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晓时刻,宪兵头子钱国林看着手下们送上来的全部口供,以及面前那些伤情鉴定结果,头不由得越加的疼了。

    身为人质的瘦猴宏国,双腿粉碎性骨折。

    被李正民士官长当场制服的少年石头,左侧锁骨粉碎性骨折,左肩骨继发性骨裂导致了严重错位,扎穿了其左手腕部的那根弩箭,幸好没有伤到主动脉和手筋,伤口进行了缝合后现今正处于脱力后的轻度昏迷.

    但扎进了其心窝的那根弩箭,因为最先扎进了一个密封的盒子后才射入了体内伤及到了心脏,但并没有造成严重的创口,更是没有形成危险的大出血。

    只不过想要治疗令其愈合,却需要需要不短的时间,并且鉴于其下手太重导致了严重的后果,所以目前即便是处于昏迷之中,也被严密的看管起来。

    而来自于第二少训所的少年修文,伤势则是最重的,其四肢多处粉碎性骨折,左肩锁骨更是断成了三截,左侧肋骨断了四根,而右侧肋骨则断了七根,腹腔内多个脏器破裂,牙齿被打落七枚,头部的伤口虽然只有十三条,但伤口的长度和宽度已经达到了毁容的程度,仅仅是初步的缝合就用了一百多针。

    被视为骚乱指挥者的少年修文,被送入高危病房救治之前就处于重度昏迷中,目前还没有度过危险期,还需要进行观察十六个小时,才能确定是否可以救过来。

    身体素质最强的扬威,也便是有着‘榔头’绰号的少年,胸骨多处骨裂,鼻梁骨粉碎性骨折,面部被缝合了二十一针,虽然被救治后已经苏醒过来,但在被审讯时一言不发。

    被抓获的轻伤者有七个,重伤的四个,而剩下的那些没有出手的还有着六人,全部都是来自于第二少训所的学员,其中有十三名学员是入营的当天,就因为遭受惩处而被隔离到现在的。

    这些少年昨晚是第一次入营,显然营房内外的这些少年们之间存在着联络渠道,策划者思维还算是慎密,这才令营内的这场骚乱没有在第一时间被发现。

    但可以提供证词的少年们,则全部指证此次行动是由榔头扬威策划的,显然在行动之前这便已经是串通好,准备让少年扬威承担主要责任。

    本该在当夜执勤的那六名巡营者,表明上看起来是擅离职守,但调查下去之后才发现,巡营者在两天前就收到了正式的命令,当夜那段时间是被抽调出营执行一项任务,这才让营内的暴乱没有能够被及时发现并制止。

    证据确凿,但并没有任何的意义。

    将审阅完的文件丢下的钱国林,摇了摇头,心想表面上的文章,这些人做的不错啊。

    此事显然牵涉到了巴士底训练营内的权利之争,替这些学员们牵线的人级别一定不低,那么基本上已经是呼之欲出的,可凭借着手里现有的证据和相关的证词,即便是以宪兵队的名义继续深查下去,可能也是拿这些人没有办法的……

    想到这里的钱国林站起身来,来到了房间角落的证物台前。

    一把折弩,一把精巧的军用袖弩,都经过了激发。

    一柄断成两截的木锤。

    一条被砸碎了的床腿。

    三根从盥洗室拆卸下来的水管,其中两根上沾满了血渍。

    一个原本应该是装有3型强化液的盒子,被彻底碾碎。

    盯着证物台上的这些器物,很快就觉得头皮发麻的钱国林转身走出了办公室,对下属们下达了对营房进行全面彻查的命令后,走出了审讯区迅速来到了李正民士官长的办公室。

    一推门,浓烈的雪茄烟气便涌了出来,极不习惯这种雪茄烟味的钱国林被呛得连连咳嗦,捂着口鼻冲进去将窗户打开,这才很是恼火的冲着李正民开口道。“正民啊,这件事可大可小啊……”

    坐在办公桌后面的李正民,将叼在嘴里的雪茄烟取下之后,摇了摇头说道。“内外勾结,砸烂隔墙闯入相邻的营舍,造成严重骚乱且伤者众多,但罪魁祸首有不在场的证据,单单收拾其手下是没有意思的……”

