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成才低下头来,看着与工农业生产相关的几个数字,再略一思考就明白朱一铭的意思了。这几个数字上报县里的和实际的相差较大,也就是俗话说的水分较多。黄成才装作为难的样子说:“镇长,我印象当中这几个数字应该没错,要不我再去给您查查底册?”

    朱一铭焉能听不出对方话中的意思,摆摆手说:“不用了,我相信黄主任不会在这些关键数字上面出错的。”

    “其实裴书记当初的时候也对这种做法很不感冒,尤其是第一年几乎是按照真实数据上报的,谁知竟被统计局退了回来,要求在去年的基础上核对后,再重新上报。”黄成才小心地解释道。

    朱一铭听后笑了笑说:“是啊,大家都不容易。这事就这样吧,只要没有弄错就可以了”

    “好,镇长要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黄成才的态度依然恭敬。

    朱一铭微微点了点头。等黄成才出门以后,朱一铭把头枕在老板椅上,点着了一支烟陷入了沉思。其间,曾云翳进来为朱一铭加了一次水,她见朱一铭微闭着双眼,烟灰缸里多了四五个烟头,心里一阵诧异,这看上去和自己年龄相仿的男人,看来还真是不简单,至少很善于思考。

    其实从曾云翳推门进来的一瞬间,朱一铭的注意力就完全被她吸引了。这丫头的穿着真是大胆,小淡紫碎花的无袖连衣裙,裙摆到膝盖上方足有五厘米,另外举手抬臂之间,朱一铭隐隐发现对方的腋下竟是光光的。好像在上大学的时候,只有舞蹈队的女孩才这么干,一方面是表演的需要,另一方面她们也比较大胆、前卫。想不到,在严谨的政斧办公室内,自己竟有幸重温了当年那段美好的记忆,真不知是该高兴还是悲哀。美色当前,身体的某个部位立刻有了反应,害得他只能弯腰收腹,要是被曾云翳发现这个秘密,自己真不知以后该如何面对这个美丽的女下属了。

    好不容易,等到曾云翳添好了水出去了,朱一铭这才恢复如常,再想集中精神思考刚才的问题已是不能,眼前时不时地出现碎花连衣裙包裹下的翘臀。就在刚才,朱一铭发现了一个曾云翳身体上的秘密,这女孩的胸部不大,但臀部却异常浑圆,并且绝对呈上翘之势,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处女地还没有被开垦的缘故。朱一铭yy的想到。曾云翳要是知道,自己刚才还赞赏不已的年轻镇长竟有如此龌龊的想法时,那水瓶里的开水恐怕不是倒进他的杯子里,而是他的头上。

    第二天上午,朱一铭刚到办公室,黄成才进来请示,问什么时候去丁东村。朱一铭说九点左右。喝了一会茶,匆匆翻看一下省、市两级的党报,这是朱一铭每天必做的事情,从未李志浩做秘书起就养成了这个习惯,作为国家机器上面最微小的螺丝钉之一,怎能不及时了解上层的动态呢。看看时间差不多了,朱一铭就夹上包出了办公室,曾云翳则拿起朱一铭的茶杯连忙跟上。

    到了楼下以后,看见黄成才正恭敬地站在了桑塔纳的跟前,在他身边不远处站着的则是副镇长韩云霞和一个谢了顶的五十多岁的男子,估计应该是教育助理。见朱一铭走过来,黄成才连忙打开车门,帮着遮住车顶。朱一铭受李志浩的影响并不喜欢如此做派,但为了防止黄成才有什么别的想法,并没有表现出任何不满来,而是冲着对方微微的点头示意。通过这两天孙运喜和黄成才的表现,朱一铭已经看出两人之间存在着明显的竞争,甚至有些敌对的关系,这恰是自己可以利用的。

    此时二楼靠左边一间办公室的窗口处,站着的赫然就是党政办主任孙运喜,看了黄成才的表现,他起就不打一处来。这家伙号称是书记的人,却在镇长的鞍前马后忙个不停,真是又吃粽子又粘糖,哪儿有这么便宜的事。在办公室来回踱了几步以后,孙运喜已经打定了主意,整了整自己的衣裤,昂首挺胸向三楼裴济的办公室走去,当然在进书记办公室门之前,他又会变成另一番姿态——低头、弯腰、收腹,满脸谄笑。

    朱一铭在上车以后,冲着黄成才说:“成才主任,你也上车吧!”朱一铭知道镇里的车并不多,归党政办使用的好像就只有一辆,一般情况下,孙运喜用得比较多。黄成才一听朱一铭的招呼,很是开心,连忙顺势一步跨上车,随即关紧了车门,曾云翳也已经坐在了副驾驶位置上,司机于勇缓缓开动了桑塔纳。韩云霞和教育助理合坐的暗红色桑塔纳,紧紧地跟在了后面。

    出了镇上没有多远,拐上了一条乡村公路,又往前行驶了大约十多分钟,突然发现路两边停满了车子,有自行车、摩托车,还有两三辆汽车,看看牌照,两辆泯州的,居然有一辆是淮a打头,显然是应天的。朱一铭看后疑惑不已,问坐在一边的黄成才:“成才主任,这是什么地方,怎么会有这么多的车子?”

