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瞧那位传说中的梵音圣僧是何等惊才绝艳般的人物,竟然叫陛下宁愿遣散后宫三千,许诺此生只独取他一人。”

    凤太君眼睫微垂,令人看不清楚他眼底的神色,徐徐道:

    “而且,我礼佛多年,都还不曾见过这位名动天下的梵音圣僧呢,一直引为生平憾事,却不曾想到,有朝一日,梵音圣僧成为了陛下的凤君。”

    “那可真真儿是太好了。”

    ……

    先帝驾崩以后,凤太君就从凤宸宫搬到乾坤宫。

    三年不曾踏足。

    这一次,凤太君故地重临,心却波澜不惊,没有一丝一毫的触动。

    这象征着红袖国男子至尊的凤宸宫,虽然给了他一世尊荣,却也是困住他半生的枷锁与牢笼。

    只是,在这座华美奢靡的宫殿里,见到那道圣洁白衣的修长身影时,凤太君浑身一震,平静无波的心立刻惊涛骇浪,嘴唇微微颤抖:“你……”

    白衣圣僧眉间一点鲜红朱砂,落入凤太君眼底,是那般的动魄惊心。

    梵音精致的眉尖微蹙,不明白眼前的人,怎么会一脸震惊的看着自己,却依旧温柔有礼的:“敢问公子如何称呼?”

    自从当着天下人面前承认,自己嫁与女帝为夫郎,乃是心甘情愿以后,梵音就不再以‘贫僧’自称。

    对外,自然也不再称人为‘施主’。

    凤太君眼睛死死地盯着梵音的面容,特别是他眉心一点朱砂,眸底墨色翻涌,温和俊秀的脸上浮现起恍惚的神色,不自觉的回道:“吾名,姬秀行。”

    当今红袖国四大家族之一,便是姬家。

    昭鸾女帝前贵君姬如雪,凤太君……姬秀行。

    从姬秀行这个名字,反应过来眼前之人的身份,梵音立刻见礼,下意识地双手合十道:“梵音参见凤太君。”

    一时之间,竟然忘记他已还俗,理应行宫廷礼仪。

    这一声,让凤太君眼里的恍惚之色,顿时如潮水般褪去,勉强扯了扯唇角,解释道:“原来,传说中的梵音圣僧,竟然这般出尘脱俗的模样,方才一时失态,还望圣僧不要见怪。”

    “在下已经还俗,当不起凤太君一声圣僧。”顿了下,梵音道:“若是凤太君不介意,唤在下一声梵音便可。”

    “……梵音。”凤太君从善如流的喊了声,只是那双眼睛里墨色不断翻涌,隐藏了太多太多复杂的情绪,让人难以看清,捉摸不透。

    闲坐半晌。

    凤太君的态度很是温柔亲近,先是向梵音请教佛法,复又不动声色地询问梵音一些关于幼时的事情。

    曾经闻名天下的圣僧,即便已经还俗,温柔又慈悲的性格却并未改变,耐心的替凤太君一一作答。

    终于。

    凤太君深吸了一口气,望着白衣圣僧那双乌黑眼瞳,目光落在他眉心那一点鲜艳朱砂时,隐隐凝聚翻涌墨色。

    抿了抿唇瓣,似艰难晦涩,又似如释重负的,缓缓地说道:

    “冒昧询问一句,不知梵音的脚心,可有……五颗呈花瓣状的红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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