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江心底善良,瞧着这人一脸的隐忍,也没有怪她,只是微拧眉头的问道:“姑娘可是有话说?”

    留香拼命的点头,靠近了曲江还没来得及说上三两句话,刘牧便看见了之前叫人看守着那丞相府小姐的两个丫头其中一个人焦急的闯了进来,这人不说什么,刘牧都已经猜到了什么。

    他又紧张又仔细的打量着跟前这个蒙了面女子的身形,又想起了昨日给那丞相家小姐所换的衣服,刚才怎么就没想起来。

    “凶手,你这个凶手,你别跑,你打伤了我素素姐,我要你偿命,你这凶手。”

    一声惊呼之声响起,是那之前看守她的另外一个丫头,叫做小樱,此刻骂骂咧咧的扯着嗓子进了来,另外几个收到了刘牧眼神示意的几个人,赶忙的上前就要将留香给拉开。

    “将军,救我啊将军。”

    “将军,带我回去,求你了,带我回大舜国的紫禁城去。”留香一听到这话,就知道刚才在柴房里面做的一切,很快就要瞒不住了,若是再次被带了回去,还不知道要被弄到哪个自己不熟悉的地方去,所以一时间更加的慌乱了,连忙拽紧了曲江的铠甲,满面泪痕的请求道。

    曲江拧紧了眉头,看着留香被他们扯下,留香不愿意走,但是她的力气不大,此刻被按在了地上。

    这留香此刻形同疯妇,嗓子也沙哑的厉害,咬伤了那一只死死压着自己的那只手,那人吃痛的哀呼了一声,留香一得了自由,又连忙用脚踹开了另外一个人,跪在地上连走带爬的到了曲江的身边。

    “将军,我是被他们绑架的,我根本不是这儿的人,我家在京城倚天路上,我家人现在肯定正到处找我呢。”

    曲江抿紧了唇的剥开了她的手,看向刚才小樱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曲江可是记得这女子刚说的第一句话是什么,她管跟前这个看起来病弱的连路几乎都走不动的女子叫做凶手,他一眼看了过去,可没觉得这是个凶手。

    这厢的留香和那小樱一言一行皆是朝着两个方向去了,曲江也不知道该相信谁的比较好。

    刘牧早就见了苗头不对了,带了身边的人朝着那柴房就去了,进去的时候就闻到了浓郁的血腥味,一个老大夫正在给地上的素素上药止血,那老大夫也不敢挪动地方,就那么蹲在了素素的身边,小心的给素素包扎,也没有看来的是何人。

    刘牧的眼里闪过狠戾的目光,做大事者,必得心狠手辣,他很小就知道这个道理了,不紧不慢的将门给掩了起来。

    光线一下子暗了许多,那老大夫有些不乐意的说道:“你把门关上做什么?我这上药都看不清了。”

    “不用上药了。”

    这老大夫亲眼见到这刘牧将他手里的药给夺了回去,看了一眼之后才讽刺道:“上药的止血要散,还真是慈悲。”

    说完这话之后,刘牧一把将药瓶猛地往地上一摔,冰冷的吩咐道:“来人,请老大夫下去。”

    一直跟在刘牧身边的那人听到这个命令便将人给请了出去,那老大夫叹了口气,提了药箱便走了,所谓民不与官斗,恐会小命不保。

    人都出去了,房内就只剩下刘牧一个人了,他啧啧的吁了一口气的对着晕了的素素道:“对不住了,借你的性命一用了。”

    刘牧命人抬了断了气的素素过来之时,这儿依旧还在吵嚷之中,驿站门口因为看热闹而汇聚的人越来越多了,曲江看着太阳都渐渐升到了上空,心里着急,便想拨开留香死死掐在自己胳膊上面的手。

    “这女子从小就爱满口胡话,方才我和素素姐二人见其生病了,怪可怜的,我就去给她请大夫,;留了素素姐一个人陪着她,但是方才,就在方才,她居然用水壶砸伤了我素素姐。”

    留香听到这话气愤不已道:“若不是你们绑架了我,我至于会这么做吗?我一定要知道,你们凭什么绑架我,将我锁在柴房里面做什么?”

    旋即她将希冀的目光看向了曲江:“将军,真的,我不是这儿的人,我家在紫禁城的,你相信我。”

    “来,来,让一让。”

    带头进来的是刘牧,他刚才见小樱来了前面,就知道后面出事了,连忙带了人过去,这会子就连忙将早就已经晕去多时的素素给抬了出来,担架上面染满了褐红色的鲜血,素素的脸蛋已经完全的失了血色,胸口也无明显的起伏了。

    曲江本来还是想相信她的,但是他看到确实真的有一具女尸之时,心里说不出来怪异的感觉,虽然人证物证俱在,但是总觉得不是这么回事。

    而且留香的脸上浮现了难以置信的愧疚之色,分明她走之前还探了鼻息,还是有气的啊。

    这才片刻钟的事情,怎么人就死了。

    她连连的退了两步,躲到了曲江的背后,似乎只有这一身军装能够在此刻给她一些心安似的。

    “大人,怎么会的,刚才那个老大夫呢?不是已经给了药止血了吗?怎么会这样?”小樱自从这个担架进来的时候,就扑到了旁边去,见人死了,不可置信的问道。

    那刘牧装模作样的叹了口气,然后安慰性的拍了拍她的肩膀:“节哀,老大夫没抢救过来,伤口过大,流血过快,且发现的时间晚了些,这才......”