    “这个……是……”黄成才支吾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镇长,这儿有个算命的先生,算得可准了,有不少外地人都赶过来找他算呢。”曾云翳见黄成才不方便开口,就接过了话头。

    “哦,小曾,你也来算过?”朱一铭笑着问。

    “没,没有。”曾云翳连忙否认,其实上周季晓芸就带她来这问过姻缘。这本是人之常情,那个少女不怀春呢,但现在发问的是和自己年龄相差无几的上司,她还真不好意思说来过。

    黄成才见朱一铭听了曾云翳的话后,脸上并没有任何不悦的表情,也大着胆子说:“镇长,我老婆前段时间来算过,有些事情还真说得有鼻子有眼的。大家都说他算得很准,有些泯州和应天的老板特意开车过来让他算呢。”

    “呵呵,是吗,哪天等闲下来,我也去见识一下这位高人。”朱一铭也被二人的一番言语吊起了胃口。华夏国的阴阳、风水、相命,一直以来都是一门学问,其中不乏一些大师级的人物,他们的有些见解,就算科学发展到如今的地步,仍是无法解释清楚的。当然这些人当中良莠不齐,绝不多数是招摇撞骗,以蒙混钱财为目的的。朱一铭想去看看的主要原因,倒不是想去算命,他一直坚信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中,就是想满足一下自己的好奇心,另外如果确实是在搞封建迷信害人的话,坚决铲除,不能让他祸害一方。

    到丁东小学的时候,见有十来个人正站在门口闲聊,见桑塔纳开过来了,那些人立刻停止了交谈,一起围了上来。车子停下以后,黄成才最先下车,然后迅速走到另一边为朱一铭打开车门,像来时一眼用手遮挡住车顶。朱一铭下车以后,一眼就到了站在最前面的刘久辉,冲着他微微点了点头,刘久辉则傻傻地站在当地。他怎么也想不到村支书和他吹嘘良久的镇长,竟是一直和自己有生意来往的那个年青人。韩云霞和那个教育助理也下了车,跟在了朱一铭的身后。

    其他人之间都是老熟人,黄成才重点介绍了一下朱一铭,那村支书和村委会主任抓住朱一铭的手一阵猛摇,随即点头哈腰地伺候在左右。村支书随即也为朱一铭一行介绍了刘久辉和丁东小学的校长、主任,朱一铭一一和众人握手。大家在校长的带领下走进了学校,朱一铭发现这座村小的规模并不大,一至六年级六间教室在同一排,红砖青瓦,绝对结实耐用,美观方面就要逊色不少。不大的艹场上坐了高高矮矮不少的学生,由西往东呈高矮排列,几位教师则忙着维持纪律。

    等朱一铭一行坐定以后,仪式就开始了。眼镜戴在鼻尖上的老校长主持,他的语言很有感染力,把朱一铭听得都有点鼻子酸楚的感觉,仿佛要不是刘久辉捐这批桌凳的话,孩子们都要趴在水泥地上写字一般。朱一铭发现坐在自己右手边的韩云霞的眼里,甚至闪动着点点泪花。这女人看来听善良的,但愿不是做戏给我看,朱一铭心里想到。

    在老校长抑扬顿挫的恒阳普通话介绍以后,轮到刘久辉讲话,结结巴巴的好一阵,总算是完成了,幸好有个稿子,要不然朱一铭真担心他是不是能讲下来。接下来,分别是韩云霞和朱一铭讲话,由于两人来的目的都是捧个场,表明一下政斧对教育关心的态度,所以讲的都非常简单,三言两语,重点都是对刘久辉的捐赠行为表示了肯定和赞扬。

    简单的仪式结束以后,大家一起来到了校长办公室。朱一铭从教室办公室门口走过的时候,特意打量了一番,里面的办公桌椅都是黄黄的那种,好像记得当年自己上小学的时候,老师们就是用的这种桌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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