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他不可能那么做的。”

    说话间,宁玄离进了府,他的脸色同样也不好看,宁紫陌看见他进来,拔腿就跑了。

    宁玄离想也不想的抬脚便追了上去,宁国栋拿着手里的圣旨,心里不是个滋味,到底亲疏有别,自己女儿若是受了委屈,这个做父亲的还是舍不得的。

    这两道内容一模一样的圣旨,在整个京城都已经传遍了,这宁家父子前脚进宫,后脚圣旨便传了出来,都知道是这宁玄离亲自去跟皇上求的圣旨,对于这一点,最高兴的莫过于那个丞相府家的留香了。

    “恭喜小姐了,这下子那世子可要死心了呢。”

    晚膳之后,留香正在自己闺房里面,听到自己的丫头这般打趣自己,满目羞怯的看了她一眼之后才故作正经道:“这种高兴的时候,不要提那人,提了我就觉得晦气。”

    “是是是,小姐说的是,听说是那嫡少爷亲自去皇宫求的圣旨呢,可见啊,那嫡少爷早就把小姐您放在心上了。”

    “就你嘴甜,对了,赶紧去吩咐管家寻京城最好的绣娘来。”

    那丫头捂着嘴的笑,听了吩咐便下去了。

    主仆二人都没有注意到窗户那处站着的一个人影,这燕北王世子不偏不倚恰好听到了这主仆的谈话,相比这留香的幸福满溢,他这儿却是一片凄凉。

    她刚才说提到自己就是晦气,那他还来自讨没趣做什么。

    知道她秋日干燥便是嗓子不舒服,特意制了蜜炼枇杷露过来,如今这东西捧在手上却觉得讽刺。

    他把东西放在长廊便走了,一众仆人看到这世子失魂落魄的样子皆是一阵扼腕叹息,世子多么的欢喜这小姐,奈何这小姐心心念念的都是那将军府的嫡子,看不到别人的好。

    一个看守丞相府的守卫见到这世子走远了,十分的嫌弃道:“一个常年在京城做质子的世子还想娶我们家的嫡小姐,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

    其实世子的武功极高,虽走的远了些,话听的也有点模糊,却还是懂了这里面的意思。

    他的背脊一僵,停了片刻,却还是头也不回的走了。

    他走的有些漫无目的,在街道上面随意的晃悠,似没了灵魂的一具行尸走肉。

    他在京城做质子的这十四年,着实憋屈的紧,他不能让别人知道他满腹文采,不能让别人知晓他在偷偷的练武,不仅不能让人知道,还必须要在世人的眼里表现出一副碌碌无为的样子来。

    否则一个质子若是比京城的皇子们还要优秀,难免会让皇帝起戒心,到时候自己的安危都不一定能够保证了。

    谁都知道皇宫里面肮脏事情多,万一皇上要是不放心他,给他下药,废了他的身子,让他病重,那就真的是得不偿失了。

    所以他只能是一个庸碌无为的质子,是以,留香从来瞧不起他,说他文不成武不就,经常拿他同宁玄离相比,当然,结果都是他被留香贬低的一文不值。

    他坐在怡红楼的酒桌上面,一杯酒接着一杯酒的下了肚子,喝的有些多了,直接趴在桌子上面睡着了。

    而那厢的将军府,华庭院内,宁紫陌将宁玄离关在了门外,整整一夜。

    宁玄离都在门外默默的候着,玉奴见到夜色已经极深了,而且这初冬的气温低的很,晚上的时候更冷了,手里拿了件外套,走到了宁玄离的身边,关心道:“嫡少爷,您还是披件衣裳吧。”

    宁玄离摇了摇头,只是开口道:“没事,你下去吧。”

    “嫡少爷,您还是回去吧,小姐正在气头上,是不会见您的。”

    宁紫陌在房间里面委屈到冒泡,曲着双腿的坐在床上,环抱着自己,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她从小就该知道的,他长大了是要娶嫂子的。

    她的眼神空洞的看着某处,久久都没有回过神来。

    宁玄离看着房间里面整夜还亮着烛火,开口道:“熬夜不好,小陌,你睡吧。”

    睡,睡,睡,谁他妈的睡的着。

    宁紫陌的脑子里面一顿火烧,又怕这人在门外冻坏了,偷偷的跑到了窗户缝隙处看了一眼,她的哥哥在房门处站的笔直,似乎为了心里的某一份执着,似乎这扇门不开,他就永远就这样等下去似的。

    宁紫陌的心狠是对着旁人的,对于自己哥哥还是不舍的,从本来的片刻钟看一次,变成了频频偷看,见外面的温度确实是冷,便控制不住自己脚步的走到了门边。

    “轰隆隆......”

