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女子还要好看上百倍的亚裔男子轻轻地笑了笑,微微松手,中年白人摔了个踉跄才勉强站稳。被血气涨红肥胖脸蛋的白人捂着喉咙咳嗽了许久,眼角余光瞥向刚刚帮他求情的阿洛莎,怨恨,疯狂。

    亚裔青年轻轻哼了哼:“如果你再找‘她’的麻烦,我不介意亲手把你的脑袋从你的脖子上拧下来。”他伸出修长的手指,微微弯曲,做了一个拧头的动作,吓得中年白人一下子后窜出好几步才敢停下来。

    “你这又是唱的哪出戏呢?”阿洛莎望着亚裔青年,苦笑摇头,哪怕从那个他亲手建立的王国的头把交椅上跌落凡尘,“她”也心甘,愿赌服输。

    亚裔青年便不再去管那肥胖的白人,转向“她”,微微皱眉:“你这是唱的哪出戏?”

    “她”苦笑:“好像是我先问你的吧。”

    亚裔青年问:“做男人不好吗?”

    “她”笑道:“好是好,但是得养家糊口啊。”

    “靠这个?”亚裔青年看了一眼“她”身边做工粗糙的广告牌,上面用西班牙语和英文写着“中式按摩”的字样,亚裔青年失笑,“上次教你帮你父母按摩的手法?你用这个来糊口?”

    男扮女装后给自己起身“阿洛莎”的拉丁裔男子难为情地笑了笑:“看上去,似乎也没什么不好啊。”

    亚裔青年看着眼前着装打扮实在与初识时判若两人的阿洛斯,最后叹了口气道:“一时的成败输赢又算得了什么呢?活着不就是最好的资本吗?”

    原名阿洛斯的男子苦苦一笑,却在夜风中沉默不语。

    相视无言。

    一时间,两人竟在波哥大的红灯区构筑了一道极诡异的风景线:一个粗枝大叶的粗俗“妓#女”,一个美得让过往女子心生嫉妒的“嫖客”。

    “你回来干什么?还嫌上次惹的祸不够多?”良久,阿洛斯才抬头望着眼前的男子,曾经他也算阅美无数,但就连他自己都不得不承认,眼前的青年,单那张脸就已经美得超过这地球上百分之九十九的女子。

    “上次落在你那儿的一包东西还在?”这个名叫李徽猷的男子问道。

    阿洛斯微微一愣,却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道:“你又想干什么?你可别忘了,总统特别侍卫队的人一直在找你!”几年前,哥伦比亚总统下令解散了在该国曾经红极一时的国家情报局,而后在美国人的支持下又成立了直接对其负责的总统特别侍卫队,专司国家安全情报。

    李徽猷笑道:“你放心,我这次来不是找卡斯内特的麻烦。”

    阿洛斯苦笑:“有了上次的教训,我们的总统先生恨不得把全世界的保镖都安排在自己的身边。可是,李,你实话告su我,这一次你是为了什么事,否则我是不会把那些东西交给你的,毕竟,这是我的祖国。”

    “迪亚朵!”李徽猷似乎根本不担心眼前装扮低俗的“人妖”会走漏了风声。

    阿洛斯差点儿从墙边跳起来:“你说什么?李,你疯了吗?你难道不知道他是谁?在哥伦比亚,除了卡斯内特,谁才是真正的掌权者,难道你不知道吗?”

    李徽猷微微一笑:“他欠我的。”

    阿洛斯焦躁地在原地打着转:“你……你让我说你什么好……你难道不清楚,一旦你这么做了,美国人会放过你?”

    李徽猷摇头:“管不了那么多了。”

    阿洛斯恼火地扯下金黄色的发套,露出一头亚麻色的短发,气急道:“跟我来吧。”

    走过灯红酒绿的街道,又穿过一条寂静无人的小巷,踏着遍地的生活垃圾和积水,两人来到了这座城市最肮脏的贫民区。夜深人静,远处不时地传来几声狗吠和警笛呼鸣的声音。可是那些警笛从来都不会出现在这片区域,这里是连警察都不愿意过问的三不管地带。

    “在这里长大走出去的孩子,大多数都成了迪亚朵的手下!”阿洛斯叹了口气,指着小道旁一处破旧的窗户,窗边露出一对好奇而期冀的孩子的眼睛。

    “不也有一飞冲天的吗?”李徽猷看着阿洛斯道,“谁能想得到,一个从这里走出去的孩子,会成为前南美金融联合组织的倡导者呢?”

    阿洛斯苦笑:“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

    李徽猷也不再多言,跟着他发翻山越岭般穿过别人家的客厅,厕所,房间,最后才来到一个空间逼仄的破旧小屋,用报纸铺着的地面上,两个头发蓬松的黑人小孩正相互捉着身上的虱子。一看到阿洛斯,两个孩子不约而地雀跃着迎上来:“阿洛斯阿洛斯,我饿了!”

    阿洛斯尴尬地摸了摸口袋,今晚被他们一搅和,把赚钱的事情又忘ji了。他看了一眼身边的李徽猷,欲言又止。

    李徽猷蹲下身子,变戏法般地变出了两个巨无敌的牛肉汉堡:“今天阿洛斯给你们买了汉堡!”