    小樱呆了一会儿,一咕噜的爬起,将躲在曲江身后的留香手腕抓起,一把拉着她走,一边恶狠狠道:“走,跟我去府衙见知州大人,杀人偿命,必不能饶了你这杀人凶手。”

    留香扯不过怒气值正高的小樱,被扯得连连趔趄,她发现自己的牙口是个好东西,此刻又狠狠的咬上了那个掐在自己胳膊上面的素手,小樱吃痛,放开人是本能的动作。

    留香极快的跑回了曲江的身边,死死的抓了曲江的手臂:“大人,真的,我真的不是这儿的人,我求你了,你带我走,这儿都是坏人啊。”

    “将军,您虽然是天朝国来的将军,但是这人杀了我素素姐,您可不能直接将人带走啊,杀人偿命啊将军,您可不能见她年轻貌美就想着把人带走啊。”

    果然,这小樱这话让曲江脸色有些不好看,刘牧一见这曲江脸色不对,便连忙呵斥道:“你这人胡说什么呢?将军岂是你口中所言的那种人。”

    “是,是,是草民说错话了,但是将军,她是个杀人凶手啊,您可要为我这草民做主啊。”

    曲江剑眉微竖,拂开了留香放在自己胳膊上面的手,无奈道:“这人命关天的事情,还是由边城的县衙官老爷来判吧。我要急着回京复命呢。”

    留香见曲江说完这话就要转回身走,连忙就跪了下来,哭的梨花带雨,带着无尽的委屈道:“将军,真的,我求你了,我真的不是这儿的人,我根本都不认识地上躺着的那个人,这儿的人我一个都不认识,我是被绑架到这儿来的。”

    “这姑娘啊,一看你就在说假话,绑架一般不是为了钱财,就是为了家仇,哪能还让你这么自由的跑来跑去的,你这可不是冤枉这儿的所有人啊。”

    刘牧的话有煽动民意的意思,果然大家都附和着,其中一个人说道:“我看这姑娘疯疯癫癫的,言行无状的,八成是哪家的疯子跑出来了。”

    似乎是为了印证这句话,果然有个凶神恶煞的老妇人立马闯了进来,对着留香就是一个耳刮子:“你这个逆女,锁着你的那个铁链子叫你给挣脱了,你说,你是不是又出来惹事了?”

    留香被打的嗡嗡的,甚至都没有反应这人具体说了什么,捂着脑袋好半晌才缓过神来。

    “大人啊,这是我家阿香啊,从小就有病,脑子不好,我这才整天将她锁在家里,没想到今日驿站热闹,她趁着家人不注意便跑了出来,还伤了人,大人啊,您可不能轻放了他啊。”

    伴随着这老妇人跪在这曲江的跟前,又有两个人跪了下来,自称是这留香的哥哥,留香一见状更是慌的不行:“将军,我真的不认识他们啊,这儿的人我一个不认识啊。”

    “看,这孩子,连我们都不认识了。”

    一个跪在地上的男子叹了口气,语气里面道进了无尽的无奈,曲江有些不想管这些家长里短的事情,便用力的剥开了留香掐在胳膊上面的手,转身就要上马。

    但是留香就仿佛是失去了唯一的救命稻草般,旋即更加的用力抓了曲江的铠甲,那用力之大,真如同疯了般:“将军啊,我家在紫禁城的,在倚天路,门路23号。紫禁城宁将军家的地址,天都路8号,宁将军有一嫡女,名叫宁紫陌,是我闺中密友,真的,这些都可以证明我真的是京城的人啊将军。”

    这留香特意提到宁将军是有道理的,因为她知道,所有大舜国的士兵和将军,都知道宁国栋这个镇边大将军的威名,果然留香瞧见这个小将军的眼神明显的亮了一下,旋即更多的说道:“还有,还有那将军府的嫡子叫做宁玄离,是我的未来夫君,皇上亲赐圣旨的啊将军。”

    曲江将人给扶了起来,半信半疑的问道:“与将军府嫡子赐了婚的人是丞相府的嫡小姐,怎么会是这个穿了燕北服饰的你?”

    “我被他们一路绑架来的,京城肯定铺天盖地到处在找我呢,将军,你带我回去,你就会知道我说的一切都是真的。”

    这小樱见这个将军被留香说的有了动容和犹豫之意,连忙磕头跪了下来道:“你一个杀了人的凶手,还敢让将军搭救你的性命,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听到这儿的留香和曲江一同看向了那地上的尸首,留香的身子一抖,摇头道:“我不认识她。”

    旋即她又看向了刚才打她的那个老妇人和那两个所谓的哥哥,更是摇头道:“我更不认识你们,我没有哥哥,我在家里,只有一个庶出的姐姐。我不认识你们。”

    “将军啊,您不知道啊,我家这闺女总是臆想着自己有一个显赫的家庭,这是嫌弃我们家穷呢。”

    这老妇人说完这话一个叹气,旋即伸手牢牢的抓住了留香的胳膊,留香看着手腕上面这个长满了斑纹的老手便是一个哆嗦,旋即想极力的挣脱。

    “闺女啊,是为娘没本事,为娘只能养得活你,但是你如今犯了事,你要是想走,你便跟着这小将军走吧,这人命,为娘替你偿了吧。”

    说话间这老妇人就要往边上的柱子上面撞,还好曲江眼疾手快将人给拉了回来,旋即再也不想理会留香了,利索了上了马之后便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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