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今个应该热闹得很吧?”

    “那是当然了,咱们上将娶妻,能不热闹嘛,更何况娶的人还是二爷,这就得更热闹了,听说皇上跟皇后娘娘可都来了。”

    “哎呦……咱们也只能听听了,那么热闹的事情咱们是没机会了。”

    “说什么呢,咱们这也是在为了上将与二爷婚礼的顺利进行啊,咱们,也重要。”

    “哎,你说,就现在的局势,就凭咱们上将的威严与霸气,还有皇上护着,那个傻了心的不要命的敢在这会闹事,那何止是太岁头上动土啊,可是要死无葬身之地的,难不成真有那种蠢货?”

    这群侍卫是赵宗佻一早就安排下去,埋伏在京城各处角落,尤其是接亲的沿途,上将府与姜将军夫妇暂住的府外,全都是一处又一处的暗哨。

    虽然现如今的局势平顺,但……赵宗佻依旧不能掉以轻心,所以在婚事定下来之后他便下了命令,要他们镇守京城各处,留意任何可疑的人与事,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任何意外坏了这场他与丫头期盼已久的婚礼。

    但他们都是暗哨,没有特别情况绝不会显露任何痕迹。

    这一行动便是数十天了,如今终于等到了成婚这一日,不少侍卫听着远处的喧闹的喜乐,忍不住有些心痒痒起来。

    “不管有没有,咱们都得好好在这守着,你们忘了,当初宗鲁王府大火之事了?如今的赵南川可还音讯全无呢,他跟咱们上将那可是血海深仇啊,谁知道会不会想借机捣乱,给上将和二爷添堵呢?”这军头安抚着众人的骚动。

    “赵南川?嘶……也是,如今京里头除了皇上就是咱们上将最大,谁敢那么明目张胆啊,可……说道赵南川,那就不好说了,他可是心狠手辣连自己父王母后都能一并杀掉的人,又有什么不敢做的呢。”

    “所以啊,上将这样的安排自然有上将的道理,今个是上将大婚,不管任何事情,任何人,都不可以惊动上将,这……就是咱们的任务,可不比迎亲的队伍少了半点分量啊。

    好了,换了班后,就各司其职,全当是咱们为上将跟二爷的婚礼祈福了,听明白了吗?”这军头一声断喝。

    “是,卑职遵命!”侍卫们也来了精神,各自回了位置。

    一场婚礼盛大无比,从白天热闹了入夜,整个上将府一片喜气洋洋,欢声笑语,宾客们也是正在兴头上。

    而此时,姜将军与夫人却独自待在府里笑得格外落寞。

    按照规矩,他们是新娘子的爹娘,只能送亲到了门口,不可以跟去上将府里,他们是亲手送走了自己闺女,就在姜墨朝他们拜别登上轿子的那一刹那,一向坚强要面的姜将军也没忍住心里的不舍,潸然泪下。