    两个孩子顿时雀跃了起来,但因为李徽猷的陌生面孔,却也不敢伸手去接,只是怯生生地看看阿洛斯,又时不时地望向李徽猷手中的汉堡。

    “拿去吃吧。”阿洛斯歉意地拍了拍两个孩子的脑袋。

    接了汉堡,两个孩子很礼貌地说了声“谢谢”,这才又回到刚刚两人嬉戏的角落,小心翼翼地打开汉堡的包装袋。

    房间另一边的角落里堆着杂七杂八的一堆行李,阿洛斯指着那堆东西道:“就在那里头,你自己找,我给孩子们烧点热水去。”

    “先生,你长得真好看。可是请问您要找什么?”其中一个年纪看上去稍大一点,但也不过五六岁的孩子友好的问道,“我们可以帮您。”

    另一个小孩也飞快点头,对着打开包装袋的汉堡猛咽口水:“嗯嗯,我们可以帮您。”

    李徽猷轻轻拍了拍两个孩子的脑袋:“想不想天天吃汉堡?”

    两个孩子飞快点头,而后却又同时摇头:“先生,我们不会离开阿洛斯先生的。”

    李徽猷蹲下身子,耐心道:“在遥远的东方,那儿有个国家叫中国,如果到了那儿,你们想吃多少汉堡就能吃多少!”

    两个孩子还是摇了摇头。

    李徽猷接着道:“还能像别的孩子那样,去上学。”

    两个孩子不约而同地眼中一亮:“真的吗?可是……阿洛斯先生也可以一起去吗?”

    李徽猷点头:“那当然。”

    两个孩子雀跃了两秒,但希翼的眼神却瞬间熄灭,大一点的孩子叹了口气道:“还是算了,阿洛斯先生是不会愿意离开这里的。”

    小不点儿也点头:“阿洛斯先生不去的话,我们还是在这里陪他吧。”

    李徽猷站起身,望着房间的门边慵懒对付着酒精炉的阿洛斯,背影佝偻――谁能想象,这个微驼着背的拉丁裔的男人曾经坐拥数百亿金融资产,住着山景豪宅,身边美女无数……

    房间角落里的行李堆得如同垃圾山一般,其中不乏看上去破破烂烂但实则价值不菲的箱子和衣物,但看上去已经许久无人问津。搬开散发着一股霉味的衣物,李徽猷终于在最下面找到了一个银灰色的大旅行箱。箱子的表面已经被撞得坑坑洼洼,可见这一年,阿洛斯带着两个孩子吃了多少苦头……

    “光凭这点东西,你连迪亚朵庄园的门都进不去!”阿洛斯靠在门边,此时洗去了一脸拙劣的妆容,竟是一个气质颓废的英俊青年,就算放在拉美兔籍俊男如云的好莱坞,他也丝毫不落下风。

    李徽猷无奈道:“现在总统特别侍卫队对机场的管控很严格,从外面带不进装备,只能靠这些老朋友了!”他打开行李箱,里面有三层,第一层是数把锋利的军刀,第二层是三把手枪,最下面一层是手枪子弹和几枚德制的手雷。

    阿洛斯走了过来,也蹲下身子:“上回你救我的时候,用的是这几把枪?”

    李徽猷拿出一把斯泰尔spp:“上次用的这把。”

    两个孩子也好奇地将脑袋凑了上来,却被阿洛斯一把推了回去:“吃你们的汉堡,少儿不宜。”

    两个孩子也不以为意,继续一边嬉戏打闹着一边共享着同一只牛肉汉堡。

    李徽猷从一堆破旧行李里翻出一个皱巴巴的旅行包,将箱子中的东西一股脑地倒进包里,拉上拉链,试了试重量,起身,俯视仍旧蹲在地上对着一堆行李发呆的阿洛斯:“去中国吧。”

    阿洛斯微愣:“去中国?”

    李徽猷从口袋里拿出一个信封:“先别拒绝,这里面的钱足够你这段时间的开销,包括你们三个人到中国的旅费,如果决定了,里面有一张字条,你到了中国后就直接去那个地址,兄弟,两个孩子也不小了,总跟着你这么厮混着,难道你想他们长大了以后也去给迪亚朵那种人跑腿?你好好想想吧。”

    放下信封,李徽猷原路返回。

    阿洛斯傻傻地拿着信封,不知道在想着些什么。

    突然,身边的小不点举着一只未曾舍得动的汉堡,送到他的面前:“阿洛斯先生,我们吃饱了,您还没有吃晚饭吧?”

    阿洛斯颤抖着接过汉堡,却不知为何抹了把脸。

    曾经,为了自己,却输了全世界,也丢失了自我。

    那么,为了他们,接下来的生命,就算苟延残喘,也要活着。

    小不点说:“书友群:210967935,微信搜索公众号“仲星羽”或直接加“zhong-xing-yu”,仲星羽会在公众号第一时间发布更新信息,欢迎所有喜欢大刁民的书友加入催稿。仲星羽这家伙太懒,更新太慢太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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