里真的无比的苦。

    她喝过那个药了,腹部像刀子一样疼,如果凌甜甜承受不住,直接疼死了要怎么办?

    如果他喝下去以后,再有其他的情况又要怎么办?

    蔡周平也在旁边看着,他半个字也不敢说,更不能劝庄思颜给小皇子喝药。

    室内安静异常,所有人都看着她手里的药,却不知怎么办才好。

    最后还是凌天成把药接过去:“颜儿,我来吧。”

    庄思颜看着他把药拿走,心刚一落下来,又猛的提了起来:“还是我来吧,你是男人,粗手粗脚的……”

    凌天成并未强求,他扶着她一起往凌甜甜的床边靠了靠。

    大概是感觉到有人来到身边,凌甜甜勉强把眼睛睁开一条缝。

    他看到庄思颜时,把小嘴咧开,给她一个无比虚弱的笑。

    本来已经擦干眼泪的庄思颜,立刻就又泪崩了,她把药还给凌天成:“你来,你来吧……”

    奶娘把凌甜甜抱起来,凌天成就用小勺,一点点舀起来往凌甜甜的嘴里喂。

    还好这种药并没什么异味,凌甜甜也张嘴喝,每次只吸一点点进去,然后在嘴里咂一下,再咽下去。

    半碗的药,喂的许久才喝下去两三勺,反而撒了许多。

    在一边看着蔡周平轻轻开口道:“先少喂一些吧,小皇子还小,这点量吃下去看看情况,如果好的话,再喂也不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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