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元裴听她表白过无数次,早已经免疫了。

    可在一个晨曦熙微的早晨,突然听着一个姑娘说,她不怕苦不怕累,不怕你什么都不做,都愿意跟着你,照顾你,养着你,那种感觉是难以形容的。

    他在很小的时候,听他爸妈说过养自己。

    越来越大以后,这样的话听的也越来越少。

    那种独立生活,为自己打拼,偶尔还大英雄主义,想着去养别人的心里,早就把这些情怀给磨的不见踪影。

    叶元裴知道她喜欢自己,可能有些粘,也有些无耻,但他从来不知道自己在一个女人的心里,会有这样的位置。

    他身边从来都不缺女人的,不说以前做大将军的时候,就是现在以他的相貌与聪明,要找一个比李花聪明,温柔的女人也不在话下。

    但是他敢肯定,绝对没有一个女人会像她一样对自己。

    叶元裴看着她,伸手轻轻碰了一下她的脸,还有因在灯下熬了一夜,有些微红的眼睛。

    “傻瓜,我是男人,怎么能让你养,以后看我的吧,不会让你吃苦的,而且等我把这个事情结了,我们就把宅子收拾一下,尽快成婚。”

    他又问:“你想要什么想的婚礼,好像还得请一个主婚人,你那边没有长辈,我也没有, 我们干脆把皇上请来主一下得了,他应该乐意的吧?”

    李花的眼睛真红了。

    她逼着叶元裴说过娶她,那时候也是挺高兴的,可此时才是真的感觉到了幸福。

    这个女人,这个为了爱什么都愿意付出的女人,此时此刻,把所有的爱意与感激,全部都凝聚到了自己的手臂上。

    抱着叶元裴的时候,差点把他勒死。

    另一片晨光里,庄思颜也从床榻上幽幽醒来,才刚睁开眼睛,就看到凌天成不知何时已经起了。

    床边点着烛火,他就靠在床头上看奏折。

    庄思颜伸手就把他手里的东西抢过来,然后手臂一绕环到他的腰间:“睡觉,不准看那些东西。”

    凌天成咬了咬牙。

    这女人压到他的伤口了,疼的他差点叫出来,但是他又真的贪恋她的温暖和拥抱,所以咬着牙也没出声。

    但庄思颜已经发现了,她惊叫着把手拿开,随即整个 人都从床上弹起来,伸手就把被子全掀了,然后瞪着凌天成的肚子问:“我压到了是不是?疼不疼?”

    凌天成:“……”

    真是佩服她的速度,从抬手到掀被,还有刚才的问话一气呵成,中间没有任何停顿,直接就把他问的哑了声。

    缓了一下才回道:“不疼,你也没压到,没事的,你再睡一会儿,天才刚亮。”

    庄思颜狐疑地看看他的脸,再看看他的伤口,确认似地又问:“真的没事吗?”

    “没事,快睡吧。”干脆伸手把那个小女人拉过来,又用脚把被子勾过来,一起盖到她的身上。

    庄思颜躺在他身边,手虚虚地搭在他身上,没用上一丝力气:“我们两个还真是的,一对难兄难弟,你受伤,我坐月子,哪儿都不能去,每天都一起躺在床上,哎……”

    凌天成用手顺着好的头发笑:“你想去哪儿?”

    庄思颜就把头抬起来一点:“我想带你出去玩啊,马上夏季了,外面青山绿水的,多好玩啊,我们冬天出不了门,夏天又在床上躺着,你说多郁闷啊?”

    凌天成:“只是躺一阵子而已,况且我很喜欢跟你这样躺着的感觉,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平静,这么幸福过。”

    庄思颜又把头抬了起来:“真的吗?你也感觉到很幸福了吗?”

    凌天成朝她点头:“是的,很幸福。”

    庄思颜:“那你以后可不可以跟我躺一起的时候,不要看那些奏折?”

    凌天成:“……”

    他永远不知道这姑娘的套路在哪儿等着他,说的好好的话,说变就变了。

    可庄思颜没这么觉的,她理所当然的把这事控诉说完,立刻就又扯起了另一件事。

    “青然传信来说,叶元裴把李花的肚子都睡大了,这事我怎么觉得有些奇怪呢?”

    凌天成又一阵无语。

    意思是那么回事,可她一个女子,说起这事来跟没事人似的,实在叫人难堪呢?

    庄思颜还在继续:“甜甜九天的时候,他们两个都来了,我瞧着那个样子是彼此喜欢的。

    可是叶元裴那个人死要面子活受罪,脸上就是不表现出来,为了这个我还把李花在轩殿留一晚呢。

    结果他们才回去几天,肚子就大了,哪儿那么快的?

    要按这个速度推理下去,他们进宫的时候就已经睡过了呀?

    那睡过的人不应该是他们那个样子的吧?两个人有了肌肤之亲,眼神啥的应该都能看出来吧?”