    “我在巴士底待了三十五年了,这样的恶性事件可是极少发生,上一次营房内的骚乱可是死了人的,情况跟这一次相比相差不大啊……”

    听到这话的李正民拍了拍他的脑袋,神情间显得有些苦恼。“那一次的事件牵涉到西方财阀的摩根家族,其中还有着共济会的影子,事件本身就具有着突发性,我倒是觉得跟此次事件不能等同……”

    “柯鹏鹍是柯家的旁系子裔,难道说以柯家在联邦的实力和地位,就能够让他们肆意践踏训练营的营规?”

    语带嘲讽的钱国林,令李正民越加的诧异了,他转过脸盯着宪兵头子那张死板的面孔片刻,徒然笑了起来。“你个老家伙,别想怂恿着我去当那出头鸟!我可不想在没有明确证据的情况下去招惹柯家,那帮孙子可不是好对付的……”

    听到这话的钱国林皱了皱眉,佯怒道。“正民!难道你被联邦中这么小的家族给吓到了?这可跟你的原则相悖啊……”

    “拉倒吧!这件事虽然我负有不查之责,可是首当其冲的就是你宪兵队!这一次你甭想拉上我一起陪葬,老子再也不给你当枪使了……”

    说到这里将雪茄重新塞回嘴里的李正民,闭上眼仰躺了下来,美滋滋的享受着那雪茄烟的醇香,神情松缓似乎在享受一般,竟是摆出了一副无所谓的态势。

    站在窗口的钱国林傻了眼,怔怔的望着李正民片刻气息变得粗重起来,愤怒的扬起手里那些文件怒道。“你、你、你!你简直是不可理喻!你可是巴士底的最高行政长官,这是你的职责所在,你必须做出正确的处罚,以杜绝类似事件的再次发生……”

    咆哮、怒吼,放缓了声音讲事实、摆道理的钱国林,面对着无动于衷的李正民却是毫无办法,最后实在忍受不了房间里浓郁的雪茄烟,愤然将手里的那一叠口供和报告拍在了他的桌上,怒气冲冲的便离开了。

    办公室的大门被重重的关闭,仰躺在椅子上的李正民这才睁开了双眼,大嘴一咧竟是无声的大笑了起来,心想这一次终归是将麻烦暂时的丢了出去,不管怎样都要先让钱国林头疼再说,否则自己一定会跟上一次一样!

    替钱国林那滑头承担些罪责就罢了,可最终还要被这老家伙笑话很久,这样的待遇他可不想再尝上一次了。

    想到多年前的那次经历,气往上涌的李正民赶紧深呼吸,片刻后等心情平静下来,这才抓起被钱国林丢下来的那些口供和文件,开始了翻阅。

    片刻之后,知晓夜间营房内冲突大概过程的李正民也不禁有些咋舌,来自于第十七少训所的这少年石头,一周下来九转裂体诀气旋都没有能够凝结成功,但却是在营房内揍翻了那么多人,连少年扬威这个身体素质极强的小子,都给干净利落的解决掉了。

    可是,他连气旋都没有能够凝结成功,又怎么可以正面抗衡凝结出气旋来的少年扬威?

    他的体质难道好到了这样的程度?

    越想越觉得事情有着古怪,将之前贾泰熙留在他这里的那些文件取出之后,便跟钱国林丢在桌上的那些证词和医疗报告进行起了对照。

    两方所提供的各项数据,比对后令李正民想到了一个可能,他转过身将隐藏在其身后书柜里的保险箱打开,取出了巴士底训练营的机密训练数据,再一次的开始了详细的对比,最终得出了一个令他有些难以相信的结论。

    越是难以置信的结论,也许便越是有可能是事实的真相!

    想到自己在战场上所信奉的这条规律之后,李正民神情中的震惊便逐渐消褪,他起身站到窗口思索了许久,这才回到办公桌前,取出几份申请表进行了填写,然后才穿上了他的外套,离开办公室问清楚观察员贾泰熙所在的位置,立刻赶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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