    宁紫陌听到了天边闷哼哼的雷声,旋即便起了风,摇曳了院子里面的那片花草。

    外面绵绵的细雨,挥洒在窗楠上面,宁紫陌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没有注意到外面情况,心想着去看看人走了没有,这才发现外面一直在淅淅沥沥的下着雨,而且发现了那人影还在门外。

    烛火摇曳,投影了宁紫陌的阴影在门边,宁玄离看着走进了门边的人影,在心里说了千万次的开门,似乎是老天听到了他的心声,那扇门在他念叨了无数次之后,吱呀的一声开了。

    率先进来的是门外极劲的冷风夹裹着雨点,席卷了宁紫陌的周身,搅动了房内一室的温和,顺便扑灭了那盏烛火,房内一瞬间便黑了下来。

    宁玄离没有宁紫陌的首肯,也不敢直接闯进去,便还是站在门口处傻等着,见门开了,解释道:“我不知道圣旨怎么回事,而且我根本不会娶......”

    宁紫陌根本没听人说什么,只是伸手将人给扯了进来,宁玄离拖着湿漉漉的身子进了房门,冷不丁的忽然一下子身边的空气温暖了,连续打了好几个喷嚏。

    宁紫陌暗自心急,脸上却没有表现出来,清冷道:“把湿衣服脱了吧,省的待会儿受了风寒就不好了。”

    宁玄离一言不发的在心里暗爽坏了,这一进门就让脱衣服,这机会可不多,然后当着宁紫陌的面就开始宽衣解带,稀稀疏疏的传来了脱衣服的声音,宁紫陌觉得怪怪的,拧着眉说道:“你要是不愿意走就算了,你自己在外间对付一晚上吧,我去睡觉了。”

    宁玄离的衣服脱了一半,此刻那湿了的里衣还粘在他的身上,听到人要走了,便着了急的将人手臂一扯,他的大掌似跟着了火似的,一下子就让宁紫陌觉得燥热不堪,便连忙的甩了他的手。

    宁玄离的力量不小,哪里是宁紫陌能甩开的。

    宁玄离又怕弄痛了她,放了她的胳膊,转而环住了她的腰身,将脑袋埋在她的脖颈处,撒娇道:“小陌,我好冷,你也抱抱我好不好?”

    宁紫陌不为所动。

    宁玄离:这撒娇不好使了,换个计策。

    宁紫陌整个人慢慢地前倾,直到二人的距离十分的近了,宁紫陌才停了下来的说道:“哥,我想通了,你要成婚便成婚吧。妹妹祝福你呀。”

    宁玄离以为自己的耳朵听错了,心跳都似乎漏了半拍,连表情都凝固了,皱着眉头问道:“你说什么?”

    宁紫陌燥热的食指攀上宁玄离的额头,从光洁的额头到那坚挺的鼻翼,在附上他的红唇,宁紫陌不过淡漠的审视着他,才又重复道:“妹妹祝福哥哥你娶嫂子啊。”

    宁玄离用力的握住这只在他身上点火的手,将人往怀里一带,不悦的表情已经很是明显了,沙哑道:“你知不知道我若娶亲,代表了什么?”

    “知道啊,这吻过妹妹的红唇,牵过妹妹的这双手,给过妹妹温暖的怀抱,从今往后都是别人的。”

    “这样你也不在乎?”

    宁紫陌的唇角勾起凄凉的笑,怎么可能不在乎呢?

    往日有人想摸一摸她的猫,她都不开心,因为她觉得是她的东西,旁人就不该有沾染的心思。

    她看着他,他是她的哥哥,是她的,别人凭什么就能与他成亲结为连理,成为他今后往生这辈子最亲密的女人,这最亲密的女人分明就该是自己。

    她留香就因为是丞相府的嫡女就能嫁哥哥?

    宁紫陌冷哼,觉得天真,甩开宁玄离的手,留下一句:“我在不在乎结果都一样。”

    他起身,他觉得气愤的同时更觉窒息,猛地就势将人压在床上,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用双手按住她的胳膊,双脚死死的将人按在身下,质问道:“结果先不管,你不在乎是不是?”

    他湿漉漉的墨发就势而下,上面的水珠一滴一滴的,很快就浸湿了宁紫陌的肩膀,她感受着他是生气的,不敢看他喷火的眼眸,躲避道:“哥,圣旨已下,我们都改变不了的。”

    听到这话的宁玄离似乎跟被蜜蜂蛰了一下似的,到底是他掉以轻心,上了当了。

    “小陌,你是吃醋吧?”

    虽然是问话,但是却让宁紫陌听出了肯定的意思,她不想承认却不否认。

    “不说话就是吃醋了,小陌,你不拿我当你哥哥了好不好?”

    听到这话的宁紫陌身子逐渐僵硬,不可置信的回问道:“不当哥哥当什么?你从小就是我哥哥啊。”

    “我做你男人。”

    宁紫陌总觉得外面那道闷雷是不是劈到了自己的脑门上面,否则她的耳朵里面怎么到现在还嗡嗡的响。

    房内那一盏烛火老早就被风扑灭了,房内阴暗一片,还杂夹着外面淅淅沥沥的雨声,谁都不知道这被埋在大雨里面的将军府在这一夜发生了什么事情。

    诡异的暧昧在床榻间升起,宁紫陌意乱情迷中感受到那一只滚烫的大掌似乎摸上了自己的腰带,她本就穿的不多,推搡间的衣衫更是凌乱不堪,此刻只需他稍稍一扯,他们便能坦诚相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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