    凌天成就很专注地看她一眼。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他们成婚圆房之后,这个女人还跟匹放纵的野马似的,整天跑的不回宫。

    只要有一点不高兴的事,马上就跟他翻脸,查案子要跟他签协议,办完事要收钱。

    到现在凌天成都不敢相信,他们也能走到今天,也能这以和睦相处,还有一个共同的孩子。

    那个时候庄思颜对他的态度,他真是连一点希望都没有,甚至想着她随时会走。

    每次她出宫时,凌天成都心如刀割,还要做出很大度的样子,放她自由。

    他是用了那么大的容忍,那么多的耐心,在绝望里一次次给自己希望,才等到今天的。

    如果让旁人看到当时他们两个关系,怕是也不认为两人是同床共枕过的人吧?

    只是这些话现在说着太不合宜了,而且已经过去了。

    过去的所有事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现在很好,所以凌天成只会更珍惜现在,不会计较她的过去。

    偏偏这个小女人,现在还拿这种事去衡量别人的关系。

    凌天成忍不住劝她:“每个人与别人相处的方式都是不一样的,你喜欢这样的,别人不一定喜欢,别人喜欢的,你也可能不理解,元裴表面潇洒,其实内心是个很拘紧的人,他这样倒也正常。”

    庄思颜“忽”一下又掀被而起,坐直了身子看着凌天成问:“你也觉得他是外骚型的?”

    凌天成:“……”

    这词用的还真是让人无法回答。

    庄思颜却已经接着说:“他那个

    人还真是这样,明明心里很想,嘴上就是不说,等到失去了才会嗷嗷叫着跟别人说,他曾经是多么的珍惜。

    我跟你说,叶元裴在我们那个时代,曾经有过一个女朋友的。

    那个女孩子是他顾主的女儿,哪儿都好,对他也很好。

    他对那个女孩子也好的没话说,陪吃陪聊陪逛街,我有时候怀疑那女孩儿要是要天上的星星,没准他都想办法去摘。

    然而他就是不对人家表白,还说什么人家是**,他只是一个三流的侦探,配不上之类的话。

    后来那个女孩子就应家里的要求,很快相亲结婚嫁了一个门当户对的人。

    叶元裴可疯了,连着喝了几天的酒,把自己家里弄的跟狗窝似的,酒瓶子满地都是,见人就哭。”

    凌天成终于从她的话里找到了重点,问道:“你怎么知道?”

    庄思颜滔滔不绝的话跟被拧上的水龙头似 的,瞬间就全被卡到里面了,连一滴也漏不出来。

    过了好久,她才尴尬地笑了一下:“我们是同行吗?好几天没见他了,就跟同事一起去他家里找,结果碰到差点没死的他,还好我们去的及时,不然他真的会死的。”

    她当然不会说自己是翻墙盗锁,死皮赖脸闯进男神的家里。

    看他喝成那样,还硬挺着小身板把他拖下楼,拉进车里,又开车送去医院。

    陪着他输了三天的液,看着人缓了过来,又趁着他回家之前,亲手把他家里打扫干净,为他煲了一锅热粥。

    庄思颜那个时候应该也是爱过他的吧?只是时过境迁,原来的一切都变了样子。

    现在想起那个时候的事,只觉得自己幼稚又可爱,热心又执著,而爱情,已经全部给了身边的男人。

    她把身子往凌天成身边蹭了蹭,轻声说道:“叶元裴在这边没有家人,他只有我一个妹妹,那个李花也是从小就没家的,他们若真的成婚,我们去做主婚人好不好?”

    凌天成“嗯”了一声,继续用手去顺她的头发。

    许久,他才开口道:“他不想做大将军,也不想做官,种田我看着也不怎么行,那他想做什么呢?”

    庄思颜接过话头:“他最喜欢做的事就是查案,可惜大盛朝跟查案有关的,最后都有官府去做了,他既然不愿意走仕途,那这一行就不能做了。”

    凌天成摇头:“也不是不可以,他也可以像以前你那样,跟官府签个合约,有一些案件就交给他去办理,办好了官府就按协议给他银子。”

    庄思颜“哈哈”大笑:“那你官府的人做什么?成了谈生意的,一边拿着朝廷的俸禄,一边把事情交给别人去做?”

    凌天成偏头想了一会儿:“也对,你这么一说,那些还真是无用之人了。”

    庄思颜看到他那个样子,又忍不住了起来。

    等她笑够了才说:“其实他也不是不想做官,只是咱们这里的官,有太多杂事,他不想去理,你要是也给他分一块地方,不用上下打点,不用阿谀奉承,只要实实在在的做事那种,估计他应该愿意。”

    凌天成没有回她。

    大盛朝的官员,无论在哪儿,都受朝廷辖治,既是叶元裴了不能例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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