    姜墨知道爹娘的不舍,但陪着她的皇后干娘却说婚礼之中不可回头,姜墨也只能忍着不舍一步步被送上了喜轿。

    姜将军夫妇不能一路相送,但皇后可以,所以她安抚了姜将军夫妇,然后也乘轿子送姜墨而去了。

    一直目送着迎亲的队伍走得不见了踪影,姜将军才跟自家夫人相协着默默转身回了院子。

    刚刚还喜庆热闹一片,如今一转眼便一切空荡,这心情自然好不到哪去。

    姜将军与夫人两人也不进屋,就坐在院里的一颗大槐树地下,久久谁也不曾讲话。

    蒋星凡知道今天姐姐要嫁人也是万分不舍,他本来是想跟着朝南去看姐姐的,但看着爹娘落寞的样子,他又舍不得他们了,便乖巧地留在府里,哪里也没去。

    本来朝南作为姜墨的贴身小厮也是要跟着过上将府去的,可就在昨日,姜墨特意找到他嘱咐,要他今个一定要留在府里好生照顾她爹娘。

    因为是姜墨的吩咐,朝南自然不会违背,便一直陪在他们左右。

    姜墨被赵宗佻迎亲的队伍接走,这会小小的府邸便渐渐安静下来,安静得都让人觉得有些落寞。

    但朝南依旧什么话也没说,只是候在不远处等候他们的吩咐。

    “唉……丫头就这么被他娶走了……”这场婚事早已是既定事实,可一直到了自己亲手把女儿送上轿子,姜将军才回过神来,自己的女儿是真的被人夺取了,心都要空了,姜将军不由地又吸了吸鼻子,声音带着沧桑哽咽。

    “老爷……”这会倒是轮到邬氏在劝着姜将军了,拉着他的手,拍了又拍。

    “哎呦……老子宝贝了这么久的丫头,从小疼到大啊。

    就这么抱着,抱着,然后就长大了,会跑了,然后……就,就这么……哎呦呦……

    人都说嫁女儿就是嫁命啊,老子现在才明白这话的意思……这真的要空喽……”姜将军怅然,从晌午送嫁之后一直到了现在都有些没有缓过来,拉过自己夫人的人拍在自己难受的心口。

    “老爷,您可别再说了,我这眼泪又快下来了。

    丫头到了年纪这一步是肯定要走的,如今她能嫁给自己喜欢的人,便也算是一种福气,咱们要真心祝福丫头。

    你还老说我小心眼呢,如今你这般样子要是让丫头知道了,她心里得多不好受啊。”邬氏拉过姜将军的手,亦如往日说着家常一般,倒是他们老夫老妻的默契。

    “唉……我又何尝不知道呢,只是这突然一下子,多少还真有些受不了啊……”

    “老爷……”

    “哦,对了,休息两日,咱们也该准备准备了。”

    “老爷,丫头这才嫁过去啊,咱们就要……”

    “唉……咱们进京不就是为了这事嘛,如今丫头也得尝所愿,咱们是该回去了,说什么也不能给丫头添麻烦。”姜将军拍着夫人邬氏的手道。

    “老爷,你之前……跟丫头说了?”邬氏问道。

    “呼……没有明说,不过丫头应该能明白的。”姜将军心里若有所思,而不远处默默候着的朝南听见他们夫妻二人的话却有些意外。

    按理说,今个才是二爷的婚期,姜将军与夫人作为二爷的爹娘少说也得在京里住上一段时间的,怎么能够这么快就打算离开呢?

    这若是让二爷知道了,心里一定会舍不得吧,不知道姜将军与夫人到底心里在想什么呢?

    朝南只是觉得奇怪,但他依旧没有上前,仍旧候在那里听着他们的话。

    “嗯,都听老爷的,只要是为了丫头好的,走就走吧,只是……不知道这一次咱们走了,丫头何时还能回去看看咱们呢。”邬氏虽然也很是不舍,可她觉得自家老爷的话从来没错,便也不再做任何的反驳,夫妻二人便就这么靠着,在初秋的夜里吹着风……

    因为闹了许久,皇帝明日早朝还有事情要处理,所以简单用了些喜酒之后留着赵朝宣在这里作陪,然后带着皇后便先行离开回宫了。

    这一下上将府上的宾客算是彻底放开了,大家推杯换盏简直喝得不亦乐乎,就连远在后院的新房内都能听见外头的热闹声音,闹得姜墨心里一阵痒痒。

    今日全是前来道贺的客人,赵宗佻就是不想作陪也不得不在外场前后照应着,朱晌与白幽也是忙得脚不沾地,多少都是吃了点酒的。

    而姜墨也就掀盖头那会见到了小叔叔赵宗佻,他只是简单地交代了侍女几句,然后拉着她的手,捏着她的小脸让她乖乖等着,然后一直到了现在不见来人。

    她等待有些不耐烦,又被外头热闹的声音勾搭得心里痒痒,作势便要起身出去。

    “哎呦,二爷,您,您这是要哪去啊?”屋里守着的侍女一脸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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